“纯血种怎么杀呢……”一色一子蹲在雪地里,手指头在虚绒绒的雪上划出一道道的图案,然后忽然一顿,倏地抬起头,“不对啊,我为什么总是想杀掉纯血种呢?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少女怔怔地在雪地里呆了好一会,又疑惑地拿出笔记本看了看,发现自从醒来后,就一直不由自主地想要怎么杀纯血种,这种念头好像很早以前就根植在自己脑子里,如今苏醒了,就越发蓬勃起来。
……难道又是前世的爱恨情仇?
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本,一色一子突然想到很多电视剧里的情节,试着在那个用自己的血画出来的十字架上滴了一滴血,然后默默地等着看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结果下一秒,大脑‘轰’地一下,好像被谁用铁锤狠狠抡了一把,少女瞬间扑倒在雪地里。
……真是疼得他妈的好熟悉好怀念……
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卧倒在地,直到眼前发黑的感觉消失,一色一子才挣扎着试图爬起来。结果人还没站稳,‘轰’地一下……
……你妹啊,第二下了……
僵着身体等待难忍的疼痛过去,一色一子鼓起勇气再一次爬了起来。千万别再来了千万别再来了千万别再来……成功了!她成功地站起来了!
一色一子简直要放声大笑了,挺直了腰深呼吸了一下,刚咧开嘴,大脑再一次轰然一下空白,人仿若石化一般直直倒了下去。
……卧槽……
她到底是哪根筋抽了要在笔记本上滴血啊!!
“枢……黑主灰阎……谁都好快来个人……”一色一子已经彻底眼前发黑了,对自己滴血的傻逼行为感到格外的郁闷。她是真不知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知是好是坏,头疼欲裂,嘴角流血,狼狈得厉害。
就在这时,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一色一子费力地抬起头,看到两双脚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努力的撑起身体向上看,来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人,手中折扇挡了半张脸。
“海斗,看我们发现了什么?”折扇人嗓音尖细而飘忽,无端地让人感到不爽。
被叫做海斗的男人蹲下来,夜视极好的一色一子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就是自己白天见过的,那个叫夜刈十牙[师父]的鹰宫海斗。
……真是倒了血霉了,居然是吸血鬼猎人……
一色一子无力地栽回雪里,感觉到自己被人用特殊材料捆绑起来扔上了一个人的肩头,立刻明白,他们认出自己了。
抓自己回去做什么?研究?杀掉?还是以此来威胁一些人?一想到当初被人弄晕到人体试验的手术台上,一色一子突然就怒了。
玖兰枢最好快点发现她遭遇了不测……
不然等她恢复了行动力,说不定会血洗猎人协会……
真的,她绝不开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那句【我要陪着你长大,你要陪着我老去】,出自基友几小几的《睡在浴缸的少年》文案。###小说就要快意恩仇!老子要写爽文!最近一直被人血喷HE无能,我表示自己真错了……色子绝逼是HE,真的,HE!
☆、我想信任你
前情提要:
一色一子在接连偶遇了夜刈十牙锥生零师徒和狂咲姬绯樱闲之后,和玖兰枢一起去黑主灰阎家里看优姬。然后一色一子出门散步,然后手贱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十字架上滴血试图认亲(?),结果失败,扑街又扑街。最后被人趁虚而入,打劫回了吸血鬼猎人协会。
嗯,接下来是正文。
为什么知道自己被吸血鬼猎人协会劫持了?
因为当天晚上来了两个人,一个妖里妖气的娘娘腔一色一子不认识,但另一个鹰宫海斗她却是认识的。这个年轻人是夜刈十牙的第一任徒弟,跟那个银发浅眸的锥生家小子是师兄弟。既然夜刈十牙是猎人协会的,那他徒弟一定也是猎人协会的。
他们抓自己做什么呢?
排除吸血鬼猎人和吸血鬼之间延续无数年的恩怨情仇不说,每一个知道高阶吸血鬼好处的人,都会想要圈养,或者说囚禁一个高阶吸血鬼来玩玩……哦不,来用。
自然是用血了。
书上说高阶吸血鬼,或者说纯血种以上的吸血鬼的血液,是极好的东西。除了可以加速皮肤愈合,还可以驻颜(有人试过)、延年益寿(这个有待考证)、改善人体体质(这个纯粹扯淡)以及延缓Level E的堕落过程。
猎人协会既然是个非常靠谱而且存在了多年不倒的组织,要求自然和其他人不同。抓自己回来的那个娘娘腔大概是想永葆青春,但其他人,大概只是想研究血液,或者杀掉自己而已。
窝在硬邦邦的沙发里,一色一子几乎要为自己出色的推理能力拍手叫好了。
此时此时她还在猎人协会的客房里躺着,当然客房只是好听的说法,正确说法应该是囚室。原本她是可以跑的,可是当发现这是一间专为纯血种以上吸血鬼准备的特级至尊囚室时,逃跑的心思就淡了。
怎么说呢,一色一子虽然在客观上来说已经是老妖怪级别的强者了,但主观上,她还是那个16岁发现身体异变17岁就身居种族高位,除了咬人撕人就只学会了抹掉别人记忆的弱质女流。所以一人单抗整个猎人协会是不明智的,也许她还没走出大门就已经躺下了。
更何况,她想到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可能性。
如果说她没有遇见绯樱闲,也许不会想到这一点,正是因为自己和她相识,并且对方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一色一子才想起来,她曾经被吸血鬼元老院囚禁了很长时间。
能囚禁纯血种的囚室,元老院有,猎人协会居然也有,这怎么不是一种巧合?说不定协会上层和元老院中的某人之间有着某种利益之间的往来。
这是多么稀罕的一件事,把握的好,就可以直接影响自己和玖兰枢如今的处境,一色一子怎么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她就在猎人协会住下了,而且一住就是七天。
超过7天都没有人来杀自己,证明他们是真不想杀自己。
一色一子姑且认为他们是害怕,毕竟自己一醒来就改变了上层如今的势力划分,现在差不多刚刚趋于稳定,如果再死了,恐怕会引起动荡。
这个动荡也许对于吸血鬼社会来说只是又一次的利益争夺,但对猎人协会来说,恐怕会变成一场全员加班的大事件。
谁想加班?谁大概都不想加班。
所以他们才按照名单来杀人啊……
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挤出眼角的水,一色一子翻了个身在沙发上趴下。日子过得太无趣,没人说话,没人来讨打,甚至没有人来痛打落水狗,一天一包贴着固定医院标签的血浆,除了最开始趁她虚弱时抽了自己一针管血以外再没有人来招惹,生活苦逼兮兮,犹如苦行僧。
笔记本再一次不见,这大概是唯一一件能够让她忧心的事情了。
自从滴血事件之后一色一子认真考虑过自己和笔记本之间的联系,从它能直接攻击大脑,以及如今自己隐隐约约感觉到它在猎人协会某处来看,自己已经和它建立了必然的联系。这种联系,恐怕会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看来得想个办法,让这东西再也不能轻易离身。虽然现在为止大概只有白兰猜到笔记本和自己的关系,但为了安全,一切能危险到生命的命门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啊啊……”红发少女又翻了个身,面朝上望着灰色的天花板,四肢伸展,无聊到爆了,“玖兰枢你怎么没找到我啊……”
她后悔了啊,她当时就应该奋力一试啊!挑战一下全协会又怎样啊,总比关在这里吃素强吧!不出去怎么调查,不出去怎么找笔记本,不出去怎么有东西吃啊!
“躲到这种地方,能找得到才怪了。”
“……”
居然有人接话!
一色一子身体一僵,回头看铁栏外,一头深棕色发的琥珀色眼睛少年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咚地一下,少女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咳了一声假装没有失态,一色一子走到了铁栏前,“你怎么来这么慢?”
“毫无头绪线索,能猜到这里就已经是你的大运气了。”玖兰枢嫌弃地打量她一眼,“你一定要把自己搞的这么落魄吗?”
“不落魄你能来么?说不定躲在哪儿看戏呢!”一色一子一语戳中某个坏少年的心思,无限委屈地撇嘴,“他们不给俘虏饭吃啊,你再不来就等着接收我的尸体吧。”
“你没那么容易死。”
“可我现在很虚弱。”
“你活该。”
“说点好听的你能死么?”
玖兰枢懒得再理她,把随手抓着的袋子倒过来,一把钥匙落入手心。面无表情地拿起钥匙开牢门,有着兹兹的细小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