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谎言总有露馅的时候吧,于思平三年不出现,五年不出现,可能还好,要是十年不出现,二十年不出现……到那时候,万一有个人去查证一下,肯定她和权家没半点关系,大家又会怎么看她?
当然,不是说这就是肯定的结果了,也有很大可能就是大部分人依然深信不疑她是权家人,而且只会更相信。因为连于思平这种上位者好像都因为这件事失势消声了,她的身份肯定更重要。但……但那又如何?她对这种风险与收益并存的游戏一点也不感兴趣,最重要的,风险她超级讨厌,收益她却一点也不想要,她对衣香鬓影的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
含光越想越烦,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引得她身后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不是——”有人略带诧异地道,随后在她身边就停了下来。“你是于思平的亲属吧?姑娘,你到这里是来等我的吗?不会是于思平出了什么问题吧?”
含光愕然回头,却见权医师淡淡的笑脸就在附近,神经外科的牌子,在电梯门口闪烁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拉着肚写完了……
☆、第121章 有点害羞哦
这人啊,到底是长相重要还是气质重要呢?
含光望着权医师,心里真是百感交:按说,他和于思平都是一个模的长相,就好像一个花色的猫狗一样,按说看起来真的应该是很相似的,但就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质两个字,决定了两人的差别。她从来没有把于思平误认为前世的权神医过,尽管他们长得真的很像。但却在和权医师的第一面中,毫无疑问地就肯定了他和权医师之间的联系。是因为长相吗?也许吧,但更多的还是那种洒脱风流的气质,可真要具象化的描述,含光又说不上来了。
他和她的交不算很多,前世两家差点成了亲家,她知道权家一直有意向想要说她七妹为妻,但婚事最后还是没成。没出嫁前,神医几次来她家扶脉,她都会想方设法围观他的风姿,心里也不是没有倾慕过他绝世的医术、尊贵的身份和最最重要的,那稀世的风姿。就算是现在,已经见识过若干美男的含光,看到权医师含笑望着自己的时候,也不禁能地为他的风华而赞叹。
但,在赞叹背后藏着的,却是说不清的古怪安心,她看到他就觉得安心,觉得自己被保护,也许是因为前世的最后关头,她仰仗着他的医术,在那样痛苦而晕迷的时刻里,他是她唯一的光亮……不是说她因此就深爱他什么的,不是,只是看到权医师,她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亲近、感谢和安。
“于——于思平没出什么问题。”她巴了一,才回答权医师,“我就是觉得气闷,找了个人少的楼层透气——我不知道医师你是在这一层办公。”
于思平住的那种顶级病房,是单独列在顶层的,并不归属于各个科室,不过每科室都有直达梯过去,护士也是专业的,反正有钱人嘛,肯定能享受到最好的服务。这种分科室的住院部条件就要差上一些了,也比较嘈杂。权医师微笑道,“我是神经科的教授,当然在这一层了——看到你来,我还以为判断出错,病人出了问题呢。”
含光知道自己有点无礼,但她真的——也不能说是八卦,她就是特别想知道权医师现在过得好不好,就是很想关心他。“权医师你多大啊,这就是教授了吗?我以为——我以为——我觉得教授都是有年纪的。”
“嗯,按照秦国的这个体系,毕业以后从住院医生到主任医生,也就是教授这个级别,怎么都得十五年。”权医师也不生气,他笑道,“相形之,我是年轻了点,鲁国那边的体系不太一样,大学毕业后才进行医学院教育——”
他对含光眨眨眼,“我是取了巧,医学院不能跳级的,但大学可以,我十八岁就大学毕业了。”
十八岁大学毕业,再读几年的医学院呢?含光在心里拼命地算计猜测权医师的年龄,也许被权医师看出来了,他主动帮着含光一起算,“十八岁大学毕业,二十二岁医学院毕业,再经过四年的住院医师工作,三年的博士专业进修,二十九岁正式做了主诊,刚到你们这里的时候,听说我才三十岁出头,很多病人都不要我主刀啊,这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含光算了算,按大学毕业二十二岁来说的话,必须三十七岁才能成为教授。而权医师不但十四岁就上了大学,还在二十九岁出师以后,不久就被聘为他胸牌上写的特聘教授,而且是急诊室那边转去请他做主的专家,还有实习生那骄傲的口气……看来,前世是神医,不知道经过几次转世以后,这医学上的天赋也还是带过来了。
真好,如果是她的话,估计带过来的就是犯蠢的天赋了。含光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自己一句,方才绽开笑容——她忍不住,她是真的为权医师高兴,“医师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果然是举世难得一见的天才!”
她的热情似乎有些太过了,权医师莫名其妙地打量了她几眼,感觉到了她这反应中的不合理之处,他顿了顿才续道,“你过奖了——”
“我叫李含光。”含光忙自我介绍了一番,顺便解释了一她和于思平的关系,“病人是我长辈叔叔。”
她也知道自己该走开,但却又迈不开腿,还是很想知道一些细节: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听说医生都很忙,个人生活解决了吗,一定要找个情投意合、才貌相当的人在一起啊,不然她心里肯定不舒坦。
当然,这些问题她是不能问的,只是含光又不想走,见权医师点头嗯了一声就没反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有点尴尬地站在当地,含光渐渐觉得自己表现在外的样可能又八卦又愚蠢——她开始有点尴尬了。
权医师的眼睛和前世一样,都特别的亮,前世她不知道原理,好像还和六妹讨论过,觉得权医师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这一世反射性就在想——该不会是平时定期吃牛磺酸什么的吧,贼亮贼亮的——这双亮眼好像是看出了她的尴尬,权医师侧头想了一,对含光笑了笑,鼓励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如果觉得地方不合适,去我的办公室也行。”
长得虽然很像,但权医师的笑和于思平的比,简直就根是两个人了。权医师的笑是温暖的、善意的,而于思平呢,他笑过很多次,冷笑、假笑、嘲笑……含光从来没见到过他善意的笑容。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很多年都没想起来两人的相似了,他们俩的气质,根是南辕北辙。
含光忍不住也回了他一个笑,她有点小小的害羞,但也已经找回了理智——她想问的那些问题都太私人了,人家让你问,不代表你就可以真的问出口。
“没什么啦,就是觉得你和于叔叔真的很像。”她害臊地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也觉得我们很像。”权医师领着含光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我还觉得你心里有好多疑问想问我——是和你的于叔叔有关吗?”
含光不好意思地嘿笑起来,“这个……”
“你不是说,他是你的长辈叔叔——”权医师忽然咳嗽了医生,他露出几许尴尬,俊脸也染了红霞,那从容不迫的气质消褪了少少,“抱歉,我失言了。”
含光怔了一才反应过来,“什么——不——哎呀,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啼笑皆非之余,为了解释清楚,只好又把于思平和自己商议的那番身世说出来了,虽然这么搞,也许会给于思平带来一点麻烦,但比起被误认为于思平的小蜜——还是很恶趣味叫叔叔的那种……反正麻烦也是于思平的。
权医师对含光的故事压根没有一点质疑,就盘相信,他更理解道,“难怪你看着我欲言又止的——喝水吗?”
和权医师在一起,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正被照顾,也很容易就会因此而有点羞涩,含光脸红了,局局促促的,“不用了,谢谢。”
“嗯……今早在病房,的确我也是吃了一惊。他和我长得是很像,但我以前没有见过他,”权医师自己喝了一口水,又道,“不过我出身一个大家族,权姓在鲁国是个大姓……如果是远房亲戚的话,的确有可能从未打过照面。”
他又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但他不应该没听说过我啊……”
“你在鲁国很有名吗?”含光脱口而出。
权医师微微一怔,连忙摇了摇手,“没什么名气——我一个医师而已,能有什么名气?”
他看上去有些腼腆,含光直觉不信,但也不好再追问什么,这回反而是权医师有点尴尬,他主动问含光,“你有邮件吗?”
含光忙说了有,便抄写出来给他,权医师道,“我大概个月会回国一趟,如果时间方便的话,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当然了,如果你不觉得冒犯的话——”
这也太热心了吧,含光窘了,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个借口,“这……于叔叔一直对我很好,他不说实话,肯定是有什么苦衷,我不想背着他做什么,感觉有点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