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陛下的厚爱,是我家冰沁的荣幸。”七七将冰沁放进剑翼伸出的手臂里。
向来不认生的幼崽,眼珠子盯了面前笑得极为温柔亲和的面容一会儿,然后扁扁嘴,扯开嗓子开始干嚎起来。让于会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看过来。梅月桓更是顾不上与太素的代表交谈,直直地走了过来。从尴尬的剑翼手中抱过了宝贝乖孙。
“哎呀,不好意思啊,剑翼陛下,小冰沁认人呢,女肖母嘛。”梅月桓笑上歉意地说着,但怎么听着就是没有一点道歉的诚意。反而透着股的得意劲儿呢。
“认人”,还“女肖母”。
母王陛下,你敢不敢不扯上我啊!
七七心里吐槽,面上只得给剑翼解围:“幼崽的喜怒总是变幻无常的。”
剑翼暖暖的目光望着她,而后缓缓勾起唇。柔声道:“我向来奉行‘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上我的。”
七七默了默,对着他的脸道:“这句话很励志,但,有些事是注定了不是通过人为的努力能成功的。”
就像是很多人都很努力地修练,但是,有时天赋真的是无可跨越的,否则也不会只有那么几个成圣了。
剑翼对她的感情虽有一部份带了政治目的,但不可否认也有真情实意。不过,一方面是七七对他实在没有感觉,另一方面,在她选择了梅抱衾并且与他生下梅冰沁后,就注定了不会与其他国家的王室成员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更不要说是联姻这种事了。那不是给自已的雄兽和女儿添堵吗?
“是啊,很多事都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梅月桓笑着侧了侧身,现出跟着她过来的太素使者。“七七,衾儿,这位是太素的大王子楼煌殿下。刚才,他与我商量一件事情,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你们来处理,无论作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七七其实早就注意这个人了,至于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他参加这种宴会竟然也戴着一个银色半面。
“七七殿下,太子殿下,我能与你们单独找个地方谈谈吗?”
“当然,请。”
宴会厅边上的一个单独房间内,侍者奉上茶点后退出关上门。
三人围着茶几落座。
楼煌目光扫了一遍房间,向两人道:“事情很机密……”
“放心,这里没有任何监听设备。门外有侍者把守,不会任人靠近。”七七接过梅抱衾递过来的茶,道。
自一进房,她就用精神力检查过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
“那我就放心了。”楼煌拒绝了茶水,开始当着两人的面解扣子,露出里面层层的纱布,上面正有淡淡的血迹渗出。“太素王室的法则,两位必定都清楚。我的兄弟姐妹中,最终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现在,能竞争王位的只剩下我和老九。但是,很不幸的,我在途中中了他的计,损失惨重,如果不是还有保命的底牌,就到不了这里面见你们了。”
“真是可悲的命运,我很同情殿下的遭遇与处境。但是,这是你们太素的事情,与赤读无关。”梅抱衾微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大王子死在了赤读的境内,你的父王也不会来责问我们。毕竟,大家都知道谁是凶手。”
“不,太子殿下错了。据我所知,老九对七七殿下誓在必得。他那样阴险毒辣,不择手段的人,盯上了你的雌兽,殿下定是会寝食难安,食不知味的。于其,让他登位,借了太素的国力来设计七七殿下,倒不如与我合作,除了这个心头之患。这样,你安心,我得王位。”他说着,开始扣上衣服,而后信心满满地望着梅抱衾。
碰到关于七七的事情,梅抱衾不能不妥协。
“好吧。我可以跟你合作,说下你的计划。”看了七七一眼,梅抱衾点头应下。
“楼渊因着蓝井女帅的事情,他是不敢堂而皇之地进入到帝都的,现在,必定是等在我回太素的路上……”
半小时后,楼煌抽出桌上放着的湿纸巾,将刚才用来勾划地形的茶水印抹掉。
三人站了起来,七七突然向楼煌道:“楼煌殿下,我以前有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吗?感觉有点熟悉。”
楼煌默了几息,轻笑起来:“七七殿下的感觉非常的敏锐啊,时隔这么久,你竟然在没见过我面容的情况下有此疑惑。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很愉快,黑煞山下,黑凰会。”
“……你就是那个黑凰会长?”
那个会长裹着斗篷,根本就看不到长相和体型,不过,高度倒是与这个楼煌能对得上号。如此,倒是能解释得通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他所说的“保命底牌”,就是黑凰会了。
不过,他一个王子,竟然会是四国公敌势力的头目,还真是让人吃惊。
更让两人吃惊的是,那个楼渊到底有多少实力?连掌握着黑凰会的楼煌都不是他的对手。
“两位,会为我保密的吧?”楼煌眨了眨左眼,嘴角也勾着笑。
“呃……暂时。”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必要的时候,黑市那种毒瘤,还是要剜除的。
“七七殿下真是个实诚的人。”楼煌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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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后悔的眼泪
“楼煌殿下,这样藏头露尾,有用吗?”锦坐在路边的石上,脚边插着他的长刀,他的眼睛越过打头的银色半面雄兽,而后直直的看向他身后随从里的一只。“外表可以模仿,但是,气息是掩盖不了的。”
他的身后,是夜纪的另外五只雄兽,或站或蹲,都望着楼煌一行人,脸上的神情也各不相同。
麻木的、寒冷的、嘲讽的、严肃的、冷酷的。
那只被锁定的雄兽,推开众人,走上前,越过了半面雄兽。缓缓抬头,伸手拉下连衣帽,赫然又是一个银色半面。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啊,你们真是太不可爱了。”楼煌气息全开,可能是因为重伤的原因,没有发挥出五阶高级的威压,而只有初级的水准。但就算是这样,也让四阶临界或高级的锦等人呼吸都滞了一下。“通常,对付不可爱的人,我都不会客气的。”
快如闪电的冲锋。锦虽坐在石上,但手一直没有离开刀柄,见到对方一动,反手拔出长刀,往面前一挡。
“吱”一声,楼煌插向他面门的手被长刀架住,一个横拖,发出令人牙酸的磨擦声,还有几点火星。锦不愧是夜纪的雄兽队长,反应与武技都是一流的,如果不是楼煌的手套也是一件宝物,这只手掌就保不住了。
楼煌虽比锦的阶别高,但是重伤在身,虽然现在已结痂,但总不能完全放开来打。
而锦,却是拼尽了全力,对面前的楼煌,像是对着宿仇一般,那眼中的恨意与不甘如潮汐般的汹涌。
两人拼得难解难分,其他人也混战在一起。
作为埋伏的一方,当然不光只有锦等六人,在开打之初。林中石后就蹿出了几十名作平常赤读百姓打扮的雄兽,但他们身上肃杀的血腥味与利落的身手,无一不宣示着他们的来历不简单。
而楼煌的随从,经过一路的逃亡。留存到现在的,都是些高手中的高手,足已以一挡二,所以,面对远多于他们的敌人,倒也不至于马上就溃败。
拼斗中,锦突然一声长啸,气息突涨,在战斗中突破到了五阶。
楼煌被他一掌打翻在地,长刀就要刺向他胸膛。
“锦!”突兀的一声。自林中传来。
锦动作一顿,回身而望时,“咯啦”一声,手腕在巨痛后,几乎是同时。胸口被刺穿。
夜纪自林中跃出,而后望着陡转的形势傻了一般。
锦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悲哀与不甘。
楼煌在锦回望的一瞬,抓住时机扭断了他的手腕骨,而后抢过长刀刺穿了他的胸膛。而后,他就那样握着刀柄推着锦的身体前冲,直到将人钉在一株大树上。
血,丝丝拉拉地自嘴里流出来。锦在后背撞上树杆时,才终于闷哼着望向近在咫尺的雄兽。
“如果,不是为了她,我不会败给你。”锦每说一个字,嘴里就有更多的血流出,一句话讲完。他已如风中的烛火,虚弱得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楼煌勾着唇笑:“真伟大,非常感谢你的牺牲。”
他说着,将手中握着的刀柄一点一点地往前推着,直至到柄。而后。才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去看向还呆呆傻站着的夜纪。
夜纪双手捧着心脏的位置,望着那个被钉在树杆上的人。他曾经也是自已心爱的人,多少次的缠绵啊,本来都已经淡忘了,现在却都自记忆的深处翻卷上来。一幕一幕,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刻骨。刚才,他已经突破到五阶,如果不是自已的那一声叫唤,那死的绝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