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魔法师很强?】
【很强也不会依附于一位子爵了,只是一位才从魔法学徒升级的初级魔法师而已。】
魔法师的等级与剑士的等级是不能等同来看的。骑士有九级,最高级为剑圣;而魔法师却分为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大魔导师以及法圣。在这之上还有剑神和法神,但那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了。一般来说,四级骑士才能成功地开发出斗气,拥有斗气的剑士才与魔法师有一战之力,可惜的是,庄园中唯一的四级剑士瓦勒·斯托在不久之前被罗斯子爵派出去和老安德一起办事,两人和他们带领的部分骑士与卫兵,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这里有人是他的对手吗?】
【……很遗憾,似乎没有。】
【……】
【不过没关系,他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他捏成奥利奥。】
某人说完这句“残暴”的话后,又接着说——
【如果妹子你的精神力能达到双S,也未必不能击败他,不过,技能什么的只有回来才能学到了。可惜的是,玛丽的身体没有原灵魂坐镇,你回不来。当然我也可以把它印刻在你脑中,不过可能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延长你留下的时间。】
【原来如此。】
【再稍微等我几天,马上就接你回来!】
说完,某人又匆匆忙忙地跑去“工作”了。
而苏绿也已然来到老昆汀的屋门口,她抬起手轻敲了几声门,很快里面传来了老人的声音——“进来”。
“打扰了。”她推门走进去,轻声问,“洛菲尔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妙。”因为与阿尔德的缘故,被宅邸中其他人评价为“性格古怪”的老昆汀对苏绿不错。
“好的。”苏绿走到病床边,在看清楚洛菲尔的瞬间,她别过了头去。不是害怕,而是不忍心看。苏珊的评价是对的,那位所谓的魔法师实在是太残忍了,居然因为一丁点小事就将一位小女孩伤害到这个地步。
严重的烧伤让洛菲尔的脸部和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肤,即便伤愈也可以说是被毁了。而她虽然处于昏迷当中,也依旧紧皱着眉头,不停地痛苦呻吟着。
想了想,苏绿坐在床边,握住女孩那一只难得地完好无损的手,低声唱起了《希望》,这是不爱唱歌的苏绿唯一熟悉的歌曲了。
虽然语言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其中表达的感情不会改变。
既然无数人能从这首歌中听到“希望”,苏绿觉得洛菲尔一定也可以。
匆忙捣着药汁的老昆汀在听到歌声的瞬间,也不由放缓了动作。片刻后,他拿着治疗物品朝床边走去,只见原本还处于疼痛的噩梦中的女孩,此刻已然渐渐舒展了眉头,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定了下来。
老人注视着唱着不知名歌曲的女孩,她罕见的深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同样为黑色的眼眸中沉静而慈悲,如同歌声般,温柔地抚慰着另一位女孩受伤的身心。
这是一位奇特的女孩。
她和这里的谁都不一样。
老昆汀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察觉到这一点。
此时此刻,她的身上仿佛泛着光,端庄而美丽的脸孔让人心底发颤,充满了某种难以言明的高贵感,好像她天生自由,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管束,哪怕是神也无法让其折腰。
老药剂师觉得,在这一点上,就算是子爵或者子爵夫人也不能及。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苏绿从未把自己当成奴仆。她从来都是一个自由人,不自认为高高在上,却也绝不会被他人踩在脚底——来自现代的、印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无人可以改变。
无人可以征服。
☆、45 你什么也做不到+与之对峙
一更
在苏绿的帮助下,老昆汀很快给洛菲尔灌下了药汁。
随后,苏绿又给洛菲尔的伤口上了药,终于搞定一切后,即便是她也觉得有些疲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玛丽!!!”就在此时,门突然一把被推开了。
满头大汗的阿尔德冲了进来。
很快,气喘吁吁的他用翠绿色的眼眸快速地“捕捉”到了苏绿,在这个瞬间,男孩的眼神看起来简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他三两步地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而无措地说:“我、我听说有女仆被魔法师打伤了,你……你……”
“我没事。”苏绿摇了摇头,低头看向床上。
直到此时,阿尔德才注意到一旁的床上居然躺着人,他低头看了一眼:“……洛菲尔?”虽然不太熟悉,但宅邸中的人他几乎都能叫出名字。
苏绿趁机挣脱了他铁钳般的手,轻声说:“出去说吧,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嗯。”
出门前,苏绿顺手拿了块毛巾,走出去后,将其递到了阿尔德的手中。后者用它擦起头上的汗珠,语调依然有些颤抖地说:“吓死我了……”
“你可是未来的骑士,”心中微有些感动的苏绿安慰他说,“怎么会被这种事情击倒。”
“可是……”话说到一半,阿尔德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犹豫了一下后,他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抱住面前的女孩,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安心。
扑面而来的汗味让苏绿微皱起眉头,她正准备将对方推开,就听到他喃喃低语:“虽然这么说话有些对不起洛菲尔,但是……不是你真是太好了……”
苏绿:“……”她深吸了口气,突然伸出手,一拳就捣在了男孩的肚子上。
“额!”阿尔德下意识松手,抱住腹部,讶异地看向女孩,“玛丽?”
“知道失礼就别说出来。”说话间,苏绿摆了摆手。啧,才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腹肌了,这是要逆天啊。
“……对不起。”发觉自己的确失言了的阿尔德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一直金灿灿的发色看起来有些黯淡。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一码归一码,他的关心苏绿还是觉得挺贴心的——孩子没白养。随即她又像家长一样问,“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训练吧?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男孩摇了摇头:“不是。”
阿尔德不会撒谎,所以苏绿很快判断出他说的是实话,于是也就没有追问了。
“洛菲尔……她怎么样?”
“很糟糕。”苏绿合了合眼眸,掩盖出眼神中不自觉溢出的愤怒,“全身烧伤达到八成以上,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怎么会……”阿尔德的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了起来,“那位魔法师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去找他!”说着,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苏绿没有开口,只是抬起脚,毫不客气地踹在了男孩的臀部上。
一时不查之下就撅着屁股摔倒在地的男孩惊讶地扭过头:“……玛丽?”
“事先说好,我没有心情照顾第二个严重烧伤的人。到时候如果你还剩下一口气,就直接把自己撞死吧。”
“……”TAT怎么可以这样……阿尔德索性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好像无论何时都高高在上的女孩,翠绿色的眼眸中满是纠结和委屈,“玛丽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面对对方的“指控”,苏绿淡定地回答说:“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莫索尔大人都不是那位魔法师的对手,你去能做什么?”
“可是至少……”
“只会更加激怒他,甚至可能会伤害到参加晚宴的其他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阿尔德呆住。
他不是傻瓜,只是一时之间被愤怒和正义感所驱使,才做出这种“热血上头”的举动。很快,男孩冷静了下来,失落地垂下头,轻声说:“你说得对,我太弱了。”根本没有办法保护……玛丽。
“嗯。”
“……”这种时候她难道不该安慰下他,给他一点自信吗?QAQ某些时候,阿尔德觉得玛丽真的很无情,明明人就在眼前,那双与发丝一样漂亮的黑色眼眸中却不会倒映出自己的影像,好像他完全不配进入其中。但越是这样,他反而就越想出现在那里。
年纪不大的男孩不知道这种心理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每一天都在为此努力,从来没有过想要后悔的意思。
“而且,现在的问题不在这里。”苏绿皱起眉头,很直接地说出了心中的忧虑,“那位魔法师不是什么好人,子爵请他回来的本意应该是想长期供奉他,现在……”
“那样的混蛋要一直留下来?”
“如果不是还好,如果是的话……”谁也无法把他赶走吧?
“可恶!”阿尔德一拳捶在地上,语调满含怒气地说,“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伤害其他人吗?”
“也未必如此。”苏绿摇了摇头,“如果瓦勒大人回来,应该有一战之力,毕竟那只是位初级魔法师而已。”前提是,在那之前不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玛丽。”
“嗯?”
“你怎么会知道那是位初级魔法师?”而且还很肯定的样子……不,具体说来,在玛丽说出之前,他压根不知道魔法师还有初级之类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