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蓝妃,又看了看愤愤不平的蒋妃,眼中划过一丝讽刺的笑意,都是棋子而已。
蓝妃看着皇后眼中的讥讽,心中微微苦笑,起身走到君昊天面前跪下,温和道:“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情要说,皇上可否一听?”。
君昊天凌厉的眼睛微眯,淡然一笑,道:“蓝妃说便可”。
蓝妃低头道:“其实这戏曲里的凌霜是确有其人,她被夫家迫害而死后,她的表弟风雪初为了给她申冤四处奔波,但是求助无门,最后还托人求到了臣妾这里来,臣妾看她如此重情重义,所以心中不忍,臣妾斗胆请皇上见她一面,不知可否?”。
君昊天手指轻叩着龙椅,发出沉闷而窒息的得得声,四周的气氛顿时凝结。
蓝妃低头,手指轻轻握住,这就是帝王,上一刻可以宠你上天,下一刻就可以把你打入地狱,永不超生,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众位嫔妃低头不言,但是低垂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让他觐见吧!朕也想看看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儿是何人?”,君昊天淡然出声,听不出喜怒。
“是,臣妾谢过皇上”,蓝妃心中一喜,赶忙谢道。
一旁的太监总管尖着嗓子叫道:“皇上有旨,宣风雪初觐见”。
殿外的宇文州心中一愣,怎么回事?他就守在这里,那个风雪初是什么时候进去的?顾不得多想,宇文州快速向大殿内走去。
殿内的众人也满是好奇的看着大殿的入口,这个如此大胆,敢御前告状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一抹白影慢慢出现在门口,身姿修长,面如冠玉,淡粉色的薄唇微微勾起,泛着一丝邪气的弧度,闪闪发光的桃花眼端的是勾魂夺魄,步履稳健,一片风流潇洒之态。
“草民风雪初叩见皇上”,雪末挑起衣摆,单膝下跪,端的是潇洒风流。
君昊天微眯起凌厉的双眸,淡淡的打量着殿下跪着的男子,威严道:“听蓝妃说,你要为自己的表姐申冤,是否确有此事?”。
雪末抬头,桃花眼坚定的看着殿上的风国皇上,道:“是,草民要为死去的表姐凌傲霜申冤,状告风国少将军宇文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请皇上圣裁,赐草民表姐凌傲霜和离文书,并让宇文将军府归还凌家所有嫁妆”。
哗——,满殿哗然,这个草民要告的居然是宇文将军府,还大言不惭的向皇上要和离文书,还有归还凌家的嫁妆,这个人简直胆大包天了,她不要命了吗?,众人不禁看向大皇子君孜然,谁都知道,这宇文府是大皇子一党,君孜然不可能不管。
君孜然此时悠然的靠在椅背上,微眯着凌厉的凤眸,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眼睛里却闪过淡淡的疑惑,这个风雪初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双闪闪发光的桃花眼,好熟悉的感觉。
君昊天定定的看着雪末,手指轻叩着椅子,低沉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好大的帽子,风雪初你可知道,民告官若拿不出证据,按照风国的法律要被处以极刑,你还要告吗?”。
雪末坚定道:“草民要告,身为男子,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为了自己的亲人而死,值了!”。
“好!”,君昊天大声赞叹道:“我风国男儿,就当如此,来人,传宇文城,今日朕就为你这铁骨铮铮的气节,好好断一断这家务事”。
众人不禁唏嘘不已,面面相觑,想不到这风雪初竟然对上了皇上的胃口,不过,这等男儿也的确值得敬佩,身为男子就当有如此气魄。
殿后悄悄走进一名侍卫,走到君孜然的身后,小声道:“主子,宇文老将军在殿外等候,想让主子帮帮他”。
君孜然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笑一声,“现在想起本皇子了,晚了,你去告诉他,自求多福吧!自己做的孽,自己还”。
侍卫拱手道:“是,属下告退”。
片刻后,宇文城被担架抬到了大殿内,虚弱的起身跪下,拱手道:“微臣叩见皇上”。
一旁跟着的宇文州也单膝跪下,道:“微臣叩见皇上”。
君昊天看着一步三摇的宇文城,疑惑道:“平身,宇文爱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的如此严重”。
宇文城轻咳一声,起身拱手道:“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并无大碍,是自己练功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与人无尤”。
君昊天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风雪初,道:“今日叫爱卿来是有要事,你旁边的这位风公子你可认识?他告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有何说法?”。
宇文城低头道:“这位公子微臣认识,是微臣前妻的表弟,至于他所告之事,微臣……无话可说”。
一旁的宇文州气得怒发冲冠,咬牙切齿道:“城儿,到了现在你还在包庇那小子,你看看她把你伤成什么样了?她可有顾忌一点亲情,你是不是要气死为父”。
“爹,原谅孩儿不孝,我……”,宇文城眉头紧皱,左右为难,道:“就当是孩儿上辈子欠他们的吧!”。
“你……”,宇文州长叹不已,满脸的伤痛无法掩饰。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禁面露疑惑,看着这重情重义的父子俩,完全不像方才戏曲中那般无情无义,道德败坏,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两位现在才来哭丧,是不是晚了点”,雪末冷笑道,桃花眼冷冷的瞪着两个人。
“你……,我宇文家到底何处对不起你,你为何屡次咄咄逼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宇文家给的起的,你说出来”,宇文州无奈而愤怒的说道。
雪末桃花眼讽刺的看着他,点头道:“好,既然宇文老将军如此慷慨,风某就如实说了,两样东西,一,和离文书,二,我表姐的嫁妆,你给吧!”。
宇文州指着雪末愤怒道:“你简直欺人太甚,几日前你大闹将军府的宴会,本将军看在城儿的面子上已经不追究你,没想到,现在你居然变本加厉,还告到了圣前,你是不是疯了”。
“看来宇文将军是不想和谈了,也好,本公子也不想和你谈”,转头面向君昊天,拱手道:“宇文将军冥顽不灵,请皇上圣裁”。
冥顽不灵?众人不禁嘴角抽搐,她的用词还真是不准确。
君昊天凌厉的眼眸划过一丝轻笑,威严道:“宇文老将军,方才风公子的指控,你可有辩解?”。
“启禀皇上,他是一派胡言”,宇文州指着雪末愤怒道,阴狠的眼眸狠狠盯着雪末。
“皇上,草民还有几句话要问宇文少将军,不知可否?”,雪末扫了一眼宇文州阴狠的眼睛,勾唇一笑。
“皇上”,宇文州看着雪末的笑容有些不好的预感,赶紧拱手道:“我儿他重伤未愈,不适合……”。
雪末打断他的话道:“只是几句话而已,本公子又不是让他拿大顶,宇文老将军过虑了”。
君昊天赞同道:“老将军不必担忧,朕让御医在旁候着,只是几句话而已,来人,给少将军赐座”。
君孜然眉头微微皱起,父皇好像特别关照这个叫风雪初的人,难道只是欣赏吗?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宇文州低头不再言,既然皇上已经开口,他再说也无任何意义,相反,会惹怒皇上,低头暗暗对宇文城使了个眼色,别忘了你在家中答应过的事情。
宇文城看到父亲的眼色,微微低头,眼中划过一丝犹豫。
雪末走到宇文城面前,桃花眼定定的看着他,问道:“第一,沧澜山上我表姐遇难之时,是你救了她吗?”。
“我……”,宇文城心中一跳,低声道:“当时我并没有说是我救她的,是……”她误以为。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雪末打断他的话,大声问道。
宇文城抓紧衣袖,低头回答道:“不是”。
“第二,你和我表姐成亲之前,你是否承诺过,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变心”,雪末接着问道。
“我……”,宇文城眼中划过一丝惆怅,道:“是”。
宇文州气愤不已,“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哪个男人没有承诺过?什么一生一世,都只是戏言而已,难道你没说过吗?”。
“我当然没有说过”,雪末回头嘲笑的看着宇文州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出来的话就是吐出来的钉子,我说的出就能做得到,若是做不到,说那些空话有什么用?宇文老将军,难道你经常说这些空话吗?”。
众人同时看向宇文州,心中恶劣的猜测着,老将军这一辈子和多少女人说过空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你……”,宇文州哑口无言,他该怎么反驳,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恐怕他会立刻得罪在场的所有官员,包括上位的皇上。
“宇文老将军还是一旁看好戏就行了,免得引火烧身”,雪末说完,转头看向宇文城继续问道:“第三,你是不是把我表姐当成了那个梦蝶的替身?你重来都没有真正爱过她”。
“我不知道”,宇文城摇头,脸上露出迷茫,“一开始我是把她当成蝶儿的替身,可是后来,当她跳下悬崖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可是我爱的应该一直都是蝶儿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