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向东伤心过度,想到了桑桑,忍不住怀疑桑桑没有尽力,否则什么外面的人都救了,就救不了他爸妈,那么近,怎么就救不小来呢?说的多厉害的样子。曹向东越想越愤怒,倒是他妻子还冷静一些,主要是她最担心的儿子还活着,虽然还是为公婆的死伤心,但是也没有失去理智。
夏福华沉着脸哼道:“看在你是太伤心了就不计较你这样乱说话,要不是有桑桑你儿子也来不及,你知道什么。你家进了两只虫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你自己知道自家事,你们家后院哪有个像样的门,虫子一劈就进去了,桑桑家也有一只虫,她出了门就去你们家,院子里救下你儿子,你爸爸被砍了一刀失血过多来不及急救才没的。”
夏福华生气不是没有缘由的,像曹家这样只有老人和孩子的基本上都没有救回来的,哪个不是到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血红,曹杰才是幸运的,要是夏桑像别人家一样试探半天,打了半天才磨死一只虫子的话,哪里还有命,想想村里死了多少人,夏福华的眼睛就红了,全都是不看脸单单听声音,甚至是听脚步声就能够认出来的人啊。
曹向东被骂醒,羞愧难当,他老婆还记得问句:“那我们小杰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人照顾他?”
夏福华缓了脸色,这样的灾难根本归咎不到任何人身上,自己人和自己人生气才是最蠢的,只是人是感性的动物,难免会冲动,“在桑桑家,桑桑也来了市区,就交给大姐照看了,放心吧,大姐看着好几个孩子呢,你们小杰也是懂事的。”
曹向东的老婆这才真的放下心来,要不然他们这群能打的都走了,剩下的人还能够拼得过虫子吗。这会儿她也不去想什么进入军营得到军队的保护了,只要儿子还没事,就好了。
曹向东也清醒了些,讪讪的道了歉,“帮我道个谢,替我谢谢桑桑,小杰多亏她救命又照顾了。”
夏福华点点头应了曹向东的要求,又道:“明天和我们去白山村的士兵会把孩子和自愿到城里的人带过来,你们就在这里接人吧,要是没人来接,我们也不介意提供一个地址,让他们自己找过去,还有孩子可能会得到军队的训练,这也是为他们好,你们别啰嗦,不愿意的拒绝就好了。”
夏福华把要说的话都说了,从兜里掏出一张作业纸,是中学生那种洁白的没有划线的作业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名字,大家心中一紧,果然听到夏福华道:“这里是我们统计的死者名单,让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一些。”
说罢把白纸递给方恒,方恒四处看了看,找到军营外面一个小花圃,站到花圃边缘,微微高出一个头,然后朗声道:“名字比较多,天色比较晚了,我把名字念一遍,大家自己听一下,我会读的慢一些的,这里是军营这名单就不粘贴了。”
“夏冬梅,曹青山。。。。。。”
曹向东痛哭出声,当头两个正是他爸妈,他的妻子咬牙撑住这个一米七多个头的男人,心底里也十分难过,两夫妻靠在一起缅怀父母。随着方恒念出越来越多的名字,围了一圈的人当中越来越多的哭声,在这黑暗的夜里更添了几分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今天被爸爸没道理的骂了一遍,心情不好,然后看到收藏依然惨淡,有点怀疑人生不美好。
亲爱的小天使们,真的,有哪些地方觉得米线写的不好的只管说出来,是不是写的太啰嗦还得精简一点比较好?还是人物刻画还不够,是不是进展太慢了?米线很想很想写好让大家看的满意的。
呜呜呜,不开森,需要小天使们抱抱亲亲才能好起来(⊙ ︿ ⊙)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次日,夏桑一行人终于要回去了,只是没有办法还是带了个小女孩儿,正是包乐。
夏桑托了夏福华能不能在警察局的档案库里找到包乐的家人,夏福华也是高中毕业之后才开始打工继而开始创业的,在警察局也有认识的熟人。
只可惜市区断电太久,现在还没有恢复供电,竟然是找不出来了,包乐虽然并不是不懂事的年纪,可是经过这一次的惊吓也想不起来了。
再加上前一天夜里,夏桑同包乐同睡,小女孩儿一夜都没能安睡,天一黑神情就有些不对,那会儿夏桑先是出去买东西了,然后又到外面听夏福华说话,随时准备有人闹事的时候护着人,一直没有发现。
包乐并不笨,还很敏感,知道自己要靠着别人了,不敢说自己的害怕,一个人默默待着的时候就在颤颤巍巍的发抖,还是夏桑回来的时候找到她,带她回去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她恐惧的根本不敢多走一步。
晚上还时不时猛然睁开眼睛,啜泣地低声呼唤爸爸妈妈,等到想起来一些,才看看夏桑,又小心翼翼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打扰你休息了,就是害怕,一会儿就好了。”
还常常在睡梦里颤抖,弓着身体,把拳头塞进嘴里,用孕妈肚子里的宝宝的姿势躺着。
夏桑给她把手拿出来好多次,就怕她不小心一紧张咬伤自己,又抱着她睡,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浑浑噩噩的眯了一会儿。
早上要出发前,夏福华过来问夏桑是不是要把包乐留在军营交给军队后期统一照看比较好,夏桑还没有说话,包乐已经泪流满面,咬着唇说:“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可以学做事的,什么事都可以做,姐姐别把我丢下。”
夏桑蹲下来把手放在包乐的肩上同她认真的说:“我知道你害怕,但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越害怕就会越害怕,以后就再也不敢看到它,而现在我要和你说的是,我们是从市郊外的白山村来的,那里的虫子只多不少,明白吗?市区里的虫子都被解放军叔叔们杀死了,留在这里你会很安全,但是和我走,我只能说尽力保护你,我们村的孩子也会送到这里来,我希望你能够留在这里。”
包乐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想到当时乍一看从车灯里看到的硕大的虫子,恶心的模样,还有爸爸妈妈的惨叫声,粘稠的血,不由得颤抖起来。
夏桑连忙抱住她,安抚了一会儿,小女孩才恢复过来,这样的情况,夏桑更是不敢把她带走,要知道山里的虫子,和可能就在不远处的虫巢,都是危机。
但是,小女孩低头沉默不语很久,突然抬起头,勇敢的看着夏桑,咬唇道:“姐姐你说,越怕就会越怕,我妈妈和我说过,做不好就要更努力去做,我想不怕,你可以教我吗?教我再不用怕虫子,不管多辛苦都不怕。”她现在想想过去不愿意上学赖床被揪起来的艰难也不算什么了。
夏桑没有办法,她看到包乐眼里的坚持,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大约那个时候,师傅眼里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怯弱的想要变强,从卑微里找到一丝勇气,走上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
夏桑有着怔怔的,一时间想了许多,想到这个几乎同那时的自己一样的孩子,想到师傅的怜悯之心和谆谆教导,又想到前世短暂的人生还没来得及把师傅的衣钵传下去倒不如把这孩子带上,悉心教导,要是快料子,也算是为师门尽心,要是无心于此也算是给她一点虫灾中活命的本事。
这样想过,夏桑就板着脸,严肃认真的再问了一次:“你是真的一定要跟我走?就算是要学习很多,要做很多活儿也甘愿?”
包乐双目含泪,哪里管师门学习,做活儿,忙连连点头应了。
夏桑就带着这孩子回白山村,夏福华有心反对,可想着夏桑这本事比他们几个大男人强多了,又有注意,而且等到曹杰送回给他爸妈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现在多个人陪也好,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大早军营里就热火朝天,听着士兵的吼声夏桑才带着包乐出门准备离开。士兵们还很忙碌,他们要做的很多,比如搜索市区附近,清除虫子的威胁,排出侦察兵去查找虫巢,尽可能快的清除。
之前带回来的虫卵也要派人尽快送去不远的城市,也是本省的省会古州市的古州医科大学和古州大学昆虫学研究所。
总之他们很忙,所以除去留在军营站岗的四个人外,派出一辆军卡并六个士兵和夏桑一行人回去,到了白山村尽快接回需要回到市区的人,只有一辆军车,这就限定了人数。
其余的就是夏福华的小货车装了大家买的货物,这还放不下,又放了一些在另一辆路上捡的便宜奥迪上,夏福华和夏桑包乐依旧上了小货车,其他人分出来两个人上了奥迪,其他人和士兵们一起上了军卡。
至于接回市区的人数限制这也是夏福华同排长商讨许久之后,排长看在夏福华承诺不到真的撑不住的时刻不会离开白山村,而且要尽可能的收集第一季水稻,留下足够村民使用的,其他都都要用来和市区进行交易,可以以此交换比如药品,衣物,汽油柴油等物资。
回去这一路和来时相比倒是平静的很,要不是看到了路旁小村落门口路上的血迹,几乎同过去没什么两样,这样的农村小村庄平时也是少有人在家的,大都忙着生计,要么上山下田,要么在附近的工厂打工,甚至还有窝在家里,因为烈日炎炎不愿意出门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