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的清晨,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花窗照进这合欢海上的卧房,女子的高热已经退去,她支撑着身子缓缓的坐起身来,动了动复苏的身子,很久没有这般轻松的感觉了,好似所有的病痛都已经远离了自己,而这身子骨居然还有了一副新生的昂然之感。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正欲起身梳洗,却一眼瞧见那放在枕上的信函,宓可亲启?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无疑是卫羽坤的亲笔。会是什么呢?在他新婚的第二天,他不是该与那姚万春你浓我浓的过着他们的新生活吗?怎么会给自己送来一封信?他想说什么?还是后悔了想挽回?各种各样的猜测充盈着她的大脑,她愣了一愣,还是伸出手去将那封孙先生带过来的信函给撕了开来。
房间里依旧萦绕着她喜欢的兰花香味,窗户外是各种鸟儿争相斗鸣之声,下一秒,却感觉四周都被放空一般的安静。女子身形未变,依旧是半坐在床塌之上,而手上拈着一张上好的宫宣,远远的看过去密密麻麻写满了什么,她慢慢落泪,滴在那白皙的手臂之上,鼻息开始起伏得飞快,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而眼神却变得毫无生机,那一分分放大的琥珀色瞳孔伴随着直至最终形象全毁的嚎啕大哭才闭了起来。
那痛不欲身的哭声惊到了门口侯着的云来与茱萸,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的冲了进去,看见她哭得是肩膀都在颤动,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秀丽的两颊,汩汩地流了下来,成串地滴在被子的绣花缎子上,她拉起自己宽大的袖袍用力擦着,使劲擦着,但越擦是哭得越凶,她使劲咬住那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嘴唇,却依旧抑制不住心中巨大的悲痛。
泪水湿透了她面前的被子,云来俯下身子,拾起那飘落在地的一纸宫宣,只觉得自己是一阵头晕目眩,她看见那上面赫然写着两个无比清晰的大字:休书!
“卫氏宗亲,羽字辈三子坤之正妃梅朵,三十有三,过门两寒暑,无所出。此女性情倔强,任意妄为,刁钻无理,恃宠而骄,与外姓男子长年纠缠不清,混迹在外,行踪不明。纵其手下府内行凶,恐吓其他家眷,言行不典,虽经训诫责罚,仍不思悔改,变本加厉,更大闹其夫纳妃现场,引百官汗颜,王府脸面全无,皇家威严尽丧!今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此据。立书人:卫羽坤!”
“啊,孙先生过来,难道就是专门来送这东西?”云来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宓可,连拿那休书的纤柔细指都颤抖的厉害,“他卫羽坤简直就是欺人太胜!”所有的形象都荡然无存,女子美眸含怒,简直就是恨不得把那男人抽筋拨骨一般的痛恨。而一旁的茱萸早就是吓得跪到在地上,王妃被殿下休了?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说笑,是真的休了?这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莫说她搞不明白,想必这王府内外,合欢海上下也不会有人明白。
一只小小的花灯在室内的墙角静静搁着,耀得她眼角发痛,女子并没有去理会云来与茱萸,她只是揉了揉眼,望着那一团素白的水墨花灯呆呆地出神。恍惚还是那年上元之夜,他与她含笑携手,鲜衣怒马,从宫里面出来,踏雪而行,在那人群颤动的河边,他执意去放了那么一盏天灯,她还记得当时那调皮的玄月郡主大声的嚷着表哥你怎么能写出那般美好的词来?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她苦笑着流着泪,想起她这个闯入异世的陌生人终于要解脱了,因为此时此刻,她再也想不到任何值得她继续下去的理由。她这辈子不会再因为任何人而爱,也不会因为任何人再去勇敢。
卫羽坤,当年你我在合欢海初见,你没留下我,如今,我们却真的再无关系。连休书都让孙先生来送?看来你还真是又变回了那个绝世冷漠的瑞王殿下。
多年相思如今终究化为一池春风,那些风风雨雨里沉淀下来的爱与恨,如今都不在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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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爱的读者,本书经过两个月的更新马上就要进入大结局了,在这里非常感谢你们不离不弃的一路追随。不管你是喜欢朵儿也好,喜欢坤坤也罢,希望这个故事没有辜负你们的厚爱。四月这是第一次在网络写文,感触非常的多,从开始到结果也写得相当的不容易,如果想与四月交流,可以加裙:136607279,!求鲜花、钻石、月票、长评!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红颜雪发 上
自从接到那一纸休书以后,宓可就又将自己关到房里。没有人敢去打扰她,这样的时候任何的关心或许都是多余,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帮她走出这个迷局。
一天一夜之后,茱萸还是按奈不住心里的担心,熬了碗荷叶清粥,忐忑地推开了女子的房门。
房间很静,似乎女子一直就那么靠在床上没有动过!“啪”的一声碎响,那盛满荷叶粥的瓷碗在落地的瞬间就支离破碎了开来,清淡的米粥撒了一地,四下一遍狼迹。
女子尖锐的声音传了出去,导致行宫里里外外几道身影同时一震,飞快的奔向宓可屋子的方向。
茱萸双手一直在不由自主的轻颤着,一张小嘴早就失去了本来的润彩,她怔怔的看着床塌上靠着的女子,一张脸吓得失去了人色。
“茱萸,怎么了!”云来听见瓷碗破碎的声音立即就冲了进来,她率先看到双眼发怔的茱萸,当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床塌的方向时,心中竟然也是一紧,接着是一阵抽痛,只差没有摊坐在地。惊吓,绝对的惊吓,这些天她真的是受够了惊吓,但眼前的这一切比之前的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比现在还糟糕的事情。
“王妃她……”茱萸紧紧捂着自己嘴,但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原本就不是坚强的人,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情绪稳定范围之外,她除了哭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床塌上的人儿双眼无神,如同没有了魂魄的尸体一般,她半靠在软垫之上,轻轻的垂着头,好似在想什么,又好似在打盹,但若不是因为她们惊奇的声音惹得她也吃惊的动了一动,她们或许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你们看什么?”宓可突然开口,一阵苦笑,不知道是自己太过落魄的样子吓到茱萸还是别的什么,她倒真被这两丫头的声音惊得清醒了过来,这一大早的就这么大惊小怪的咋呼换了别的人家,都是要挨板子的。
“夫人!”云来再也抑制不住,冲了过去将女子一把搂进怀里,泛红的眼角大颗大颗的流这泪滴,她抚摩着她的长发,那柔顺得如缎子一般的一头白发。
应声赶来的乔虎与白小三全都呆了,他们才跨进屋子,却不再有勇气上前半步,就那么僵硬的远远的望着,时间似乎就在那一刻,静止不动了。
才一天一夜而已,她那一头青丝长发竟然白成了这样?老天,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难道命运真的一定要对她如此残忍?
“你搂得我快断气了!”宓可努力的发出声音,她想挣脱云来的怀抱,却丝毫提不起一点力气。
有些轻微的恍惚,看着眼前这些人,云来这般倔强的性子怎么会哭?女子深沉的琥珀色瞳孔之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变幻速度之快,令人无法反映。众人还在脑子里构想着应付她的法子,她已是侧过脸,一把撩过自己的头发,置于眼前,这才发现昨日青丝已尽成一头白发。那白,是纯洁的白、是恬静的白、是幽静的白、是清丽的白、是无暇的白、是冷寂的白、是惨淡的白、是一尘不染的白、是触目惊心的白!好似年幼之时她第一次看见巍峨的雪山,看见那万年不动的冰川和那一地银白。
“啊哦!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女子怪异的吐出一句话来,众人一片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看把你们一个二个吓得!不就是个头发吗?这样也好,我早就想换个颜色了,只是你们这个时代又没有染发剂,这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烦,看看多漂亮,是不是像蚕丝一样?”女子清了清喉咙,半点诧异的神色都没有,她故带轻松的说着。的确,对于一个什么都失去了的人来说,这头发是黑色还是白色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妃…”茱萸还带着哭腔,她心痛的望着女子,内心的感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天下女子都惟恐红颜白发,容颜老去,恐怕也只有她还觉得这一头白发没有什么。
“傻丫头,快点给我起来,哭什么?我都想通了,难道你还想不通?我告诉你们,以前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叫,你不知道那女主角有多拉风,简直就是万人迷。如今我不用染发也能有这般如白雪一样的颜色,是不是很酷?”宓可脸带微笑的安抚着失落的丫头们,她知道她们在为自己心痛,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并不好受,但和前两天经历的那些伤痛比起来,如今这件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片刻就已经找到了安慰自己的方法。都倒霉到她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这般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就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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