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你住嘴,给我回屋呆着去。”杨氏厉声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出什么头,露什么面,不嫌丢人呐!
萧云哼了一声,退到了她娘身后。
“媳妇。”杨氏扭头看了看林雪漫,轻声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雪漫便把适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她见豆腐家的依然铁青着脸,上前柔声道,“婶娘,我原以为它自己会跑回家去,并不知道它会被狗叼去。”
“有人扔到你院子里?”豆腐家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谁不知道你昨天才嫁进来,会有人往你院子里扔鸡?再说了,送上门的鸡,你会送出去?谁信呐!”
继而又环视众人一圈,大声道:“我嫁到龙潭村十几年了,怎么没有碰到这样的好事呢?难不成是有人见新娘子漂亮,想过来套近乎?”
人群里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沈氏和于氏也挤在人群里,抿嘴偷笑,该不是林家洼跟过来的旧相好吧!若是这样,以后这家里还真是热闹了!
林雪漫没有吱声。
面对这样的挑衅,最好的应答便是沉默!
有些事,其实原本不必解释!
“豆腐嫂子,我媳妇说了,你家的鸡不在这里,你再继续这样闹下去,是不是过分了,有这会工夫,不如出去找找鸡。”杨氏走到豆腐家的面前,冷声道,又望了望站在院子里的人群,“大家都散了吧!我们还要出门干活呢!”
“你们说没有就没有啊!证据在这里呢!”豆腐家的晃着手里的几根鸡毛,一脸的得意,“敢不敢跟我去找里长评理去?仗着自己家里男人多,偷了人家的鸡,还有理了还!”
这时,一个高大清瘦的年轻人从门外大踏步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他走到她身边,揉了揉眼睛,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大声道:“娘,既然她们不肯交出咱家的鸡,也不用跟她们啰嗦,她们家不是也有鸡吗?直接抓走不就完了,敢打咱们家的主意,穷,穷疯了!”
说完提着棍子朝老屋走去。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杨氏气得浑身发抖。
“大海,这事不用你管。”他娘在身后喊道,知子莫若母,这孩子莽撞,会越帮越乱的。
萧云一看王大海进了自家院子,一下子愤怒了,随手从墙角拿起一根烧火棍,气冲冲地跟在他后面。
“大妹。”林雪漫急急喊道,这小姑子的脾气可真够大的,若是打起来,吃亏的总是女人。
众人也忙簇拥着跑到老屋,继续看热闹。
沈氏和于氏特意落在人群后面,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狗咬狗!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偷了你家的鸡?”萧云快步走到王大海面前,用烧火棍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地大声说道,“证据呢?鸡呢?是在我家找到的吗?”
她站在他面前,比他矮了一大截,却毫不畏惧。
王大海冷不丁被人戳住胸口,刚想发怒,低头一看,却迎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如海水般的深邃清澈,动人心魄。
他不禁愣了一下,继而又一把推开她抵在他胸口的烧火棍,粗声道:“鸡毛就是证据,我娘说你家门口有鸡毛,院子里也有。”
“那你到底找鸡还是找鸡毛?”不知为什么,萧云突然想笑,话题说不到点上,驴唇不对马嘴!
“老子不跟女人废话,反正你家的鸡,我抓定了!”王大海顿时暴躁起来,拿着棍子,怒气冲冲朝鸡窝走去。
老屋的鸡窝里两只白毛母鸡见了生人,吓得扑棱扑棱的一阵乱撞,最后哆哆嗦嗦地躲在鸡窝里,不敢出来。
“王八蛋!”萧云扬起手里的烧火棍,劈头盖脸地朝他打了下去,边打边喊,“欺负人是吧!仗着我哥哥们不在,是吧!”
王大海显然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会动手打他,直到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子,才哇哇大叫着扬起手里的棍子,一边躲闪着,一边想打落她手里的武器。
两人在院子里转起了圈圈。
“大妹!”杨氏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只是追着两人后面,插不上手。
“住手,不要打了!”林雪漫喊了一声,向前跑了一步,差点被拖地的衣摆绊倒,她忙弯腰把身上宽大的衣衫下摆打了个结,这该死的嫁衣,她挽挽袖子,跑上前去,用力攥住王大海手里眼看要落在萧云身上的棍子,大声道,“我让你住手,听见没有!”
王大海见又冲上来一个,穿着大红的嫁衣,是个新娘子,眉清目秀的,一脸怒容。
他愣了一下,手松了松。
萧云趁机把他手里的棍子夺了去,狠狠地扔在地上,大声道:“走,见里长去,谁怕谁!”
站在院子里看热闹的那几个妇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这姑嫂俩配合得还真默契!
沈氏和于氏两人站在人群里,眼里满是笑意,闹吧闹吧,闹到里长那里去才好呢!
哈哈,日子越来越精彩了!
第七章 神秘的亲戚 更新时间2013-10-4 9:01:27 字数:2868
田间小径上,远远飞奔过来两匹快骑,蹄声急促,似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一老汉背着捆柴火,躲闪到路边。
马背上的黑衣男人勒住缰绳,眯眼问道:“喂,老头,这里离龙潭村还有多远?”
老汉闷头不语,只顾低头走路。
“嘿,老东西,你聋了,问你话呢?”另一个蓝衣男人扬鞭问道,“问你龙潭村还有多远?”
“一皮鞭!”老汉抬眼看了看两人手里的马鞭,瓮声瓮气地答道。
“一皮鞭?”两人相视,一头雾水,蓝衣人挑眉问道,“你们这里不论里?”
“论里(理)?你们若是论里(理),问路,岂能不下马作揖?”那老汉不卑不亢地看着两人,这两人虽着便装,但言谈举止中依然可以看出是在官府当差已久的痕迹,眉眼间有些出人头地的傲慢。
“你……。”蓝衣男人虽然恼怒,却也无话可说,想不到乡野之中,也如此讲究礼数!
举目四望,周围一片寂静,再无人影,黑衣男人皱了皱眉,翻身下马,上前作揖道:“老人家!”
“前面就是。”那老汉不看他,抬手一指,依然不卑不亢。
两人差点失声而笑,这老家伙!
到了村口,两人翻身下马,缓步而行。
一股鱼腥味迎面扑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掩了掩口鼻,这地方,怎么这么臭!
不远处的胡同里,似是聚集了不少人,人声鼎沸。
有一妇人从那里走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有了刚才的教训,黑衣男人忙迎上前去,作揖道:“这位嫂子请了,敢问昨日村里可有一萧姓人家娶亲?”
“嗯,昨天是萧家娶亲。”这妇人的声音细细的,很特别,给人一种不接地气的感觉,好像总是漂浮在空中般的空灵。
因为她的声音,村里人都戏称她青鱼娘子,大意是她的嗓音跟海里的青鱼发出的声音一样的轻细。
“新娘子可是林家洼的林雪漫?”
“你们是?”青鱼娘子有了一丝警惕。
“哦,我们是她娘家亲戚,久居外地,此次回乡小住,听说她成亲了,过来看看。”黑衣男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不晓得新媳妇叫什么,只知道是林家洼的林氏,她现在就在里长院子里,穿嫁衣的那个就是。”青鱼娘子释然道。
“有劳了!”黑衣男人再次作揖。
“我们来晚了一步。”蓝衣男人在一边叹道,既为人妇,也就不再是完璧之身,怕是不能贸然带回京城去了。
该死的林有全,老子恨不得替大人千刀万剐了你!
黑衣男人望了望四下里破破烂烂的围墙,脏乱不堪的街面,皱眉道:“大人若是知晓他的女儿嫁到这么偏僻贫苦的小渔村,大概心都碎了。”
两人叹了口气,牵着马,朝那条胡同走去。
里长赵顺家里围满了人,有人甚至坐到了墙头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唱戏。
“里长,萧家偷了我家的鸡,有鸡毛为证!”豆腐家的先声夺人地嚷嚷着。
“里长,他血口喷人,他们家的鸡是被狗叼走了。”萧云毫不示弱。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点小事都来烦我?”干黑精瘦的赵顺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们,干咳了两声,“不就是一只鸡吗?”
他打着哈欠,环视了一圈尾随跟来的人群,指了萧云一下:“你家赔给他们一只鸡就是了,多大点事啊!”
王家母子心里一阵窃喜。
这时,人群里钻出一个小男孩,走到王大海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王大海一听,立刻跟着他,挤出人群,出了门,直奔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