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露讪笑道,“紫云姐姐,你别在意,三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她在胡言乱语呢,别放在心上啊,我这个做姐姐的在这替她给你赔不是了。”
“十三岁年纪还小吗?”钱紫云作惊讶状,眼神中却露出了讥笑,然后又似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是了,看她这个样子,即便以后七老八十了也是童真无比的。”
钱紫云话里的嘲讽意味不难听出,许凝雪和许凝露二人心中均闪过恼意:这钱紫云没完没了(liao)了还!
“二姐!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即使听不出钱紫云那话中的意思,但许凝霜还是感受到话中的讽刺之意,见许凝露也不站在她那边,不由又叫了一声。
“住口!”见她还是如此,许凝雪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许岚看这阵势知道自己不能独善其身了。许家四个姑娘,虽嫡庶有别,但都同是许家老爷所生,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再对许凝霜不待见,作为许家一份子,还是得出面的。
“紫云姐姐,你这话说对了,三姐素来如此,说话不经脑子。气伤肝,怒伤肺,跟她这般生气何苦来哉?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你们刚才还不是好奇我的医术吗?来来来,我现在就给你看看。”
众人本还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见许岚出面要给钱紫云诊脉,看热闹的心思都歇了不少,纷纷好奇地聚到他们面前。
钱紫云本以为许凝霜性格乖张霸道,无人替她出头,没想到最后她的三个姐妹都出面了,心中不由暗骂她好命。若非如此,保管叫她没家教的名声立刻传出去。嗯,今日这般可以了,若再纠缠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想到这,她立马顺着许岚给的台阶下,笑道,“好啊!求之不得!”
说完,她就将一只手伸出来放置在石桌前。
中国古代医术中有“望、闻、问、切”的说法。之前许岚多是用“问”、“切”这两种手法,如今又过去差不多一年,医术精进,这“望”也会得差不多了。光是看钱紫云脸上的面相、身体形态,还有她刚才的走路姿势,就可以基本看出她身体是健康还是出了什么毛病。
即便如此,许岚还是将右手食指轻轻放置在她的脉门之上,过了一会,才又放下。
钱紫云紧张地看着她,“怎么样?”
明眼人一看她这神色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病痛在身,才会这么急着知道诊断结果。许岚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了个不易入睡的毛病罢了。”
众人纷纷看向钱紫云,见她面露惊喜,不由对许岚的医术多了几分信服。
钱紫云笑道,“凝霏妹妹,你可真是神了,这么一会功夫就说出了困扰我许久的毛病。姐姐信你了,快!给姐姐开个药方吧!”
这个钱家二小姐倒是性情中人,说风就是雨的,不过此刻她并没有带纸笔,这药方是写不成了。“钱姐姐,不是我不想写,只是现在手边并无纸笔,你看……”
“这有什么?叫下人拿来便是了!”苏婉儿不以为然,立即挥手招呼一个正好经过他们那的小厮,吩咐他拿来笔墨纸砚。
小厮认出苏婉儿的身份,知道她是许家未来的二少奶奶,自然没有推辞,当下就答应后就转身离开了。
“好了!”苏婉儿回过头,对着许岚笑道,“怎么样?纸笔等会就有,现在给我们也看看吧!”
未来二嫂都这么说了,许岚只好给这一大帮子人一一诊了一遍脉象。除关碧青外,其他几个人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无甚大碍。许岚将他们的病症讲出来,众人再与自己平时的身体状况作对比,发现无一不符,对许岚的医术更加惊叹了,对许岚能治好钱氏减少了怀疑。
许岚见他们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兴致也上来了,说了许多关于养生方面的医学知识,听得他们是咋舌不已,纷纷惊叹这养生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许岚诊脉的速度一流,即便这么多人也没耗费多长的时间,关于养生的话题刚落下,刚才那名小厮就拿着文房四宝走到了他们跟前,恭敬地将这些东西轻放在苏婉儿面前后,就告退了。苏婉儿身后的丫鬟随即偷偷将一个小荷包递给他,料想里面是些打赏银子。
这些都被心细的许岚看在眼里,暗想这苏婉儿的确是个八面玲珑的妙人,以后做他们的二嫂想来不会太难相处。
钱紫云见纸笔已经拿来了,想到那困扰自己许多时日的失眠症,找了许多的大夫,整天吃药就是不见效,弄得自己整天心烦气躁,气色很差,不由喜道,“凝霏妹妹,纸笔都有了,方子可以开了吧?”
既如此,许岚就手执毛笔,开始给他们一一写药方。她胸有成竹,很快就把所有的药方都写好了。
众人拿到药方,均是心满意足,纷纷说回去一定按药方服药。许岚对他们的想法不甚在意,见他们这么说,自然谦虚几句。
就这样,因着许岚这番,刚才剑跋扈张的气氛随即冷却许多,可谓宾主尽欢。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有点赶,有BUG的请大家提出来,但是榜单期间又不能改~~以后改,谢谢~~
☆、34第三十三章
是夜,无数颗星星挂在天空中,点点闪烁,柔和的星光洒落在房舍、花草、树木之上,给夜色中的许府平添几分静谧和安详。
许崇德、许先霆和许先霁三人都汇聚在正房的书房中。
“父亲,今日二皇子的态度实在让儿子很不安。”许先霆额头微微皱起,语气不无担忧道。
许先霁也在旁边点点头,“二皇子生母为今上宠妃玫贵妃,虽非嫡出,母族却势力强大,若就此发展下去,极有可能影响太子的地位,届时恐怕会引起朝中动荡啊。”
许崇德摸了摸胡须,眉头亦是紧锁,叹了口气,“皇上目前态度暧昧,对待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疼爱有加,并无差别,这在有心人眼里却是皇上给出的信号。太子虽是储君,却不断受二皇子母族郭氏一族的打击,再这样下去,朝廷的态势的确不容乐观。今日三位皇子一同前来,观之言行却是貌合神离。由此看来,两位皇子关系绝无调和的可能了……”
“父亲,我们许家受皇上恩宠,在他们这些皇子眼里已是香饽饽,是一定要拉拢的势力,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许先霆如今在朝为官,对朝中情势深有体会。两位皇子手下的势力动作不断,纷纷向他伸出手,意图拉拢。他为官多年,对其中利害了然于胸,怎敢轻易让他们得手,自是谨言慎行,对双方势力都是平等对待。
许崇德眼中露出坚毅之色,“自是紧跟皇上脚步,忠君爱国,忠的是皇上,爱的是国家,谁是未来的皇上,我许家就对谁忠诚!”
“话虽如此,官场中若想站得久,投靠一方势力是必然结果,若想两边都不靠,有可能两边都不讨好,到时候我们许家又当如何?”此事有关君主更迭,风云变幻之下,选择稍有差错,就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即便许先霆做官七载,为人处世自有几分老练,此时心中也多了几分慌乱。
“大哥!你何必如此忧心?爹说得没错,我们许家世代忠良,只会站在今上一方,两位皇子的势力想拉拢我们哪有那么容易!”许先霁爱好武艺,长得人高马大。此刻他直挺挺地站在许先霆面前,语气坚定,面含忠义,尽显真男儿本色,看得许崇德和许先霆眼中都多了几分赞许之色。
许崇德看着跟前的两位爱子,话语中也满是坚定,“霁儿所言深得我心。男子汉大丈夫,出则建功立业而强社稷,归则马革裹尸以耀家声。若只为荣华富贵,何必当官?圣祖皇上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我风国在几代君皇的共同努力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日渐强盛,外围周边小国俯首称臣。你们祖父就经常教导我,做官要兢兢业业,为官一任,造福千里。无论将来由谁即位,我们都会忠于他,若是明君,自会了解我们的苦衷;若非明主……我许家权势如此,也该是辞官归野的时候。”
说到最后,他话中的无奈显露无疑。所谓功高震主,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虽然这其中有着各种不足为外人道哉的原因,但不知不觉中,许家的已从当初的默默无名成为朝中的举足轻重的势力。如今的皇上可以不介意,对他们信任有加,但未来的皇上却不一定了,鸟弓藏,走狗烹,到时候丢官去职是小,搭上一家老小性命是大,他们不能不小心啊。
看到性格一向乐观爽朗的父亲露出这样的神情,许先霆和许先霁心中也不由微沉。
许先霁道,“爹,您放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家人凝成一团,孩儿不信有谁能动得了我们!”
许先霆亦轻声安慰,“爹,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何苦如此?我和二弟都陪在您身边呢,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许家出事的。”
许崇德看两个儿子如此,心声安慰,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好好好!有儿如此,夫复何求?爹不想了!睡觉睡觉!明天还得上朝,霆儿、霁儿,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不说这边父子三人如何议论,许岚此刻则在自己的闺房中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