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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无敌之田园喜事 (幸西南)



万籁俱寂,明月高悬,刺骨的夜风吹得春晓打了一个哆嗦,她把水盆放下,抱起双臂望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有些感慨。如此美丽的月光,在pm2。5严重搅局的现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这样想来,旁的不说,单看这月色,这次魂穿之旅倒也不算枉然……

正在发呆,墙头处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春晓心里一惊,莫非是贼?

转头看去,墙上却空无一人,只有几根蓑草随风轻轻摆动。春晓松了口气,麻利地将衣服晾好,转身又进了厨房。

点起灶火,春晓将罗裙小心撑在手上,坐在灶前烘烤。灶火很旺,身上很快暖了,人也不禁有了些睡意,手上的触感却温吞粘腻,令她困倦而不舒爽。

这条罗裙料子不错,样式也很新巧,想来是春彩出席正式场合的行头,春晓这样想着,更加了几分小心,她打起精神,不时变换方向,让裙子受热均匀。

正在难熬,春晓又听到了隐隐的响动,她受惊转头,刚好看到窗口处黑影一闪而过。

春晓不敢鲁莽,思忖片刻,她放下罗裙,抄起灶旁的烧火棍拿在手里,缓步挪到门边,打算伺机跑出去求援。

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响动,春晓将门轻轻打开。向右看看,院中并无异样,再向左看去,明澈的月光下,一个梳着抓髻的红衣男孩儿正踩着窗下的水坛向内张望,春晓先是一惊,随即记了起来,那不是山大王的儿子红宝么?

红宝又是踮脚又是抻脖儿,样子颇为滑稽,春晓本想吓他一吓,转念一想,又怕他失足跌伤,便又退回厨房,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罗裙终于干透,春晓舒了口气,将它仔细叠好,四下看看,暂时收进碗柜之中。偷眼看看窗外,只有风吹树影,红宝已经走了。春晓摇头轻笑,这个孩子着实有趣,不是已经认定了自己不合心意么,又巴巴地跑来探望作甚?随即又有些诧异,那么远的山路,他一个小孩子家,又是怎么跑来的呢?

她越想越担心,便快步走到院中,将叔父临睡前闩好的院门打开,正在四下张望,只听几声铃铛轻响,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人一马,那人正是当日抢亲的山大王。

他今日仍穿着青色衣袍,还戴了同色的头巾,将黑发严实包住。见春晓出来,他微微一怔,随即移开眼神,将腰间的宽布带又紧了一紧,春晓这才看清,原来红宝就在他的身前,只是身上盖了一件玄色披风,将醒目的红衣尽数隐去。那山大王正是用那布带将两人捆缚在一起,以保儿子周全。

夜风吹起红宝额前的散发,他却纹丝不动,却是已经睡着了。

山大王并不说话,只是又看了春晓一眼,向她微微颔首,随即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住红宝,两腿一夹马肚,疾驰而去。

第十章 艺不压身

春晓被这父子二人弄得一头雾水,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呆,惊觉自己失态,连忙退回院中,重新闩好院门。

月华如水,春晓不由低头暗笑,夜阑人静、孤男寡女,偏偏又是抢亲的山大王和被掳的下堂妇,方才那一幕若是被旁人看到,不知又会是一场怎样的口舌是非……

春晓睡下时,已有乡邻家的公鸡叫了头遍。正睡得酣甜,她又被杨氏的呼喝声叫醒:“春晓,春晓!你要作死啊,没事动水坛子做什么,把这坛口都弄裂啦!”

看看外面微明的天色,春晓叹息一声,在不时翻动的春华身上轻拍了片刻,待他安稳下来之后,梳头穿衣,走出门去。

见她出来,杨氏两眼瞪得更大:“你说,这水坛子是怎么弄的?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添置年货,咱家却往外扔东西,你这是诚心给我添堵啊!”

春晓扫了窗下的水坛一眼,淡淡地说道:“婶娘莫要动气,春晓想法子将它补好便是。”

杨氏抱起双臂,冷笑一声:“想法子补好?再过几日便是腊月,补缸瓦匠都不揽活了,你能想什么法子?”

春晓心知她有意找茬,便不再说话,顾自拌好鸡食,又去厨房生火做饭。

但心里其实是有些发愁的,要修补那水坛,莫说工匠难找,这工钱更是无处筹措,这样想着,春晓不禁自嘲地笑笑,生计所迫,总觉得那块碎银既入了她的账,便再无向外掏的道理,真真是个守财奴了。随即又忍不住暗暗咬牙,从穿越的那一刻开始,每次倒霉都和那个山大王脱不了干系,要不要索性杀去明月山让他赔钱呢?

正在胡思乱想,窗外忽然传来“啪嚓”一响,接着就是杨氏的怒喝:“袁春堂!你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春晓走到门边,原来袁春堂一时贪玩,踏着水坛去捅檐上的鸟窝,结果刚好踩在坛口破损处,水坛承受不住,整个裂成了两半。

春晓不觉莞尔,杨氏则怒气冲冲地绕着院子追打儿子,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早饭桌上,春彩倒是兴兴头头,她对着杨氏有说有笑,还破天荒地夹了两筷子豆干给父亲,袁瑞隆受宠若惊,当即拍板,额外再给女儿买一支新鲜样式的绢花。

吃过早饭,春晓将干净齐整的罗裙拿了来,春彩穿戴完毕,也算得上一位标致清秀的小佳人,杨氏看得笑眯了眼,带着几个孩子欢欢喜喜地出了门。袁瑞隆随后也外出拜访老友,只留春晓一人看家。

闲来无事,春晓回到自己房中,她沉吟片刻,将全部家当都搬了出来,一边清点一边盘算。

可怜如袁春晓,长到十五岁,除了身上这套天青色的夹袄和棉裙,只有一身藕荷撒花的棉布衣物和一条月白长裙。首饰更是少得可怜,除了一根扁头素银簪子和一支鹅黄绢花外再无他物。

春华的情形跟她差不多,一年分四季,却只有区区三套衣物,而且大多缀着补丁,想来应该都是袁家兄弟穿剩下的。

令春晓不解的是,家里贫穷至此,书籍的种类和数目却并不少,《三字经》、《千字文》和《尔雅》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伤寒杂病论》和《齐民要术》。

想着这些古籍在现代的价值,春晓忍不住yy了一阵,随即暗暗自嘲,若说文物,现在身边可称得上比比皆是,但又有什么用呢,这些东西放在古代,既医不好春华的腿伤,也换不来一顿饱饭。

清点完毕,春晓愁肠百结,下意识地将装着那块碎银的荷包又紧了紧。

简单翻了翻春华昨晚读的《千字文》,春晓只觉心头大石又重了几分,对于从现代穿越来的她而言,这些繁体字虽能认个*,但解文释义、诗词歌赋方面只是粗通皮毛,由她来教春华,只怕真的只能培养出一个学徒来。明年春华就满六岁,即使在古代,也差不多到了入私塾的年纪,可是看袁家的情形,十岁的春成和八岁的春堂似乎都未入学就读,不知是囊中羞涩,还是对这些根本就不重视,商贾之家,又是小户,认为孩子学些识字记账就已足够的情况也是有的,若她极力要求送春华去读书,不知杨氏那边又会如何刁难……

春晓越想越烦,便关门落锁,转身去了隔壁李婶家。

李婶正坐在院中编竹筐,细长扁薄的竹篾到了她手里格外听话,只见她手指上下翻飞,很快就编好了一行。

春晓好奇地凑到李婶身边,将一只已经完工的小竹篓拿起来细看,那竹篾柔韧细密,竹篓虽然透风,缝隙却极小,看上去颇为结实。

春晓不由心念一动,脱口问道:“李婶,这竹篓能卖多少钱?”

李婶笑眯眯地回答:“五文钱,如果赶上好年景,八文、十文也是有的。喏,你再看这竹筐,一只最少也能卖十几文呢。”

春晓听了很是兴奋:“哇,那您一天岂不是能赚好多钱么,李婶,您教我编竹筐竹篓好不好?”

李婶停下手中的活计,帮春晓将腮边的散发拢到耳后,怜爱地说道:“傻孩子,赚钱哪有那么容易,我一个人做事,还要侍弄田地,一天顶多编一只竹篓、半只竹筐,你看到的那个竹篓,还是我去太平镇之前编好的呢。哦,还有,竹子都是我拜托镇口的几位樵夫帮我砍回来的,卖货的钱,还要分一些给他们当辛苦费……”

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我是想着,趁现在正是农闲,你彩月姐姐那边又没什么动静,索性赶赶工,争取多攒些钱,等开春之后,手头的事情多了,就又只能零打碎敲地干了。”

看看春晓,李婶忽然扑哧一声笑了:“你看你现在的模样,活像闻到鱼腥气的猫儿!好啦,你既诚心想学,我岂有不教之理?你年纪小,手也灵活,累上一日,怎么也得编个两三只吧,如此一来,你和春华的吃穿用度也就够了。”

第十一章 姐弟情深

春晓急忙凑得更近了些,睁大眼睛看着李婶的动作,李婶见她如此性急,不由轻笑摇头,一边干活一边讲解道:“你看,其实动作大多是重复的,就是打弯儿的地方特别些……”

半个多时辰之后,春晓已经基本掌握了编筐的要领,见她跃跃欲试,李婶便分出一些劈好的竹篾给她,经过几次指点,春晓很快便做得有模有样,李婶不禁连连点头:“春晓啊,不是李婶虚夸你,你实在是个心灵手巧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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