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凶杀档案 (海边的橘子树)
- 类型:网游科幻
-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 入库:04.09
她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八角枫回到家中第一个见到的仍然是李可乐。那时,李可乐正费劲在楼道里把一袋袋水泥往楼上搬。她拒绝了八角枫的帮忙,八角枫也不勉强。
家里什么都有。冰箱里放满了肉,专门用来放杂物的房间里堆满了放着土豆和白菜的箱子。八角枫知道一定有人来过,她跑出房门追问还在忙碌中的可乐。
“是你自己搬来的,你不记得了吗?”李可乐道。
八角枫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一觉。当她醒来时,一切都还在,包括那个装满自己幼稚与天真的箱子。
在后面的几天里,八角枫不再出门。也没有人来找过她,直到那位时髦的收水电费的中年女人
“八角枫,交钱啦!”八角枫付了钱想关门时,忽的看见李可乐在上面偷偷地看着自己这里,她想叫住她,但那身影又很快没有了。
中年女人这次很幸运,她敲了几下李可乐就开了门。隐隐的,八角枫似乎还听到了可乐邀请她进去坐坐的声音。
揉揉惺忪的睡眼,八角枫回到舒服的床上。这个她过冬的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的不解。八角枫很信任它,无论多么荒唐的事情,到了它这里,都不过是梦一场罢了。
咚咚咚!!!
一日天才刚刚亮,一个清秀的小伙子敲开了八角枫的家门,说是有快递要交给她。八角枫看了收货单,负责的指出701还要再往上一层。本来不好管闲事的她这天实在经受不住内心的好奇。因为她又看到了上面李可乐那小心翼翼的身影,仿佛眼神里还闪烁着什么恐惧的东西。她轻轻地跟在后面。楼上的对话很短,门突然被关上了。
“你找我有事?”李可乐拦住了八角枫的去路。
八角枫明白有些东西自己不该追问,她搪塞说自己只是想找她聊聊。李可乐本来凝重的脸色缓和下来,如平常一样笑着说自己有客人,改日再约好了。
八角枫知道她不会再约自己了。她回到家中,发现天花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道细细的黑线。起初她以为只是年久失修产生的裂缝,可是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她站在桌子上摸不到任何缝隙,她用清水、用热水、用洗涤精、用了一切她能想到的东西。那道线依然在存在,纹丝不动,就像生在了上面一般。
八角枫睡了一觉后告诉自己,那是本来就有的,只是以前都没发现而已。但是过了几日,八角枫发现那条黑线越来越粗,并且延伸到了墙壁的两端,直到像是豁开了的口子一般。她将拖布后面的手柄伸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似是到不了尽头的陷阱。
八角枫拿着一盘吃剩下的鱼肉想敲开李可乐的家门。她在门外驻足了一会儿,里面死一样的寂静。既听不到以往她和丈夫的争吵声,也听不到威猛先生的声音。八角枫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可又想到自己那怪异的天花板后,还是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出乎意料的,李可乐的门很快就开了,她站在门口问八角枫有什么事。
“我家客厅天花板上出现了裂缝,想看看是不是你这里的地面上有问题。”八角枫问。
“你等一下”李可乐回头往里屋看了下“老公,八角枫来了。”
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客厅的尽头一闪而过,八角枫没有看清,只是觉得依稀就是那个上次抓威猛先生的人。
她往里看了看李可乐的地板,完好的,没有丝毫异常。八角枫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她连声向李可乐抱歉后便匆匆的回到家中。
家中,那道无法忽视的口子赫然在那里,或许,还在慢慢长大。
八角枫感到有些恐惧。这些天来,总有一个难以捉摸的回声发自心底,它有时带着威胁的急切地冲着她喊叫:“快快拉我出来,就从这漆黑的世界里,快,快……”有时,又妩媚而充满诱惑的召唤着自己:“来啊,来啊,和我们在一起,来啊…..”
八角枫也想过找份工作来逃避这一整天一整天都要面对的不适,但是似乎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公司都已经不存在了,她不但找不到工作,连取钱的银行也都关了门。不过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商店、超市等营业的地方来说,钱又有什么用呢。
八角枫决定要离开罗山城。又是一个清晨,带着大包小包的她来到火车车站。这里已经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也听不到小贩的吆喝声,更没有震耳欲聋的鸣笛声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唯独只有风的声音在身边不时的擦过。八角枫坐在月台的椅子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张发皱的票根。她等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第98章 第四章 别了,凤梨路!
1
八角枫知道这时的A市已是一座空城。有水,有电,街边的路灯有时还会亮一下。电视里老旧的电视剧一遍遍的放着,新闻联播里歌舞升平,一切太平。电话可以打通,但是没有人接。一切似乎一如往昔,只是,街道上在没有行人流动。每个窗户后,也再没有人影闪过。
短短一个月间,八角枫体会到了严冬的冷酷。但很快的,她又感受到了春风如杨柳般拂面而来。
一切,仍春意盎然。
一切,已经死气沉沉。
八角枫很庆幸,凤梨路还在。虽然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她只是觉得这条路的存在能抚慰她心里那小小的不安、恐惧、和偶尔深夜醒来内心无法逃避的寂寞。
2
“八角枫,我饿了。”看着对面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的李可乐,八角枫想,这可能是这个城市里自己唯一能见到的人了。
蓬头垢面的李可乐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知是什么在困扰着她。是饥饿?不,这还不至于让本来开朗的她的脾气变得如此暴躁易怒。那写满了惊恐的眼神总是会不时的瞪得很大地向四周张望,可她并没有注意到八角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丝的天花板,尽管八角枫明示暗示了多次。她把肚子填饱后便匆匆离开,仿佛楼上有什么人、或东西在等着她。
李可乐不大和八角枫谈话。她只是每天在同一时间来告诉八角枫她饿了,仅此而已。八角枫对于越来越荒凉的城市、以及被不断延伸着的黑丝侵占直至完全吞噬的各个房间的天花板都无能为力,她甚至也不想想该去哪里或者去向谁问一句为什么?她无所谓,因为生活里总是这样。
你可曾注意过。生活中总是无缘无故的有人出现在你的身边,也总是会有个你非常熟悉的人就那样消失了。你没有注意,也不会在乎。只是猛然间,发现身边的风景不一样了。从春到夏,从夏入秋,还未好好体味秋的萧瑟,冬的寒冷早已把你的躯体冻僵。你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个人会讨厌你,你也无法真正的了解为什么那个人会喜欢你。你不能明白人在生存的过程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以至于你要费劲气力的去争取、去解决、去得到,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着,有何谓活着呢。到头来,你也只能蒙住自己的眼睛,向前多走一步、再多一步罢了。
所以,八角枫无所谓身边的这些变化。她每天都会在深夜徒步走到凤梨路。这条八角枫无论走多久都走不到尽头的路的周围终日被笼罩在黑暗下,黑暗里是一块又一块不知是什么人的墓碑,她看不懂上面的字迹。不时的会有冷风从两边刮来,风里有人哭,哭的声音很怪又似在笑,笑的又几近哭闹。八角枫想迈进去看看,可总是差那么一步,又那么一步,就是进不去。路灯的光一日比一日暗淡。八角枫就那么站在自己以为靠近尽头的地方等着,等着有人到来,有车经过,等着那辆在雪地上不会留下痕迹的车子是不是能再给自己次机会。
3
6月,□□荒凉。
一日下午,八角枫的门外响起了许久未曾有过的敲门声。站在她的门外的是李可乐的丈夫,衣衫褴褛,颤抖的双手沾满了灰尘,左脚的鞋子前段早已被磨破,大脚趾就那样露在外面。
八角枫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可怜的男人只说了一句“可乐不开门,我,我……”
“上来吧”是李可乐的声音。男人本来愁苦的面容忽然开朗起来,他转身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向楼上走去。
他一定走了很远的路,看着男人蹒跚的背影,八角枫想。
当天,李可乐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下楼来吃饭。楼上的只是突然有一些嘈杂的吵闹声,八角枫听不清楚。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日,李可乐照常到八角枫家吃晚饭,对自己丈夫的事情只字不提。在以后的一个星期里,她都未再提过,八角枫也没有再看到过那个男人的身影。
李可乐剪掉了自己乌黑的长发,参差不齐的短发让原本温婉的她尖锐了起来。她摘掉了脸上的粗框眼镜,本来明亮的眼睛显得空洞而迷惘。她总是警觉身边的一切动静,尤其是疑似有人上楼的声音。她一遍又一遍问八角枫有没有听到什么,有没有看到什么。每当这个时候,李可乐的语气都会变得格外凶狠。而八角枫则每次都当自己没有听到这些问题,故意无视李可乐的质问直到她自己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