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凶杀档案 (海边的橘子树)
- 类型:网游科幻
-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 入库:04.09
到处物价飞涨,双峰镇的商铺大批大批地倒闭,刚开始是奢侈品的店铺,再后来是坐落在镇外大中型的工厂,几个小型的工厂勉强维持,但是在负载累累地强撑了数月后,因为债台高筑,上下游中断,也不得不进入破产程序。高档餐厅一个个门可罗雀,连主要经营简餐的廉价小吃店也都只是在勉强维持着。
银行业务一下子比往年繁忙了不少,但大都在疲于处理坏账,以及配合政府部门没收一些责任人或政治犯的财产。大型银行就这样凑合地支撑着,有很多私人规模小的银行,由于管理投资不善,坏账成了死账,窟窿被捅了出来,遇上了储户挤兑,于是法院也跟着忙了起来。其实法院不仅在各种经济案中忙得焦头烂额,在这样的环境里,让它们日日开庭的,更多的是在审判着仿佛永远也抓不完的小偷、杀人犯、抢劫犯等等。警察成了最危险的职业。
与这些衰微冷落的行业完全相反的是,另一些行业蓬勃兴旺地地发展了起来。原先门庭若市的商业街有很多驻进了许多自愿出卖身体的女人与男人,每当入夜,灯红酒绿,品种花样繁多,价格高低不等,足以满足各类或富裕、或贫穷的人士。
电影院里天天都有新片上档,票价低廉,虽然片子制作粗糙,但是只要故事情节又粗暴抑或又□□的地方,就总会有需要沉湎于逃避现实的观众络绎不绝的进入观赏。
一个新型行业从罗山城延展了出来,除了传到了双峰镇,它一路往南、往西、往东,一时间,整个米洛斯都有那种经营着这种新兴行业的俱乐部的身影。它贩卖可以让人迷醉的酒精,兜售令人智昏的药物。在过去,它是毒品,政府是严令禁止的。但在现在,政府反倒觉得它可以让这些人麻木,或多或少可以带来太平,由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其自然,也可以说,让那些人自生自灭了。
三月份下旬,初春的第一场雨下下来了。卡夫卡每周往返于罗山城和双峰镇,周一至周五会在罗山城,到周末回来。除了必要加班的时候,卡夫卡总会尽量回家来陪伴八角枫,他答应她,适当的时候,他会辞去那份工作。八角枫对卡夫卡工作的内容一无所知,而自从电话电视等中断了以后,对外界事态的发展,八角枫也同样地知之甚少,卡夫卡对此也少有谈起。八角枫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种忐忑的心情时常会不经意间涌出来提醒她,这种太平的日子恐怕就要结束了。
八角枫在双峰镇蟛蜞街46号找到了一份工作,给一家简陋的杂志社投稿一些短篇故事,拿到的收入勉强可以维持家用。卡夫卡大部分薪水都被八角枫换成了黄金,藏在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因为她觉得战争或许已经不远了。
卡夫卡与八角枫的日子就那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虽然有些单调,但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样的简单到算是温馨幸福的。
转眼到了4月下旬的一个星期三清晨,家中书房后的院落里,一夜大雨过后,就在前夜,紫色丁香丛中已经开出了第一朵花来。当八角枫一早望向那片丁香花时,密密层层紫色花蕾已经全部盛放。典雅的紫色掩盖了葱茏的绿荫,青草地上,露珠从草尖滴落,不时有飞鸟经过,落在花期刚过的桃树枝头,啁啾几声又飞走了。
这日下午卡夫卡托人捎信给八角枫,公事繁忙,周末可能回不来了,且叮嘱她最近外面很乱,让她尽量呆在双峰镇,不要出去。
八角枫到傍晚的时候,带着新写好的稿子到蟛蜞街46号,当她拿了稿费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杂志社隔壁新开了一家名叫“怀旧时光”的俱乐部,灯火通明,照亮了幽暗的整一条街。在这一条僻静的街道上,路灯早已成了摆设,所有往年营业的店铺都已关门。这家俱乐部一开,横向至少占了8个门面的它将店外所有揽客的灯光打开,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时而舒缓、时而轻盈的舞曲,依稀能让人见到往日繁盛时的场景来。
有一辆巴士在俱乐部门口停下来,从车上下来的乘客鱼贯而入。一个西装革履、圆圆的脸上有撇八字胡的男子往他们每人手里塞了张宣传页。当这些人都进去了之后,他见到八角枫很感兴趣地站在一边,看着自己以及俱乐部,便也塞了张到八角枫手里。
八角枫没有看手里的宣传页,而是径直往里走去。她穿过了一条长长的,仿佛深不见底的甬道,只有一盏闪烁着微弱光亮的提灯在引领着她。那光亮飘飘忽忽地悠荡在八角枫身前,当她走到甬道的尽头,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站在光亮处等着自己。她不禁喃喃地念道那个人的名字:“夏枯草。”
第89章 第二十章 真相与谎言 (2)
2
西元1991年9月下旬,就在卡夫卡带着驻防部队进入罗山城,用以人类残肢(这些人里还有许多尚未断气,在他们的大脑被完全吞噬之前,都是清醒着的)滋养的藤蔓作为燃料烧起来的大火来去除城内一切怪异蘑菇抑或巨型以及各种千奇百怪的婴儿时,八角枫开车离开了米克维斯,她沿丽姬亚山脉一路向东开到了橡树城。
在一家知名的诊所里,她没有见到自己想要找的纽涩根医生,他曾是米洛斯大陆上最知名的心理医生。现在这家诊所早已改换招牌,八角枫从一个年近中旬,曾与纽涩根医生共事过的护士口中得知,7年前的一日傍晚,医生被几个军人带走后就再没回来过。
八角枫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得知了纽涩根医生现在正被关在皮罗拖监狱。皮罗拖监狱坐落在米洛斯大陆的最南部。那里群山密布,人烟稀少,到处是原始的丛林,终年气温炎热,潮湿不堪。据说,保安部直接管辖下有很多特殊而神秘的研究机构都是安置在那里的。
纽涩根医生初见到八角枫时,对她并没有印象。但当八角枫问他可曾记得十八年前给一个有些特别的女孩子做过催眠。纽涩根听到八角枫的问题先是一愣,在沉思了片刻后,无奈地叹道:“你到底还是来了。”
八角枫自从记起眼前的这个医生后,想来找他的念头便一直没有放下过。她心理有许多疑问想要问他,可是如今一旦坐在了他的面前,一时间,她竟语塞了。
此时的两人坐在一间狭小的暗房里,正中有一张长方形漆木桌子,八角枫与纽涩根各坐一边。房间里只有正中天花板上的一盏由根细绳垂下来的灯泡在照明,那灯光昏暗,光影摇曳。纽涩根手脚皆带了沉重的镣铐。他身后墙上的一边有扇不大的刚好一个普通身高人走过的铁栅门,门后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严密地监视着屋内的一切。
八角枫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纽涩根这时开口了,他说道:“八角枫,过去只是一种经历,它不该成为你的负担。”
纽涩根的声音沉着稳重,语气祥和,既没有半分被禁锢多年所产生的戾气,也没有一丝因长年被单独囚禁,经过了数年没有阳光的日子而生出的颓丧之气。他说出的话语中有一种特别的让人安宁的气质。想来,在他被囚禁于此之前,该是个何等出众的人物啊。
听到纽涩根的话,八角枫停住了脚步。她回望他那已经明显苍老了许多的面孔,满是皱纹,头发鬓角皆已花白,但是眼睛里依然神采奕奕。他被禁锢住的只是肉体,即便在这黑暗狭小的牢房里,哪怕永不见天日,他的精神依然可以飞扬。
两个军人走了进来。八角枫眼睁睁地看着纽涩根被粗暴地又在他身上加了一道锁具,拖着那镣铐,他在那两名军人的押送下,缓缓走出房间。咣当一声,铁栅门又被关上,在这静谧幽暗的房间里,那关门声听得八角枫冷彻了骨、寒透了心,不禁想到若是自己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多年之后,是不是也能保有与纽涩根一样熠熠的神采与轩昂的气宇。
离开皮罗拖监狱,八角枫四处打听米洛斯大陆上是不是有个叫做火奴鲁鲁的岛。她问了许多知名的地理学家,最后有人告诉她,这岛是在外面世界的,在风墙以外。告诉八角枫的那个人只说了一次,之后便立时对所有都三缄其口。毕竟,在米洛斯大陆上,无论是外面的世界还是风墙,都不是个可以轻易让人知道的秘密。
于是,八角枫又乘着火车一路往北,到达了米诺斯大陆的最北端,格陵海岬。站在那里的尽头,八角枫望不见风墙的半点影子,周遭是被白雪覆盖的茫茫大地,与翻滚着白浪的大海。视线所及之处,天际处,大海平静安详,若是日升,碧蓝如茵,待到入夜,阴沉若黑雾。
有一日,八角枫在黎明时分,天尚未亮的时候跳入海中,朝着风墙的方向游去。渐渐的,她身后的海岸线被天与海的交际处所遮掩,当她四下里只剩下茫茫大海之时,红红的日头升上云端,突然间,金光乍现,八角枫整个人都被沐浴在了圣洁的日光之中。她仰头让自己浮在海上,尽情地享受这一神圣的一刻。在这一刻,她抛下了过往那段苦痛岁月里所有的负担。她问自己,过去重要吗?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
站在通往“怀旧时光”俱乐部内的甬道尽头,夏枯草的身影在光亮处在八角枫的面前闪了一下,八角枫愣了下,瞬间就回过神来,夏枯草不见了。八角枫心中有惆怅,但那更多是源于对夏枯草的怀念,并不是同以往一样,对过去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