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凶杀档案 (海边的橘子树)
- 类型:网游科幻
- 作者:海边的橘子树
- 入库:04.09
那里的校门倒是大敞着,卡夫卡信步走了进去。这个学校后来应是又扩建了,个别教室里还亮着灯,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捧着书本从里面走出来。卡夫卡停在了操场上的一个篮球筐下,回想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大概有多高。他略伸右臂,左臂稍弯,轻轻纵身一跃,对着篮筐做了个投篮的姿势。
“卡夫卡!”
突然之间,卡夫卡听到有人喊自己,他顺着声音扭过头去,一个戴着眼镜、穿藏青羽绒服的男人正向着自己跑来。
“你是?”卡夫卡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蹦了出来,他脱口而出,“莫雷尔!”
莫雷尔是卡夫卡的初中同学。虽然卡夫卡只在这里读了一年,但由于有共同的爱好,他们的感情一直相处地非常好,甚至在卡夫卡去罗山城后他们还通了几年的信。
原来,莫雷尔大学毕业以后便回到了这所学校做老师。起初他在操场上看到卡夫卡时还不敢认,虽然长得相似,但毕竟卡夫卡后来长高了不少。直到卡夫卡听到他的喊声回过头来时,莫雷尔便确信是他了。他激动地抱住卡夫卡,极力地邀请他到自己家里去做客。卡夫卡实在无法推却莫雷尔的盛情邀请,便也高兴地应了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遇见一个有不错交情并且久违了的故友,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莫雷尔的家离学校并不远,他与自己的母亲、妻儿皆住在一座3层的小楼里,虽然不宽敞,但还算温馨舒适。卡夫卡问他道,以前他好像并不是住这里的。在卡夫卡的印象里,莫雷尔的家境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有些拮据到贫寒的地步。
莫雷尔说道:“以前我们家的条件确实不大好。”说到这里,莫雷尔显得有些尴尬,他又说道:“那个时候全家都是靠父亲的收入在生活。父亲一直是个乐观的人,他说会存够150万买个大些的房子让大家能住的宽敞些。哎,其实倒不用住的那么好,现在想来只要全家能健健康康的,就很好了。”
说到这里时,莫雷尔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红。他不想让卡夫卡看出来,便转移了话题,与卡夫卡聊了一些往年学生时代的糗事。正当两人说得兴起时,莫雷尔的妻子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在莫雷尔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听后他顿时脸色大变。
“实在对不起!”莫雷尔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要赶紧到医院去,不能……”说到这里,莫雷尔支支吾吾起来。
卡夫卡明白了他的意思,打断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可以开车送你去。”
“那……”莫雷尔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那就太感谢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卡夫卡从莫雷尔的话中得知了,原来他的父亲在20年前出了场很严重的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一直昏迷到现在。
“他是个开长途线路巴士的司机。”直至今日,莫雷尔说起自己的父亲仍充满了感情,眼眶里微微含着泪花,“每天都要做到很晚,才能挣到微薄的50块钱。直到出事的那一年,他经常加班加到早上才回家,收入突然增加到了每天200。我们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可谁知,还不到两个月,他就出事了……”
到了医院,卡夫卡与莫雷尔一同赶到了他父亲的病房前,里面已经站了好几个护士和医生。但见莫雷尔的父亲此刻正在床上左右翻滚着,如同梦游者一般。他的双眼紧闭,两脚不时地做出踩踏的动作,并且紧握双拳高举两臂。不时的,他那一直保持着高举姿势的两臂还会随着身体微微的倾斜而做出打转的姿势。莫雷尔一见到此景便冲进了病房,与护士一起按压住数次差点儿滚下床来的父亲。
卡夫卡坐在病房外,一直到天微微亮时,莫雷尔才从里面精疲力竭地走出来。他告诉卡夫卡,父亲有的时候,一到入夜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已经二十年了。
“医生也查不出原因。起初我们以为这是他快要醒过来的征兆,可是……”说到这里,莫雷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什么,便把手伸进衣服内的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了一个钱包来。他将其在卡夫卡的面前打开,一张夹在其中的照片被展现在卡夫卡眼前。
“这就是我的父亲。”
卡夫卡顺着莫雷尔所指的看过去,一张稍有褶皱的泛黄的照片上,幼年的莫雷尔被父亲亲切地抱在了怀中。而在他们的身后,停着一辆橘黄色条纹的小型巴士,车头正面一块绿色的牌子上写着——4路。
“他叫唐泰丝。”
第24章 第八章 幽灵车 中
4
柯林斯是双峰镇仅有的一家巴士公司,历史可以追溯到这个镇子出现第一台四轮汽车的时期。它坐落在距离小镇2公里左右的一处空旷地上,一座青灰色的小楼后有一块偌大的停车场,停着栉比鳞差的数十辆依次准备出发的客车,它们早已不是20年前那般方头古板的模样,那时清一色的橘黄条纹如今成了被漆在极富现代感的流线型车身上的天蓝色。在皑皑的雪地上,好似洁白的天空浮动着朵朵蔚蓝色的云彩。
遇到莫雷尔第二天的下午,卡夫卡来到了柯林斯巴士公司,他要求调阅唐泰丝出车祸前3年的所有出勤记录。保安部曾经通过一项法案,任何与人有关的记录,但凡记下便不得销毁,以50年为期,逐一上报审批,经过准许的部分才能进入销毁程序。
在一份份老旧的记录里,卡夫卡发现唐泰丝的出勤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记录。除了从无迟到早退之外,加班的印章几乎盖满了允许范围内的每一个格子。而变化则是出现在最后的两个月里,唐泰丝不但没有再加过班,甚至不时地出现了缺勤的记录。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卡夫卡心中疑惑道,一个勤恳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突然间有这样大的变化。再加上莫雷尔所说的,那是他们家生活开始改善的两个月,那每天多出的200元加班费究竟是谁给的唐泰丝的呢?
抱着这一连串的疑问,卡夫卡找到了一位在柯林斯工作了近30年的会计。曾经乌黑的头发、微翘妩媚的眼角,如今已参杂了些许银发,再也掩盖不住的鱼尾纹亦无可挽回地爬上了她的眼梢。再有一年,她便会从这家公司退休了。
“20年前一天的加班费通常是多少?”
会计肯定地说道:“普通工作日是10元,假期20元,如果遇到特别恶劣的天气,最多也不会超过30元。”
“那个时候司机有没有可能赚一些公司之外的外快?”
“有一些,但不多。”会计的头稍微低了一下,似是在仔细回想。很快地,她便又补充的说道:“那个时候的管理不像现在这样规范。夜班的司机收工后会直接把车开回家,到第二天一早再开回来。所以就有机会接到一些黑单,也就是你们称为外快的活。”
“这种收入一天会有200元吗?”
“不可能!”会计的语气非常肯定,她玩笑似地说道“即便是地震了,他们的收入也不会超过100元。”
从柯林斯公司走出来,抱着愈来愈加剧的疑惑感,卡夫卡坐上了车子。车子的启动将一股夹着冰雪味道的冷风带进车内,卡夫卡并没有关上车窗,他任由呼呼的寒风肆意地灌进来,享受着从未有过清醒感。这是第一次,从未过的,他觉得自己离真相是那样地接近。
飞驰的车轮在大路的积雪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车辙印,向着双峰镇警察局的方向逶迤而去。
5
卡夫卡调阅了近20年来双峰镇的人口失踪记录。他发现至少有六件案子,报案人在口供中非常明确地提到了那辆橘黄色的4路巴士,甚至有一个失踪人口的丈夫描述出了当时那个司机的长相。可惜的是,当时的警察似乎并没将这起案子当回事,因此对于司机的描述只有文字记录并没有肖像画。卡夫卡抄下了这个人的电话号码,他叫瑞德。
瑞德接到卡夫卡的电话时,一听到问的是他妻子失踪的那件事,立刻语义含混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让卡夫卡傍晚时分到家里来找他,匆匆地留下了个地址后,便急切地挂断了电话。
根据资料上显示,瑞德的妻子是在10年前失踪的。当卡夫卡来到地址上的房门前时,天色已经黑了。房子内楼上楼下的灯光大都亮着,内里还不时地传出小孩子奔跑与女人呵斥的声音。
看来他后来又结婚了,卡夫卡心想。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听到自己的来意,瑞德会那般地闪烁其词。
瑞德开门后先是小心地往后面的厨房看了一眼,便迅速地合上了门,将卡夫卡拉到了前门外的街道上。他尴尬地解释说自己现在的妻子并不愿意听到有关他前妻的事情。
卡夫卡开门见山地问他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那应该是一个夏天。”瑞德平静地叙述道,言辞之简洁看来曾经复述了数遍,“她的一个亲戚突然病重,我便送她去赶那趟车的末班车。”
“你没有和他一起去?”卡夫卡问道。
“没有。”瑞德摇了摇头,“我第二天还要上班,而且又不是像她父母这样特别重要的人,所以就让她一个人去了。当时我们等了很久,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辆车子才来。其实我们并不是没有感到奇怪,毕竟,那辆车子的样式是已经淘汰了好几年的。但是当时我太太赶时间,就有没有往别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