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非得你去不可，明天你妹妹和叶儿会暂时帮你看下铺子，你跟娘去置办东西，就这么定了。”
莫锦华迷糊的看一眼莫锦清，“娘，离过年还早呢，不需要这么早置办年货吧，孩子满月咱们也不打算请酒了，还要置办什么？”
刘孝兰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都抱着希望的看她，她直接道：“给你媳妇置办聘礼去。”
莫锦华一愣，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接着眉头一皱，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什么媳妇？”
“儿子，娘见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怎么着也得找个人照顾你的起居饮食，陪你说说话啊，所以我找了媒婆，给你介绍了一媳妇儿。”
“娘，我不辛苦。”莫锦华苦笑道。
“不辛苦就不娶媳妇了吗？以后有的日子够你受的，那个女人走了，孩子连奶都没得喝，难道你要孩子跟着你受苦，没娘养，出去被别人笑？”莫之山语气不好，看着莫锦华的反应脾气又上来了。
“我没说不娶，不过太快了，我还没整理好心情，无谓害了人家姑娘。”莫锦华固执说道，眼皮抬也不抬的盯着桌上，使起了性子。
莫之山欲要再说，莫锦清悄悄在旁边扯了下莫之山的衣角，让他别说，刘孝兰也给他递眼色，他敏敏嘴唇，总算隐忍住了。
刘孝兰接着道：“儿子，你看看秀儿，他这么小，是需要娘的呵护的，你一个大男人，很多事不细心，又要照顾铺子又要照顾家里，哪有那么多心思照顾好他，虽说我和锦清在，可是不是孩子的娘，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孩子大了懂事了也会寂寞的，而且娘看着你累的样子心疼啊，说的这个姑娘是个本分人，温温顺顺的很乖巧，也没什么脾气，样子也不错，我和你妹妹都看过了，跟你很合适，你相信娘，啊，娘不会整你的。”
莫锦华看向莫锦清，似是意外莫锦清也看过了人家姑娘，全家人张罗着他的婚事，他却毫不知情。
莫锦清面有难色地接道：“是啊哥，人家很会照顾人，一定会把你伺候的好好的。”
“我又不需要奶妈，不需要人伺候！”莫锦华直接反驳一句。
“话可不是这么说，娶了媳妇，她当然要照顾好你，还有这个孩子，起码家里有人给你说说话，累的时候给你捶捶背也是好的啊，就是过日子嘛，不比你一个人什么都干了硬撑着强？人家姑娘也说了，会把这个孩子当自己亲生的，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找去，咱家条件你也知道，找个好的不容易，你就不要拧了啊！”刘孝兰继续劝道。
莫锦华看了一圈，把他们挨个看了个遍，“你们都觉得我该娶吗？”
一家人皆点了头，包括叶儿，叶儿见大人点头，自己也点头，还说道：“哥哥，娶个新嫂子，秀儿就有娘了，没娘的日子很难过的，秀儿这么小，不能像叶儿一样也没有娘，如果可以，叶儿多希望爹爹再给叶儿找一个娘来。”
莫锦华听着叶儿稚嫩的声音颇为感触，眼睛眨巴两下，就有些泛红，终于道：“好吧，我听你们的。”
刘孝兰一下笑了：“可不就是嘛，叶儿说的太对了，小孩子没有娘是很可怜的，这姑娘很水灵，我和你妹妹看一眼都挺喜欢，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莫锦华虽然答应了，兴致却依然不高，听着娘的话，只是点头应和，没有多说话。
……
晚饭之后，莫锦清收拾了碗筷，特意端了碗粥到莫锦华的房间，说：“哥，今天见你没吃多少，饿了喝点粥吧。”
“谢谢妹妹。”莫锦华继续哄着秀儿睡觉，秀儿倒是好哄，马上就睡了过去。
“哥，是不是觉着家里没问你就给你找媳妇，心里不太舒服？”莫锦清问道。
莫锦华摇摇头，端着粥喝了口，“我知道你们为我好，虽然不太乐意，倒也能理解。”理智了许多。
“其实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你相信妹妹我吗？”
莫锦华看她一眼，“从小到大，我们兄妹感情就不错，跟你说话比跟爹说话强，他总是一句不对就发火，你却会说很多道理，尤其是最近，完全变了个人，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没用，明明年纪比你大，知道的东西，反而还没你多似的。”
莫锦清淡淡的笑笑，“都去鬼门关逛过一圈的人了，不得这样吗？再幼稚下去才怪了，咱们两兄妹能谈心事，多好啊，我也喜欢跟哥你聊天，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说的话，你能听明白！”
莫锦华点头，“妹妹，其实哥哥想谢谢你，前些日子全靠你骂醒我，这些天我正常的生活，也没觉得哪里特别不对，虽然有时候还是觉得有香菊好，可是她不在，有了孩子当寄托，我也不觉得孤单，你说的没错，这个世上真不是没有谁就不能活了，越想越透彻，仔细想想，确实是她对不住我，我不该还对她心软。”
“我的话是想你往前看，而不是就这样再也不需要谁了，哥，我知道生活是需要一个寄托的，否则你想要奋斗的心情会很空虚，没有人值得你去努力，你便会觉得过下去没意思，孩子是孩子，妻子是妻子，妻子能给你的，是一个孩子做不到的，你还年轻，不至于一个人过活，而且新嫂子，或许会是值得你去努力的人。”
莫锦华摇头失笑，“娘刚才已经夸了她一番，你现在又来为她说话，怎么她真的那么好么？”
“好不好我不敢下定语，但是人家两母女确实一直过着清苦的日子，以小姑娘的外貌，要找个有钱的相公也不是难事，媒婆说有不少员外都想纳她当小妾，可是她没同意，因为她不稀罕那样得到的好日子，她只想找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能好好对她就成，这才同意了咱们的婚事。”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万一骗你的呢？”莫锦华问道。
“哥，你居然变得这么可疑了？”莫锦清有些失望。
“香菊都会完全改变，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尤其是女人。”莫锦华喃喃道。
“李香菊是李香菊，她是那种人，不代表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罗翠儿还没嫁到咱们家来你就这么想，是不是对人家不公平了？如果你因为这样对人家不好，或者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娶人家，那还是算了，我一会儿就跟娘说取消婚事，免得害了人家姑娘。”莫锦清正言道。
“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答应了娘，不好叫她失望。”莫锦华面无表情的说。
莫锦清始终觉得他有些勉强，再三问道：“娶媳妇不是为了不让娘失望，如果你不甘心，过得不开心，娘才会真的失望，而且你要想清楚了，这是关系到一个姑娘家的一辈子，别一时意气就轻率地做决定，你男儿家无所谓，人家姑娘家可一辈子都毁了。”
莫锦华拉开嘴角笑笑，这笑容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什么，意味不明，“放心吧，你哥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难道还没被你骂够吗？我同意了就是同意了，就当是为了秀儿吧。”他摸摸秀儿的脸蛋，至爱至怜。
莫锦清不再劝说了，或许莫锦华此刻的心里是勉强接受，但如果新嫂子是个好姑娘，那么莫锦华总有一天会欣然娶了这样的一个媳妇。
……
翌日早上，莫锦华被刘孝兰拉着去街上置办聘礼，莫锦清带着叶儿打开珠宝铺，不是赶集的日子人不太多，稀稀拉拉的客人让她觉得挺悠闲。
有两位妇人一直在挑着首饰，她口水都说干了这俩人还不买，她干脆冷眼旁观，不说话。
一位妇人拿起一个银手镯，对另一个道：“你看这个好不好？好像梁家铺子没有呢！”
“是啊，哎，梁家铺子好多东西都没有了。”另一个道。
听到梁家铺子莫锦清竖起了耳朵。
拿手镯的妇人将手镯戴在手上，道：“可不没有嘛，说不定人家铺子都快不开了呢，哪还会进各种各样的货。”
“是吗？我没听说啊。”
“嗨，我认识人在梁家帮工，人家说梁家公子梁柏谦，高中状元了，都要当官了，谁还开铺子？”
莫锦清一惊，差点没坐到地上。
“真的？这可是咱们景山镇第一位的状元了吧？”
“可不是……”
后面的话莫锦清已经听不进去，梁柏谦能中状元是好事，可是想到梁柏谦说过中了之后马上就要娶她，心里压力一下骤增，全国这么多人争抢一个状元位子，她是以为梁柏谦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会考得上的，哪知道一举高中，这下真是看走了眼了！
第四十六章 下聘
家里喜气洋洋的准备着聘礼，莫锦清则有些无精打采的，她和莫锦华的情绪忽然像对调了一般，她成了勉强成婚的人，莫锦华倒是欣然接受了。
两天采购下来，家里放了两挑子东西，莫锦清仔细瞅了瞅，挑子里有布匹，首饰，胭脂水粉等等东西，倒是比莫锦华所谓当初给李香菊的聘礼多了些质量。
刘孝兰看着聘礼欣慰道：“不能给人家姑娘一个风光的婚礼，聘礼上怎么也不得太寒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