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华淡淡道：“随便吧。”
他走到刘孝兰面前再次抱过了孩子，行尸走肉般的朝自己的房里走去。
“哼，没用的东西！”莫之山再次骂了句。
“爹，哥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他没有执意去找嫂子就是件好事，给他点时间慢慢恢复吧。”
莫之山瘪了下嘴，“锦华没事就好，有事，我不会放过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刘孝兰看了眼莫之山摇了摇头，叹气道：“锦清，你多劝劝你哥，他跟你比较说得来，也比较能听得进去你说的，不要让他钻牛角尖了。”
“放心吧，不会。”
莫锦清知道莫锦华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现在不过是感情上还接受不了，但是再浓烈的感情也能有时间可以抚平。
小酒馆开了门，珠宝铺子几天未开，莫锦清亲自去打开了，看莫锦华的样子，没个几天估计还不会出来干活，这些天只有她在店里暂时看着，顺便张罗着找伙计的事。
中午叶儿送饭的时候她问了几句莫锦华的状况，叶儿说午饭是她给送进房间的，莫锦华一直哄着孩子睡觉，孩子睡了他就呆呆的在一旁看着，话几乎没有。
莫锦清听了这些心里有点难过，没想到莫锦华会是个痴汉子，她一直认为盲婚哑嫁的人之间不会有真正的爱情，何为爱情，她也说不清了。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爱情是那个可以让人心跳加速的人，如果只是一个长期相对的人，没有心跳的感觉，能让人有生死相随的勇气吗？应该就像亲情一样，有不可割舍的执念，却没有真正的生死相随吧……
夜里回到家，莫锦华还是没有出去吃饭，这次莫锦清再次自动请缨给莫锦华送饭。
踏进房间，一股奶香味扑面而来，混杂在里面的还有一些发霉的味道，一闻就知道长时间没有开过窗户了。
她径直将饭碗放在一边，打开窗户透了些气，凉爽的风一下灌进来，莫锦华叫道：“别开，不能把孩子吹着了。”
“完全不透风才会把孩子给憋着，这点微风不碍事的。”
莫锦华不说话了，她将碗筷端着递到莫锦华面前，“哥，吃饭吧。”
莫锦华看一眼碗，转过了头，“我不想吃。”眼睛呆呆的盯着孩子。
“你不吃怎么有力气照顾孩子？不为你自己想，也为孩子想想，他没了娘，难道爹也要没有了？”
莫锦华眼眉动了下，照样不动声色。
莫锦清暂时放下碗筷，坐在一旁看着孩子，道：“确实很可爱，你看他脸红彤彤的，睡得真香。”
莫锦华嘴角轻轻动了下，露出了一丝丝笑容。
“哥，你我这么小的时候，爹和娘肯定也是这么看着我们，期待着我们快快长大，不期盼有一番多大的作为，却一定希望我们能够健康，快乐。”
莫锦华呆滞的看着孩子，手紧紧地捏着孩子的裹布。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你虽然刚为人父，心情应该能体会到了，对他也有相当的期待吧，如果将来他长大了不听话，甚至顶撞你想要跟你分开，你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呢？我没有为人父母，我还不知道，你能想象吗？”
她仔细看着莫锦华脸上的细微变化，“哥，其实你现在应该明白，身为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是一种什么心情，如果有人要把孩子从你的手里抢走，我想，你拼了命都会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身边吧。”
莫锦华紧紧咬着牙，脸上紧绷着。
“爹娘也是一样，虽然我们已经长大了，不用事事依靠他们，但是这份心情永远也不会变，他们把我们拉扯大，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跟他们顶嘴，一个不开心就离开，不理会他们吗？他们看到你现在这样，心里该有多痛。”
莫锦华猛眨了几下眼睛，嘴巴蠕动了下，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嫂子的事，可能我们理解不到你有多痛，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但旁观者清，我们能看清她对你怎么样，她走的时候并未想过把孩子带走，一个做娘的人能有这么狠心吗？将心比心，你都会痛，何况一个女人，你在为她奋斗，她却带着你的钱一个人走了，我想不出她对你有什么坚持，为什么你就是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都在害你呢，由始至终，只有嫂子一个对不起你，因为她确实做错了事，没有人冤枉她，即使你没有亲眼看到，难道你就想象不出她和周老板*裸躺在床上的样子吗？”
“你不要再说了。”莫锦华闭着眼睛，痛苦的紧抿着唇。
“话虽难听，事实却就是这样，你已经很大度的没有选择把她的丑事公开，让她受到惩罚，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心疼自己的孩子，心疼一个不爱你的妻子，怎么不会心疼父母，想不到爹娘对你的心情，你已经身为人父，这些道理不用我提醒你了。”
莫锦华抽泣了下，始终不抬头。
莫锦清站起身道：“哥，不要让家人对你失望，过日子不就是柴米油盐，难道没有了谁，生活就停止了吗？可是孩子还看着你，爹娘还看着你，身为一个男人，应该要背得起责任才对，否则，我看不起你……”
第四十二章 暴躁的父亲
二天一早，莫锦清起了床，吃着馒头喝着粥，问刘孝兰道：“娘，大哥起来没？”
刘孝兰摇了摇头，脸色很难看，“不知道他还要这样子多久，整天抱着孩子发呆，就快成了个石像了！”
“大哥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心里不舒畅，就让他自己琢磨吧，你和爹呢，见到他的时候少说几句，尤其是难听的话不要说，他现在需要我们的支持，可以讲道理，气话要说的有度。”
刘孝兰坐在她旁边，道：“我会说什么气话，还不是你那个暴躁的爹，从年轻到现在都是这个样子，一句话不对脸色马上就变了，我这一路走来也没少受他的气啊，还不是忍了过来，可能也是因为这样，你大哥的脾气就很软，都是被你爹给吓的，这次这么坚决，我还真是觉得意外。”
“大哥是觉得自己没人理解吧，有时候压抑久了爆发出来，是比较火爆，但他没有恶意，绝对是个孝顺儿子。”
刘孝兰唉了一声，“说到孝顺，你们俩从小就很知道了，你爹几句话就会动手打人，你们便知道如何讨人欢心，何苦让自己受皮肉之苦呢？我还以为他老了脾性就会改一些，是比以前收敛了，可遇事还是急躁，你看看，就这两天，你哥这么大的人都挨了他多少下。”
“爹的脾气，是有些过于火爆了。”
“那有什么办法呢？可是他的心不坏，对你们两个很是疼爱，这不，一大早就出去给孩子买马乳去了，你哥的积蓄都被李香菊给拿走了，你爹是拿自己的老本银子去买的，买的还是新鲜的，昨儿个他跑遍了全镇才找到有马乳的人家，人家答应了他一早给他挤。”
莫锦清抿抿嘴角，“爹爹一向最心疼孩子了！”
“可不是嘛，你哥一直关在屋里，你爹也把饭菜热在灶头上，万一你哥饿了想出来吃东西，他能马山就吃着。”
“哎，可惜我记不住小时候的事，娘，小时候爹是不是也对我们很好？”
刘孝兰笑了笑，“那是自然，你和你哥要是被谁欺负了，他一定会去讨个公道回来，谁也不买账，他喜欢动手，力气又大，好多人都怕他，所以你们就成了这周围的孩子王，因为人家都不敢惹你们，但是你们自己也很怕他，你哥小的时候，听到你爹干农活回来了，赶紧就躲到了被子里不敢出来，呵呵……”
“哥貌似真的挺胆小的。”
“嗯，做父亲的对儿子严厉一些很正常，对你就很溺爱，让你吃好的穿好的，即使大人再苦，都没有让你过苦日子，也就是最近你做了太多事让他伤心，所以他才阴阳怪气的，脾气又开始暴躁了。”
“你是说退婚的事？”莫锦清犹疑问道。
“也算吧，皇甫家的老爷和你爹感情很好，当初说了这门亲事你爹很高兴，当时的皇甫家没有现在这么风光，但他也高兴的很，突然这么一闹，在皇甫家又吃了闭门羹，他这心里能好受吗？自然对你会有些无名火，老朋友对他有意见，他又爱面子，心里怎么不恼？”
莫锦清点点头，“我还以为爹是贪慕虚荣。”
“哎，他如果贪慕虚荣，咱们家早就发大财了，你看看，这酒馆的生意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不会耍奸啊，结果还不讨好，他不喜欢梁柏谦，就是觉得梁柏谦一家是奸商，不值得相信，怕你吃亏啊！”
莫锦清心里有些软，苦笑道：“原来这个时候老实的人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刘孝兰不懂她的意思，啊了一声。
她摇摇头，“娘，今天我会帮爹去地里干活，珠宝铺交给大哥去照看，让叶儿给他送饭就是。”
刘孝兰为难的滋了下嘴，“你哥他会去吗？这几天半步不迈的，倒像是个黄花大闺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