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莫锦清咬牙切齿道。
“再说什么，本来就是没娘养的孩子，早死了娘，爹又不管，穷怕了所以见钱眼开，长大了还得了，这种没娘养的就应该丢到官府去，不要出来祸害人。”
莫锦清捏紧了手指，气血正在上涌，李香菊继续道：“哼，不把钱马上交出来，我就去报官，让她在这里骗吃骗喝的恶心人。”
“姐姐，我没有偷钱，我真的没有偷钱。”叶儿鼻涕涟涟的，看着甚是怜人。
莫锦清火气硬是压下去了一些，认真道：“嫂子，是不是没得商量了？”
“商量什么，反正我是不能让小偷呆在家里的，难道你相信她没偷钱？啧啧，莫非你们俩是一伙儿的，她跟你住在一起，这么听你的话，是你教唆她来偷钱的？怪不得你哥走后就殷勤的在店里赖着不走了，就想趁机弄店里的钱了是不是？”李香菊越说越激动，嗓门也越来越大。
“我弄店里的钱？嫂子，你不要忘了这个店是我在担保的，如果是我要钱，谁也没资格说话。”
“哟，你的意思是店也是你的了？还要不要脸了？总之今天这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要嘛赔钱出来，要嘛报官，我还治不了你们了我。”李香菊白眼一番，似乎就要收拾东西往外走。
莫锦清赶紧拦住她，软气道：“别啊嫂子，钱我来赔，我来赔。”
李香菊瞥她一眼，“承认是你们偷钱了？”
“如果真是叶儿做的，我会好好教训她，但是先不要报官，家丑不可外扬嘛，钱我赔给你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要计较好不好？你肚子这么大了，不要动着胎气了。”
李香菊见她殷勤的模样，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银子，“下次再让我发现偷钱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
晚上回了房，叶儿委屈的走到莫锦清面前道：“姐姐，我今天真的没有偷钱，嫂嫂睡觉的时候，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着呢，我真的没有偷钱，如果你不信，你就看我的口袋里吧，绝对没有钱。”
莫锦清摸摸她的头，“姐姐相信你没有偷钱。”
“可是姐姐今天赔了五两银子给嫂嫂，是我连累了姐姐，明儿开始，我就去布摊子那新 鲜 熊 猫 没 眼 圈 。儿帮忙看货去，我会挣钱还给姐姐，反正爹爹在的时候，我也是每天去那儿干活挣钱给爹买饭吃的。”
“你这么小就挣钱养家？”莫锦清有些心疼。
“娘死了之后，爹很伤心，生了场大病之后一直没什么气力，也干不了活，如果我不去挣钱，我们就没饭吃了，前些日子爹的身体好些了，才决定出去的，但是带着我不方便，所以把我交给了莫伯伯。”
莫锦清看着叶儿薄薄的嘴唇，忽然觉得先前对叶儿那少许的厌恶很不应该，很小心眼儿。
“叶儿，跟着姐姐，姐姐不会让你没饭吃，所以不用去挣钱，还有，姐姐也不会让你受欺负。”莫锦清道。
“我想把五两银子挣回来，嫂嫂很不喜欢看到我，以后，我也不去珠宝铺了，免得又挨她的骂，还连累姐姐。”
“你去看摊子，五两银子要挣到什么时候？放心吧，这五两银子，你嫂嫂，会几倍奉还给我的。”莫锦清笃定的说。
“嗯？为什么？”叶儿一脸稚嫩的问。
“因为是她不对，老天自会惩罚心地不好的人，叶儿，你以后长大了要做个热心肠的人，像现在这样，孝顺父母，善良，踏实，知道吗？”
叶儿嗯的点点头，“我要像姐姐一样。”
莫锦清笑了下，让叶儿早些睡觉了。
……
若无其事过了两日，这一天，叶儿早早的叫莫锦清起床，莫锦清嘶哑着嗓音说：“叶儿，姐姐病了，你去把莫婶婶叫来。”
“哦。”叶儿噔噔噔的出去了趟，很快带着刘孝兰进来了。
“锦清，怎么了？怎么你爹爹病刚好，就轮到你了？”
“可能昨儿个夜里去茅房的时候受了凉，娘，今天铺子里，我看不成了。”
“哎呀，你好好休息，这个时候还想着铺子干什么？”刘孝兰给她拉了拉被子。
没一会儿，叶儿找来了大夫，但是很快被莫锦清给打发走了，她在叶儿耳边吩咐几句，继续躺在床上。
午饭过了不久，叶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道：“姐姐，那个人，那个人真的去了珠宝铺子。”
莫锦清起了床，叶儿问道：“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没事。”
她故意虚弱着往外走，走到小酒馆，父亲莫之山正在收拾桌椅，一见她出来了关心道：“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刘孝兰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过去扶她：“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嘛？”
莫锦清摆摆手，“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跟嫂子说，很重要的。”
“什么事等她晚上回来再说嘛。”刘孝兰道。
“不行，大哥吩咐了我，我已经忘了几天，再不说，铺子恐怕会亏本卖东西啊。”
“什么事，我去说。”莫之山道。
“爹你不懂珠宝，说不清楚，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不然我不放心。”
莫之山对刘孝兰说：“那你扶着她过去吧，你看她，病怏怏的。”
刘孝兰嗯了声，扶着莫锦清，刚走两步她故意后仰了下，身体沉重的往下倒，刘孝兰扶不住，立刻喊道：“老头子，你快来扶着，我扶不住啊。”
莫之山赶紧上前扶着：“有这么要紧吗？都病成这样了还非要去。”
“必须要马上过去说清楚。”
“走吧，我们扶你过去，叶儿，你在小酒馆看着啊。”莫之山交代一句。
叶儿答应了。
两老夫妻扶着莫锦清往珠宝铺走，走到珠宝铺门边，莫之山疑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莫锦清也是做出一张疑惑的脸。
刘孝兰说：“是不是没什么客人，家嫂关上门休息了，我敲门。”
“别了娘，我有后门的钥匙，别这样拍门，会惊着嫂子的，咱们从后门进吧。”
说着三人朝后门去，打开门，过了一个后院，刚走到房门口便听到一个男人的笑声，接着是嫂子李香菊的声音：“死鬼，才几天没见嘛，猴急什么！”
“可不猴急嘛，你铺子里难得你一个人啊，这肚子又碍事，赶紧生了孩子扔给他们得了，我快憋出病来了！”
“马上就要生了，这一个来月你还等不及了，瞧你那恶心人的样子，哎呀，讨厌！好像你家娘子不跟你睡一床似的。”
莫之山的脸色已经黑出了水，一脚将门踹开，李香菊尖叫一声，差点从床上摔下去，急忙拉起衣服遮掩身子，一个男人正圈着李香菊的腰，迅速的退到墙角去，缩成一团不敢抬起头。
“奸夫淫妇……我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我打死你。”莫之山叫骂着就去抓扯那个男人，扭成了一团……
第三十四章 装病
骂声，哭声不绝于耳，莫之山将周老板揍得鼻青脸肿的，李香菊跪着苦求刘孝兰原谅，声泪俱下。
刘孝兰失望的哀叹一声，朝后退了两步，眼眶红道：“家嫂，你这是，你这是要浸猪笼的啊！”
“娘，是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李香菊趴在地上痛哭。
莫锦清瞅她一眼，对莫之山喊道：“爹，别打了，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我还怕闹出人命吗？这两个奸夫淫妇就该去浸猪笼。”莫之山边骂边打，一副煞红了眼的气势。
刘孝兰看不下去，过去拉莫之山，“哎呀，他们该死，犯不着把你自己拖进去，别打死他了自己还要进大牢。”
莫之山总算停了手，周老板躺在地上嗷嗷直叫，鼻青脸肿。
莫之山呸了一声，唾弃的看了眼地上的两人，骂道：“真不要脸！”
李香菊哭道：“爹，看在我怀了莫家的孙子份上，原谅我吧爹，我再也不敢了，千万不要把我拉去浸猪笼啊，我肚子里可是莫家的孙子啊，爹！”
“谁知道是不是我莫家的孩子，如果是这个奸夫的野种，我们莫家不是吃了哑巴亏了。”莫之山没好气的骂道。
“真的是莫家的孩子，爹，相公知道这是他的孩子，看在孩子份上，千万不要把我拉去浸猪笼，爹，我求求你，求求你，娘，锦清，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将来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的，呜呜……”
“哼，我们莫家不会替人家养便宜儿子，你和这个姓周的，就等着去浸猪笼吧。”莫之山坚决的说。
“不要啊爹，爹，不要把我拉去浸猪笼，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爹。”李香菊声嘶力竭的磕着头，就快要哭晕过去。
刘孝兰唉声叹气了两声，道：“这样吧，老头子，等锦华回来看他的意思怎么样？万一真的是锦华的孩子，岂不是杀了自己的亲孙子吗？先把她关回去，一步也不能出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