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要这么拘谨,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黄子瑜怔了下,立即答道:“是。”
莫锦清眼角睨他,好奇这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受摆布。
“刘姑娘,如果你不介意,还是把这件衣服脱下来吧?”
莫锦清一惊,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警惕道:“为什么?”
“这衣服干了恐怕还会有香味,这样的话,我们的处境还是十分危险的。”
莫锦清不相信道:“我们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他们还不放过?我又没杀他全家,至于吗?”
“在下只是以防万一。”
莫锦清思考片刻妥协说:“待天亮以后,衣服干了看有没有味道再说吧,相信这里他们应该不会找过来的。”
黄子瑜嗯了一声,盘起了腿,就像在打坐练功。
莫锦清坐在火堆旁,渐渐卸下了心防,在悬崖边被黄子瑜抓着手臂说不会放开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全信任了他,只是在水里忽然的那一下嘴唇的亲密接触,她又丧失了部分理智,好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气量非常大,没有与她计较。
夜风阵阵,莫锦清又打起了喷嚏,蜷缩成一团,黄子瑜睁开静神的眼睛,将火堆的火加大了些,同时脱下自己的外衣,烘烤了一阵后披在莫锦清的身上,“这样暖和一些。”
莫锦清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做这些,连声谢谢也忘了说。
“黄公子,你是衙门的捕快吗?”
黄子瑜摇头,“不是。”
“那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黄子瑜继续摇头,似乎不愿意说。
莫锦清撅着嘴,“公子还是嫌弃我身份低微,不便相告吧?”
黄子瑜唉了一声,“怎么会,在下只是一介游民,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你的身手这么厉害……”
黄子瑜不疾不徐的说道:“在下家里经商,从小跟着一位师父学习了功夫傍身,就是这样。”
莫锦清怀疑的看着他,他不自觉的将脸转向了一边,似乎有些心虚。凭他的这个动作,莫锦清知道他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且不说功夫,光是身上的那股正气,大侠风范,就不是一般人学学功夫能够出来的,在她看来,黄子瑜可能是像展昭那样的捕快,不然怎么会一直盯着马贼,然后解救她呢?
……
天刚微亮,莫锦清被一阵水声吵醒,起身一看,黄子瑜已经在水边洗了脸。
她也过去稍微的拍了拍脸,道:“黄公子,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黄子瑜微笑着看着她,“姑娘请说。”
莫锦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犹豫了下,小声道:“我闻不见身上有没有味道,公子不介意的话,能否帮我闻一下?”话一说完莫锦清就感觉自己的脸红了,明明不是什么猥琐之事的请求,却觉得难为情,再想起昨夜水中的渡气,尴尬不禁而来。
黄子瑜似乎也觉得尴尬,脸色微赧,“衣服上的味道已经很淡。”接着轻轻凑近莫锦清的耳后,濡湿的呼吸喷在耳朵上,她的耳根子瞬间变红,更加脸红心跳,“几乎没什么味道了。”
莫锦清默默地点头,“嗯,衣服还给你,谢谢。”
黄子瑜拿回自己的衣服,道:“刘姑娘,我的马昨晚已经被马贼杀了,现在我们只能走出这个山区,刚才我已经四处看了下,其实这里离我们昨晚休息的山谷不是很远,翻过前面那座山应该就是。”
莫锦清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立即傻眼,此山之高,不亚于昨天的悬崖,走路过去,怕是走断她的腿也不可能啊!
“你确定那座山后面就是那个山谷?”
黄子瑜自信地说:“根据山的前后外貌,还有太阳照射的方位,应该不会错,山谷的路过去,就是通向景山镇的路,我们必须得这么走。”
莫锦清对地理方位一般,但是男人的方位感一般很强,黄子瑜这么笃定的说,恐怕是真的只能这样了。
可是,她翻不过那座山,可能就会累死。
黄子瑜将外衣穿好整理妥当,又变成衣冠楚楚的模样,乍一眼,还挺玉树临风,就是皮肤有些黑。
他温柔的笑了下,说:“走吧。”
莫锦清张了张口,雄纠纠气昂昂地跟了上去,既然他不认为她走不出去,那她就不能给女人丢脸,他能走,她也能走,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
第十章 盲婚哑嫁
山路总是看起来容易,行起来难,走了一上午,才到山腰,莫锦清眼看着希望满满,最后化为了绝望。
黄子瑜一声不吭的往山上走,莫锦清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希望能找到绕过这山的捷径,然后快些找到回家的路。
渐渐地,两个人拉开了距离,莫锦清越走越慢,眼看着黄子瑜像头牛一样不知道疲倦,她就对自己的体力不痛快,自己这速度,简直可以把地上的蚂蚁全部踩死光。
黄子瑜走着走着,觉得哪里不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莫锦清,莫锦清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继续着细碎的步伐。
“累吗?要不休息会儿吧?”黄子瑜关心地问。
莫锦清看着前路漫漫,“不了,我怕一休息,就再也起不来了。”不一鼓作气的走下去,她真怕自己没有毅力再起身。
黄子瑜笑着说:“刘姑娘比我想象中,有韧性得多。”
莫锦清斜他一眼,“难道我在黄公子眼里很差劲吗?”
黄子瑜急忙解释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般的姑娘家,体力都比较纤弱,姑娘不怕苦不怕累,一直支撑到现在,让在下刮目相看。”
莫锦清怎么听都觉得他是有点看不起女人,咕哝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黄子瑜有些尴尬的抹抹头上的汗,“走吧,争取在太阳下山之前,能够回到昨天的山谷。”
莫锦清心里纠结着一件事,就是午饭要怎么解决,听黄子瑜的口气,是要一直赶路不准备吃饭了,她也知道昨晚干粮在马上,马死了后他们就逃命,身上都没有任何包袱,可是提也不提,难道他们是铁人么?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走了大半天的路,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莫锦清一边郁闷一边拖着脚步往前挪,突然间,身子一歪,她啊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疼得龇牙咧嘴。
黄子瑜赶紧蹲到她旁边,问:“怎么了?”
莫锦清摸着自己的脚踝,不好意思地说:“可能脚崴了。”
黄子瑜二话不说的脱去她的布鞋,袜子,脚踝肿起的地方一下露了出来,莫锦清赶紧收了收脚,“你怎么不问问我就脱我的鞋袜?”
黄子瑜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脸都有些泛红,最后憋了句,“在下一时情急,也就……”
莫锦清瞄他一眼,抱怨道:“你老是一时情急,自作主张的动手动脚,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黄子瑜抱起剑敬了个礼,“可能在下不拘小节惯了,一时忘了姑娘的女儿家身份,还请见谅。”
“你之前一直和男人一起生活吗?”莫锦清好奇地问。
黄子瑜点头,“是,所以有时候,会忘了姑娘的女儿身份。”他看着脚踝,继续道:“如果姑娘不介意,在下帮你揉揉,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这个你也会?”
“嗯,不瞒姑娘,这是我的拿手绝活。”
莫锦清将信将疑道:“那你轻点儿,我最怕疼了。”
“放心。”
黄子瑜放下剑,小心翼翼地把莫锦清的脚抬到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揉捏,按摩,手法娴熟,刚开始,莫锦清还觉得刺痛,慢慢的,适应了就觉舒适,疼痛缓解了不少,看着黄子瑜认真的侧脸,莫锦清心里不得不夸他能干,好像什么都懂。
“黄公子的夫人呢?”莫锦清不觉好奇起来,他说没怎么和女人相处过,难道把自己的夫人也当成男人?
黄子瑜似乎有难言之隐,苦笑了下,“在下未有荣幸有夫人。”
“为什么?以公子的年岁,应该有了呀,莫不是公子要求太高了,嘻嘻……”
黄子瑜摇摇头,“在下并无甚要求,可能与人无缘分吧!”
莫锦清觉得奇怪,“怎么说?”
黄子瑜继续苦笑,“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是你辜负了人家,还是人家辜负了你?也许你问问我,我可以帮你解答,我也是个姑娘家,能理解姑娘家的心事。”
黄子瑜犹疑的看她一眼,终于道:“在下有一未婚妻,不过,她不愿下嫁,我又何必勉强?成人之美才是男儿本色,不存在谁辜负谁。”
莫锦清恍然大悟,原来和她的遭遇有些像,古代社会的婚姻通常很盲目,盲婚哑嫁,不愿意的人,肯定很多,不足为奇。
“公子喜欢自己的未婚妻吗?公子如此的优秀,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黄子瑜遗憾道:“在下还未与之见过面,父亲张罗的婚事,做儿子的能有何意见?不过光是听到她的名字,我就觉得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