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巡抚到底多了几分沉稳和理智,淡然道:“完全封山会引起民愤,这样,入山打猎可以,拾柴可以,但是摘花取木不行!”
只断舒心一人的生路,别的百姓就不会有意见。
蒋巡抚说完,立即让师爷去库房取银票,他要把舒家村方圆十几里之内的山头,全部买下。
蒋柔闻言,露出一抹狰狞又得意的笑。
臭丫头,你以为攀上了景王世子便能为所欲为了么?我就先给你点苦头吃吃!
待景王世子回京之后,我再将你捏在手心,慢慢地玩!
可怜舒心这会儿还不知道,她梦想中的原材料基地已经落入了蒋巡抚的口袋。
还坐在桌前仔细数着袋中的银票,估算着大约要多少银子,才能买下一座山头,要请几个人,才能开辟出一片花田来。
刚算完,就听得天井中传来娘亲李氏欣喜地声音,“俊儿,你回来了?”
舒心忙推开窗,朝着天井中叙话的大哥甜甜一笑,“哥……”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笑容就凝在了脸上。
还没关上的大门处,站了一个十分讨厌之人——大堂兄舒淳。
舒淳嘿嘿干笑两声,“俊哥也回在?是回来祭祖的吧?”
李氏等人都瞧见了他,笑容都淡了几分,但也客气地问他所来何事。
舒淳不满地皱着眉道:“婶子都不请我进去坐坐?连口茶都没有吗?怎么说我也是你侄子。”
“我娘是怕大堂哥你贵人事忙,不敢耽误了你发财。”舒心一溜烟跑了出来接话道,“大堂哥还是有话快说。”
舒淳伸长了脖子向堂屋里看了看,没瞧出什么不同来,便撇了撇嘴道,“是这样的,奶奶前段时间就喊着身体不太舒服,你们也知道,***腰是以前落下的病根。”
说道这顿了顿,特意观察了下李氏的面部表情,才又接着说起来:“最近两天,祖母的腰痛闹的更厉害了,我爹娘要照顾奶奶,家中租的两块地就没人收拾了,想请婶子你们去帮个忙。”
一听这话,舒心一家三口心里都明白。
原来是大伯一家人的懒病又犯了,想让他们一家人当免费劳力。
李氏想了想道:“婆婆病了,我们理当先去看望婆婆,别的事再说吧。”
舒淳赶紧道:“真不巧,今天爹娘带着奶奶去县里看大夫去了,所以才没时间收拾地头。”
李氏想了想道:“好。我去地里帮帮手,俊儿、心儿你们别去。”
舒俊忙道:“娘,我跟你去。留心儿在家就好。”
舒淳达到了目的,转身就走。
舒心刚想说话,被娘亲给压下了。
“心儿,娘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婆婆有病我们都不去帮忙,会让人说嘴的。”
真是人言可畏!舒心不满地嘀咕,看着娘亲和大哥带着工具出门去了。
舒心只得在家,带着王婶和翠儿制香脂。
可快到晚饭的时候,她又被牧大公子派人叫了过去,理由是,“你答应给我烤野鸽吃的,我今晚就想吃了。”
这位少爷还真是随性……舒心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请人回去告诉家人一声。
“那就请舒姑娘跟属下来吧。”
屋子的角落里忽然出现一个人,把舒心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牧无忧的侍卫。
舒心不由得好奇地往角落里打量了几眼,怎么那里站了这么个大活人,我居然都没看到?
牧无忧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着释疑,“他是我的暗卫,叫夜坤,另一个叫夜离。”
原来是暗卫,难怪这么会隐藏。
见牧无忧脸色红润,想必恢复得不错,舒心便没再问他的伤情,跟夜坤出去烤野鸽。
夜坤就在天井中央架起了烤架,野鸽早就收拾好了,舒心挽起袖子上阵。
不多时,阵阵焦香传来,夜坤端着黄灿灿、焦香扑鼻的野鸽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牧无忧就极有深意地“盯”了夜坤一眼,“放在桌上,我与心儿一起吃。”
自己怎么就得罪少主了?夜坤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本还想请少主指点一下迷津,可是在少主“热烈”的目光下,他只得识趣地一闪身,消失在角落里。
牧无忧自然不会告诉他,我看到你刚才跟心儿一边烧烤一边聊天,还聊得那么欢,心里极度不舒服。
舒心在铜盆子里洗了手,大大方方地坐到桌前,跟牧无忧一起吃着烤得滋滋往外冒油,外焦里嫩的鸽子肉。
牧无忧其实已经能够下地了,但为了让舒心经常来看望他,便装作依然病弱,趴在小榻上啃烤野鸽。
虽然姿势不那么方便,可几只野鸽仍旧是三两下就被他给解决了,而且他吃得又快又优雅。
可是舒心却吃得满脸都是油。
对比之下,舒心觉得很不好意思,想跑到盥洗架那儿,把脸擦一擦。
可是,因心中尴尬,不免走得急了些,没有注意脚下,一个不留神,舒心往前一扑。
牧无忧忙一拽她的衣袖,舒心回身摔在了牧无忧的身上。
两人是嘴对着嘴,鼻子对着鼻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你们在干什么?”
房门忽然大开,一道惊讶到极点的女声响了起来。
掐灭在摇篮里
更新时间:2014-5-3 16:54:59 本章字数:5287
来人是一名华服美鬓的中年贵妇,由一名侍女搀扶着,端庄高贵地站在房门口。
她头上的步摇还在轻轻晃动,显然是一路疾走过来的。
此时,她那一双与牧无忧极其相似的漂亮眼睛,死死地盯着舒心,保养得宜的纤手,也紧握成拳,指节都泛出了白色。
似乎不这么用力地握着,她就会忍不住扑上去,把舒心从牧无忧的身上掀起来似的。
舒心赶紧支起身子跳了起来,下意识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不自然的开口道:“是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钏”
可是舒心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和此地无银三百银的解释,更是惹得贵妇人多看了她几眼。
在来回看了她与牧无忧几眼后,那贵妇人才由丫鬟扶着,疾步走了进来。
“母妃。”牧无忧轻唤了一声糅。
被母妃看到这一幕,他也有些不自在,更有些忐忑。
他怕母妃以为舒心是那种不知廉耻、投怀送抱的女孩子。
因此牧无忧赶紧解释:“母妃,刚才真的是……”
“忧儿,你怎么就这么让娘操心呢!”贵妇人含着泪道,“背上都是伤,你怎么不趴着还躺着,是想伤上加伤是不是?”
牧无忧忙趴过来,接着解释:“之前一直是趴着的,可是心……舒姑娘要摔了,我拉了她一把,所以就翻过来了。母妃,是我没控制好力度,不干舒姑娘的事。”
贵妇人没有说话,指挥着随从将牧无忧抬到床、上休息,又下令让文太医过来请个脉。
这贵妇人正是景王妃。
从京城到舒家村,坐马车大概要十天的行程,可她硬生生只用了六天便赶到了。
可是景王妃真没想到,一来到这儿就看到这么一幕。
在当母亲的心中,自然一开始是认为舒心想缠着自己儿子。
不过听儿子解释了几句之后,景王妃也知道自己误会了舒心。
自家儿子什么品性,当母亲的人最是清楚,凭他那一身功夫,若不是自愿,就舒心那小身材,根本别想靠近他身边三尺范围。
可是明白归明白,并不表示景王妃会因此就喜欢舒心。
儿子还伤着呢,两个人在房里干什么?虽然没有关门,可是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而且儿子急巴巴的替一个女孩子解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也让景王妃十分烦躁。
如果是京城中哪家官员的女儿,景王妃大概会乐见其成,可是舒心……就算是为妾,这门户也太低了点。
更何况,先不说她之前害儿子受伤一事,就说儿子对这个小姑娘这么上心,真纳了回去,日后恃宠生骄,与正妻对着干,那后院不得着火?
因此景王妃没理会儿子的解释,只关心地询问他的伤情,将舒心给冷在一边。
舒心倒不知道景王妃已经在心中,把她想像成了祸家妖妾,她只是觉得人家母子俩温馨相见,嘘寒问暖,自己这么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万分。
好在牧无忧时时关注着她,见她秀眉微蹙,便朝母妃道:“母妃,天色已晚,先让舒姑娘回去吧。”
景王妃似这才发现舒心一般,走到小桌旁,拂了拂衣袖端坐好。
景王府的大管家姓魏,极有眼色,立即指挥小丫头往王妃的跟前铺了块锦垫。
见景王妃带来的人都看着自己,舒心一头雾水,这是……要我下跪?
按说一介平民见到王妃,的确是应当下跪,可是生为21世纪的人类,骨子里就信奉生而平等,因此双膝怎么都弯不下去。
牧无忧还在想着怎么在母妃心中,帮心儿挽回印象,就愣了那么一下子,没注意到这边,再回过神来,顿时大怒,
“姓魏的,把锦垫撤了。舒姑娘是我的朋友。”
又朝母妃道:“母妃,你何时计较这些虚礼了?你不是说你最讨厌这样跪来跪去的么?”
虽然与舒心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牧无忧从一些细节处就发现,她很不喜欢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