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哪听来的落后消息啊?那只是之前,这会早不是了,都跟皇宫誓不两立了。
孔尔林也不落下,趁机附和道:“姑娘此等聪慧之人,我们能与你相识,真是欢喜之至。”
孔尔林沾沾自喜的自以为和赫连沐搭上了话。
岂料,身侧忽然袭来一股劲风。
只听孔尔林“啊”的一声哀嚎,飞倒在地。
在场之人,皆用讶异的目光追随孔尔林以优美弧线形的落地,又回落攻击者郁涟乔的身上。
赫连沐被郁涟乔的蠢,无奈得都说不出责备的话来了。敢情他昨晚真是听进去了。
不等才子三人过问他动粗的缘由,郁涟乔手指赫连沐,郑重告诫道:“不许轻薄她。”
倒地揉搓的孔尔林凌乱了,他何时有轻薄过赫连姑娘?这个突然冒出来不友好的家伙又是如何得知他适才所言?
其实,郁涟乔自打他们进入赫连沐的房里,合上房门那一刻,就趴在门外。一旦他们的言行举止出格了,郁涟乔誓必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而当孔尔林说自己欢喜时,到了精神时刻紧绷的郁涟乔耳里,就成了孔尔林对赫连沐的变相喜欢。
都这么露骨了,他还能再忍吗?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人被“调戏”,再忍郁涟乔就不是个男人了。
郁涟乔自是破门而入,要给那个没眼力见的家伙一掌,以示教训。
孔尔林自认倒霉,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吃痛的拍了拍染了灰尘的衣衫,怒视着郁涟乔,蹒跚的带头出了大客房。
其余二位才子也知他是敢怒不敢言,要是再口不择言,指不定是否会被郁涟乔给拍成碎沫。
他们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哪受得住郁涟乔此等暴力行径。
看着三人慎慎的离去,郁涟乔不禁暗想刚才他是不是下手过重,看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都快一瘸一拐了。
再看赫连沐,一脸木然的望着门口。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郁涟乔见赫连沐脸色不太好,识趣的默默走开了。
然而转天才子三人又来找赫连沐闲聊了,这次他们是故意来挑衅的,还当着郁涟乔的面,说一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话。
这不止是赫连沐被雷到了,就连郁涟乔也被惊到了。亏他昨日还有点小自责自己的下手过重,今日看来,纯属多余。
当郁涟乔又要动怒出手之时,三人就跟被老鹰飞捕的小鸡似的,左右闪躲逃窜。
郁涟乔一次失手后,原地抱胸静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谑笑。
以为这就能躲过挨打了吗?才敢这么嚣张?简直不知所谓,异想天开。
三人还在忙着左躲右闪,郁涟乔飞快的身影已不知从哪边袭去了。
“嗷……”接连的三声哀嚎,告示着三人已被彻底击中。
解决完三人,郁涟乔走回赫连沐身边,用一副搞定的傲娇样拍了拍手。敢公然同他叫板,简直是活腻了,欠抽。
这下赫连沐对地上夸张哀叫的三人可是一点都不同情了。
明知道大乔忌讳他们对她的暧昧,还敢特意找碴。现在这样,都是自找的。
郁涟乔当然也知道这三人只是故意同他抬杠,所以他下手还算是轻的。
这点小打小闹的,对他们几个大男人来说,最多也就回去睡个一晚,转天又能生龙活虎的出来瞎晃悠了。
要说湘西三大才子,那真是勇气可嘉,被郁涟乔打都打不怕。
三人秉承着让郁涟乔明白“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一千古名理,反而越挫越勇。
他们胡闹,郁涟乔也就陪他们闹,谁叫他们牵扯到的是赫连沐。
结果,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三人,在“孺子不可教”的郁涟乔的多日摧残下,终于受不住郁涟乔的暴力倾向,一状将郁涟乔告到了湘西府衙。
郁涟乔怒了,看来对他们是太温柔了,还敢去衙门找事儿。他倒要看看那知府老头能拿他怎样。
“堂下所跪三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随着惊堂木“啪”的一拍,湘西知府气势磅礴的问道。
“草民苗亦祥……”
“草民孔尔林……”
“草民孟杉少……”
“状告湘西客栈郁涟乔,仗势欺人,近日来多次以暴力虐待草民。”
三人举袖擦拭双眼,故作泪眼婆娑的向湘西知府控诉郁涟乔的恶行,希望大人能还他们一个公道。
而在公堂上这三人如泣如诉时,底下的百姓有在轻声议论,猜测郁涟乔的身份。
听他这名,好像是乔澜酒楼的郁大少。
“湘西客栈郁涟乔何在,带上堂来。”
知府一声令下,郁涟乔潇洒的从衙门口走进来。
众人只见气若谪仙、容貌惊人的男子,穿过他们走向公堂。这下,他们敢确定,这位名为郁涟乔的男子,就是传言中的美男子,乔澜酒楼的郁大少。
郁涟乔在跪着的三人旁边站定,抬手作揖道:“草民郁涟乔,拜见大人。”
“嗯……?”知府见郁涟乔久久不下跪行礼,有点不高兴了。
身旁的师爷连忙抢话怒斥道:“大胆刁民,见了知府大人,为何还不下跪行礼?”
师爷的一声狂吼,让郁涟乔眉头微皱。想让他下跪?也得看座上之人够不够格。
为何不行礼?
郁涟乔浅笑着娓娓道来:“家父自幼教导草民,草民的双膝,上只跪天地,下只跪父母,敢问大人您属天属地,还是属父母?”
郁涟乔此言一出,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哄堂大笑。
赫连沐等人收到消息赶到时,恰巧碰上这一幕。
兴头上的众人没注意到有人来,更没察觉到有人匆匆离开。
赫连沐几人挑了个位置站定,耐等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
还未等知府拍板喊“肃静”,数落郁涟乔的油嘴滑舌。郁涟乔紧接着又呛声道:“我怎么瞅大人,都像是属驴的,那草民就不跪了。”
围观群众再次爆笑得前俯后仰,尤其是席晨和夏序等人,都快笑岔气了。
他们本意是想来看郁涟乔被压迫的憋屈样,哪曾想郁涟乔这么轻狂,连知府都不放在眼里。
郁涟乔巧舌如簧,就连赫连沐也抿嘴娇笑。大乔这颠倒是非的本事,该不会是从她这学的吧?
跪着的那三人因郁涟乔这么一说,也都战战兢兢的想起来了。
知府大人属驴,那他们总不能跪驴吧!
知府被郁涟乔这般嘲笑,自觉丢了面子。还没等跪地的三人站起,勃然大怒道:“混帐东西,竟敢在公堂之上放肆。”“啪”的一声,惊堂木再次被拍响,“来人,先将这刁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审。”
知府话音刚落,就有两名捕快走上前去,欲将郁涟乔押去打板子。
而郁涟乔仍旧云淡风轻的站在那,好似即将要被用刑的另有其人。
席晨这边的自己人,内心无不叫嚣着“用刑”,他们倒想见识下郁涟乔要霸气到何种程度。
反正,不用想也知道他绝不会傻乎乎的让自己被打的。
正当两名捕快想要动手去扣郁涟乔的双肩时,门口一声“且慢”,让他们的手欲放未放。
也幸好有人制止,要不然等他们碰到郁涟乔的肩,这两名无辜捕快的手臂,就要被折了。
到时候,闹剧就要变悲剧了。
知府望向声源,想看清是谁出声制止的。只见湘西城乔澜酒楼的掌柜挤过人群,疾步走上前来。
“草民叩见大人……”掌柜在郁涟乔身旁,朝向知府,毕恭毕敬的跪下,“我家大少爷从未接触过公堂,亦不知公堂规矩,还望知府大人息怒。”
掌柜此番言论道明了郁涟乔的身份,亦是想以自己的下跪给知府台阶下。
知府一听,还真有点哆嗦。原来刚刚公然侮辱他的是郁家大少爷,这打也打不得,可如何是好?
尽管清楚了郁涟乔的身份,但知府还是气不过他刚才的出言不逊:“不知规矩……?嘲笑本府,是不知规矩吗?不知规矩,就能藐视王法,藐视公堂,藐视本府吗?”
郁涟乔看到掌柜跪下,想要去搀扶他起来:“刘叔,你起来。话不投机半句多……”跟那多事的臭老头废话,郁涟乔还嫌浪费口水。
乔澜酒楼每个都城的掌柜都与郁涟乔是熟识,都是从乾倾城郁涟乔他爹手下发散出去的,打小疼爱他。所以郁涟乔看不惯刘叔因为自己,对知府低声下气的。
掌柜好意的推掉郁涟乔的搀扶,眼神示意郁涟乔稍安勿躁。
既然掌柜自己执意如此,郁涟乔也不好强求。
“还望大人看在乔澜酒楼的面子上,宽恕我家大少爷这一回。”
知府既已得知郁涟乔的身份,本就不敢再怎么为难郁涟乔,这事最好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得了。“既然掌柜你都这么说了,本府不原谅他,实属心胸狭隘。”
“草民替我家大少爷谢过大人。”掌柜笑着起身,终于松了一口气。事情闹大了可不好。
知府继而对郁涟乔说道:“既然郁老爷有那般教诲,那你不跪也罢,也不好叫你坏了尊父之道,落个不孝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