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大哥,这桃酥真好吃,做这个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我娘做的都没这味道好。”郁涟序一手一块桃酥,嘴里还含着一块,不清不楚的咕哝。
桃酥最初是四年前出于云陵国,这会儿,都传到邻国去了。人人都在家自己尝试着做桃酥。
赫连浔尤为得意,那还用说,从她姐手下出来的东西,能不好吗?
看郁涟序这狼吞虎咽的样子,活像个牢里刚放出来,被饿了好多天的囚犯,赫连沐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有点愣傻的小少年了。
其实,郁涟序是真有点饿了,再加上桃酥味道确实不错,也难怪他显得贪吃了些。
“这桃酥,其实也没什么秘诀。要真说有,那就是‘用心’,在食物里融入真情,食物的味道就是内心情感的体现。”赫连沐难得有耐心的向别人解释着听似浅显,却总被人忽略的道理,“不管什么事情,你只要用心,融入真心完成,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制作桃酥也是一个道理。”
郁涟序听赫连沐头头是道的说着,差点要以为她就是这制作桃酥的人了:“赫连大哥,原来你那么懂如何做这吃食啊?”
赫连沐说得太起劲,差点都忘了她现在只是赫连府里的赫连沐而已,而不是声名远播的纳兰姑娘。
赫连沐干笑道:“我也是从纳兰那里听来的,我跟这纳兰坊的主子关系比较好而已。”
郁涟序才不在乎赫连沐从谁那听来这堆大道理的,他只管吃便是。
佟离等人吃晚饭时,对于初次见面,不知打哪来的郁涟序,是见怪不怪了。反正跟着赫连沐久了,早习惯时不时的有人倒贴上来。
在座之人,唯有一人,满腹疑问,那就是来这大群体不久的晋默,他总觉得郁涟序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以说,日后驶向商学院的队伍浩浩荡荡,光看今日这满满的两大桌子人就知道了。即使白日里总见不着人的夜家兄弟,吃饭也还是少不了他们的。
翌日,一伙闲得无聊的人,一大早就坐在院子里商讨。趁今日阳光明媚,去离这不远的黑穆河段垂钓去。
那传说中有灵性的鱼,他们早就想见识见识了。说走咱就走,早早的吃完午饭,一行人扛木桶的扛木桶,扛鱼竿的扛鱼竿,准备出发,发誓定要钓上个几大桶回来。
萧舞和夜临夜风说是对钓鱼不感兴趣,也就没去。许是四年前被那几个奴隶贩子给赶到河里折磨久了留下的阴影,对江河没什么好感。
幸而梅币庭内心也够强大,同是从奴隶贩子手下逃生的人,他对这黑穆河倒没多大排斥,面带微笑的随着赫连沐也去垂钓。
他们是乘着马车来的,还是日行千里的良驹拉的马车。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离都城中心最近的黑穆河段。
赫连沐、郁涟乔和梅币庭挑了偏下游的河段放下钓具,安坐下。他们可是连小座椅都带了。
席晨等其他几个男人则在中游垂钓,而赫连浔等女人都在上游。
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一无所获,这下他们是信了。这些鱼果真不是盖的,还真不傻,那么多的诱饵也勾不上它们。眼瞅着清澈见底的河里,五彩斑斓的鱼儿们来回游着,就是不见它们上钩。甚至有些明明吃着鱼竿上的饵了,等他们一挥竿,立马逃命。
不似上游和中游的有说有笑,下游就三个闷葫芦。赫连沐因上次的事,还在生着郁涟乔的气,郁涟乔也不好主动找骂。梅币庭又不是个多言之人,三人互不干扰,他们真真是纯钓鱼。
赫连沐握竿子的手都快僵硬了,等得不耐烦的她,都想直接脱鞋子撩衣袖下去徒手抓了,但苦于畏惧这刺骨的冷水,不敢动手。
赫连沐苦不堪言,天灵灵地灵灵的,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念叨着,赶紧来条笨鱼,让她好早点收工。
可能是老天同情赫连沐的悲惨遭遇,河里的鱼儿像是听到赫连沐的召唤般,赫连沐的鱼竿终于动了,而且是剧烈的抖动。
看到被困住的红黑相间的锦鲤,赫连沐别提有多兴奋了,赶紧收上鱼竿取鱼。
赫连沐这边那么大的动静,身旁的郁涟乔自然注意到了。
赫连沐解下锦鲤嘴上的鱼钩,肥鱼儿正抓手里准备转身去放到木桶里时,眼前郁涟乔放大的脸突然挡在她面前。
毫无心理准备的赫连沐低呼一声“啊”,被吓得直接向后仰去。这一仰不打紧,赫连沐整个重心后移,直往河里栽去。赫连沐眼疾手快的抓住郁涟乔的衣服前襟,希望借此平衡自身,哪知道郁涟乔也还没从这突变中反应过来,顺着赫连沐拉扯住他的手向前扑倒去。
“扑通”“扑通”接连着两声,还没等梅币庭反应过来跑去拉他们,赫连沐二人已双双落水,惊走了附近的鱼群。
下游同中游隔的并不是很近,这两道落水声,传到他们那,还以为又是有大鱼在这翻滚乱窜,也没太在意。至于上游,更是不用说,又不是比武场上的危险时刻,她们的注意力也没在下游,压根就没听见这清脆的落水声。
黑穆河里,赫连沐浑身湿透。还真被赫连沐猜对了,这河水确实冰冷刺骨,她这阴寒体质哪受得了。
赫连沐已经冷得喊不出声了,晕乎乎的她,感觉身体一直在飘浮下沉,寒意也瞬间侵袭进入她的心底,她被冻得唇色都发白了。
郁涟乔露出水面的头,望着赫连沐的身体在上下浮沉,以为她是故意闹着玩的,毕竟这水又不冷,再说大行哪个男子不会泅水。
可郁涟乔不知道的是,赫连沐这个伪男子,恰好不会泅水。对赫连沐来说不太冷的河水,时间久了,完全会要了她的命。
郁涟乔静看了一小会,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以赫连沐的性格,他害她落水,她绝对会来报复,再溅他一身水的。
郁涟乔潜下去一探究竟,看赫连沐到底在搞什么鬼。由于在水面上看得不太真切,一入水的郁涟乔清晰的看到水中的人儿正不受控制的在那上下沉浮,而且那姿势也极为不正常。郁涟乔不作多想,游过去抓住赫连沐,一把搂过她。
郁涟乔把已经昏迷的赫连沐抱上岸,接触到她那冰冷的体温,几乎让郁涟乔以为她已经是一具死了多时的尸体。
幸好那微弱的鼻息,提示着郁涟乔,赫连沐还有生命迹象,赫连沐还活着。此刻,郁涟乔感到莫名的恐惧,他的心脏也狂跳不止。
郁涟乔抱着赫连沐,飞也似的到了中游,沿着中游后面的小道奔去。连马车也没上,直接一路轻功,飞向纳兰坊。这会郁涟乔的速度,倒真比那匹日行千里的良驹还要快。
梅币庭傻在那,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都还没准备好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他们就齐齐消失了。
看着郁涟乔抱着赫连沐远去的身影,梅币庭的心底似乎有什么在提醒着他,他正在错过些后悔终生的东西。
看到郁涟乔抱着个人,一阵风似的飘过,在中游垂钓的众人才知下游有人落水了。
席晨这个八卦王,立马跑上前去告知上游的人。
听到有人掉水里了,佟离手里还稳稳的拿着竿,淡定的问道:“是哪个倒霉的家伙?”
席晨囧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下,开口道:“看情况好像是赫连沐。”
佟离、落零与赫连浔一听,立马甩掉手里的鱼竿,不顾竿子在水里敲打出巨大的水晕,吓跑了附近的灵鱼。
她们三人面容沉寂,向着中游后面小道上的马车奔去。她们不像郁涟乔那般变︶态,敢跟马匹较量,她们自知跑不过马,还是坐马车比较实在,比较迅速。
郁涟乔一路抱着赫连沐,在路人和纳兰坊顾客的不可思议中,飞速冲进纳兰坊。
郁涟乔将赫连沐轻柔的放在床上,准备先给她脱掉湿衣服,再盖上被子。浑身冰冷又湿透的赫连沐,必须要找干衣服给她换上。
两人同为男儿身,郁涟乔也就没想那么多,也不管赫连沐在不在意。郁涟乔的潜意识里,赫连沐的命都快没了,哪还会在意这些细节。
不知该说郁涟乔傻,还是该说他太着急。郁涟乔没注意到,赫连沐被湿透的衣服所裹出的玲珑的曲线,更是没注意到赫连沐的皮肤是有多白嫩,他所触碰到的肌肤是有多柔软。
此刻郁涟乔惊魂未定的心依旧没有完全平复,微微的隆起胸部只道是赫连沐发达的胸肌。也不管胸肌长在这么一副瘦弱的小身板上是否合理,郁涟乔的思考能力就目前来看绝对是个零。
直到把赫连沐的贴身里衣也剥掉,那胸前被一层层白布裹着的隆起,让郁涟乔彻底傻了眼。这样令人喷鼻血的画面郁涟乔虽未见过,但只要是个懂思考的人,都明白那白布里裹着的是什么。
郁涟乔“咻”的拉过被子,遮住这一室的暧昧。消化了被他看到的真相,郁涟乔不作停留,拔腿就往外跑。
刚好这会佟离等三人也赶来了,落荒而逃的郁涟乔与她们碰个正着。匆忙出门的郁涟乔还与落零心虚的对视了一下。
落零目光追随着离去的郁涟乔,十分纳闷,他那眼神,怎么贼中带着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