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局势已经乱成了一锅弱,除齐、郑两国外都在打仗。
卫国和晋国之所以都要打安潼关,只因为他们都想攻到彼此的国家中去,而安潼关却是阻隔他们中间让他们互殴不成。
两家看不对眼,就因为她站在他们中间就要挨打么?李梨芳觉得,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冤枉的城主了。
有了冤屈自然要申诉,不过安潼关现在已经宣布独立了,它已经不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所以李梨芳也就没有隶属关系,自然申诉也就够不上了。不过,表白一下自己的是爱好和平的心意还是必须的。
修书两封,分东西左右给卫、晋两国送去。在信上李梨芳跟他们说,她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是最不喜欢打仗死人的人,但她也对这两国君主有着的雄心壮志表示钦佩,且也想给予尊重。她提议:安潼关你们就算拿在手里也不会用,不如她做个好人,给两国在安潼关开个通道,你们互殴去?
这,简直是瞎扯,可是有时候瞎扯还真有用。卫国和居然都同意了!李梨芳连忙招呼人选址开通道,设大阵小阵以确万全。
安潼关总算从战争中脱身出来,李梨芳坐在城墙头看着晋国和卫国打得不可开交,心里就纳闷了:“卫皇一向是谨小慎微的,这次是吃错药啦?居然派兵攻打晋国?”
以李梨芳对卫皇的了解,卫皇绝对不是干这种事的人。而且卫国国力极弱,且疲弱致久,就算有经天纬地之才现世,也不是一日两年就可以功成的。
一句话,卫国根本就打不起仗,而且就算她要打肿脸充胖子也该朝燕国下手啊,要知道燕国可比它弱多了,但是它却朝晋国出手。
还有就是晋国,也很奇怪,想打仗干嘛盯着卫国?它周边的国家又不止一两个,弱的强的都有,她干嘛单挑卫国来打?
两国都是隔着安潼关喊阵的,李梨芳就算再蠢笨也知道这两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刚开始她不知道,但是她昧过劲来了就再也不上他们的当了。她给开个道,让他们打个痛快去。
李梨芳闲坐墙头观风云,好不闲淡趣致,可是有人却看不下去了。
这时候,李梨芳正翘着二郎腿,拿着个“千里眼”看关城外的仗场看得嘿嘿一乐,边上坐着她夫君大人尚清,正在细细地剥着瓜子儿拢在手心里,桌上放有茶和点心。周绍玉上得城楼来时她儿子正将将剥好的瓜子儿喂到了李梨芳的嘴里,还递茶水过去让她喝。周绍玉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指戳到李梨芳的脑头上,骂道:“你就一直枯坐在安潼关老死?”
“您是让我去帮卫皇一把?”自家老娘正跟人干架,做儿子的想去拉偏手李梨芳觉得完全可以理解。她现在也算是卫皇的外孙媳妇儿,她帮外祖母打个架其实也是应当应份儿的事。但是,自己猫在城里看热闹不是大家商定好了的么?李梨芳看着自家公爹,一脸的疑惑:“那我这就派尚安去?”
这个榆木脑袋!周绍玉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李梨芳,不说话。
“那就派尚明去?”李梨芳只当公爹不满意自己派出的人选份量不够,立马换了个人报上来。可公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眼神也很吓人,没有办法她只能求助般地望向尚清。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却也有知父莫若子之说,周绍玉的想法尚清岂会不知。
看了一眼李梨芳,尚清说:“爹,美彦无心于天下,你又何必强求。”
听了尚清的话,李梨芳当即连连点头附和:“对,对,没错,打打杀杀的,哪里我们一家子在一起来得自在。”
“你懂个什么?”周绍玉暴吼一声,把李梨芳瞪得脖梗儿一缩。顿时,他有一种后悔,悔不当初不该将儿子嫁给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人。更悔的是,当初还是他逼着人家娶他儿子的。更要命的是他那一向有着雄心壮志的儿子居然也被这个女人给带歪了:“你们真当这安潼关是世外桃源了?前几个月你们也看到了,就算有大小阵法防守,安潼关也不是没有死人,也不是没有人闯进来过!如今天下初乱,群雄蜂蛹而起,本该是好女儿大展宏图的大好机会,姜美彦又非无才无德之倍,怎么就白白放任了大好的机会?”最后再来一激:“这实不为一个好女子所为。”
“非也。”周绍玉好一番宏图大论,却半点儿也没有进李梨芳的心上,她依旧是嬉皮笑脸。“好女儿的定义怎么只局限在打打杀杀上呢?像我这般疼夫、爱夫也该算是好女儿才对。”她尊重周绍玉,是因为他是尚清的爹,周绍玉一意为她打算她也领情,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会按照他为自己设计的路去走。“还有,我不仅是个爱夫疼夫的人,我还很懂得尊重他人,从不以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我想,爹您说我是不是一个好女子?”
顿时,周绍玉被堵得几乎晕厥过去。
尚清看着不好,连忙过来和稀泥。先是骂了李梨芳一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难不成我爹还能害你?”转头又来劝自家亲爹:“爹,人各有活法,你又何必强求。”
周绍玉却不听劝,怒其不争地骂道:“你不为刀俎,便为鱼肉!”
第57章 :
不为刀俎,便为鱼肉。真是如雷贯耳,李梨芳虽然懒惰,却对这话深以为然。
尚清见李梨芳整日心事丛丛的,又是那种筹算的神色,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本不想问她,却总是忍不住来问上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办?”
李梨芳久久不语,尚清等了一会儿,也不再追问她。
“今日晴好,天蓝云淡,咱们去山上打猎?”往日这个时候李梨芳总要去城楼看“战争片”,今日她却难得地“勤勉”一回。
这一举动很异常,尚清知道李梨芳应该会对他有所交待了。
果不其然,二人到了山里,打了几只野免、野鸡,烤吧烤吧吃了,歇在河滩边的大石头上,尚清搂着李梨芳,听到李梨芳跟他说:“我准备助卫攻晋。”
“为什么咱们不自己打?”尚清淡淡地问。
“不为什么。”李梨芳翻了一个身,将自己埋在尚清的胳肢窝里,伸手戳了戳,笑着说:“咱外祖母一把年纪了,而晋皇正当壮年,她们两个干架咱外祖母实在是吃亏得很,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啊。”
“好,那咱们就帮她。”尚清笑着将李梨芳作怪的手擒住,低头与李梨芳仰望过来的双眼正好对上。那双眼极其黑白分明,像一对黑曜石,有着吸人入梦的魔力。尚清就被这魔力牵引着,不可自扰,他沉沦了,却不只是心甘情愿,还如痴如醉地追寻。
吻,悠长得像是要吸净彼此肺中的所有气息,以致于令人有死一般的感觉,这感觉却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这世上最惊人的快乐。
“你个妖精!”抵着尚清的头,李梨芳下狠劲发咬了他的双唇一口,低低地笑着。
“你也是个妖精!”尚清低笑着咬了回去。
又是一阵昏天黑地般的深吻,林中的鸟儿都被他们羞臊得躲了起来,不好意思开口唱歌了。
打猎回来,李梨芳便召集众人,将自己要助卫皇攻晋的事宣诸于众。大家都很吃惊,一来是为李梨芳向来懒惰而转性惊讶,二来是奇怪她为什么不自己打地盘而要帮助卫国。
要干事业,自然是要上下交流通畅,而且李梨芳又不是正宗的弄权者,大家有疑问她便直白地回答:“俗话说得好,浑水才可摸鱼,现在虽然群雄并起,不过我看来这水还不够浑。”
“若要将这水搅浑,单单帮卫国打打晋国可不行。”周绍玉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莫道言。
莫道言来容城关,说是先前与周绍玉约好的,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也心知肚明。李梨芳又不是真的蠢笨,她不难想象莫道言是谁派来的,所以她这时就问莫道言了:“我母皇那里有什么旨意?”
“陛说不出年底宋、陈两国会打起来,还有周、秦两国会跟晋国有点小摩擦。”莫道言倒不避讳,直接回答。
李梨芳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一声:“好。”转头看向尚清,跟他说:“我让你联系樊五娘你联系上了吧?回头问问她手上有多少钱粮,要是多就运些到安潼关来,要是不是很多就让她拉到戎狄去。就跟她说,有人问就说那都是她在晋国赚来的。”
“晋国富庶,戎狄定然眼馋不过。”众人皆抚掌笑叹。这几年气候不好,戎狄游牧日子很不好过。
玩阴谋诡计李梨芳实在是不是行家,就筹谋了这么点儿就觉得脑仁儿发疼。所幸的是这些事不必她事事亲恭,这帮子人比她还要想把事给办成喽!
好吧,李梨芳承认,大家都是积极向上的,就她是一个懒蛋。
懒蛋就懒蛋吧,反正她是只见过被累死了的,从未见过懒还懒死的。
禀着这一原则,李梨芳是能懒则懒,时常把周绍玉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是欢喜了一众人等。
“殿下对我等的知遇之恩,信任之义,我等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啊!”这是大家伙儿一致的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