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要摆膳,还要多多地摆,而且要经得住饿的兼味道好的。
吃饱喝足,该是出门的时候了,李梨芳想怎么着也该去给莫道言辞一下行,虽然这事头一天已经知会过她了。
通常在这个时候莫道言应该在书房,不是自己读书,就是准备李梨芳的功课,所以李梨芳这会儿就朝书房走去。
书房虽然唤作房,其实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为了不让人打扰到李梨芳学习,院子内外安排的守卫不多。可是,从走近书房李梨芳就觉得不对,今天这院子也太清静了。
再走近一些,院门口居然没有守卫!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李梨芳心想难道说大白天还有刺客?心中警铃大作,又暗恨自己托大没有带上萧天香!
李梨芳觉得,人贵自知,这一条很重要,所以她决定悄悄地离开。
心里实在太紧张,李梨芳只顾着隐藏住身形不弄出声音,竟忘了方向的问题。她沿着墙边儿退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退到了哪里,只知道所过之处都是让人害怕的寂静,于是她就那么一直退啊一直退,直到退无可退为止。
堵住她的是一堆灌木丛,李梨芳被它们顶着后背突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抬起头四处望去,只见对面是一片竹林,竹林前面也有几堆灌木丛,还有几簇高枝儿的花卉,有十好几个人以它们为屏障躲在它们后面,一脸八卦地偷看着竹林深处。
“竹林里有啥好看的?”李梨芳好奇心起,决定要探个究竟。
悄悄地绕过那些人的视线,李梨芳到了竹林的另一边,悄悄地深入。随着不断地深入李梨芳也摸清了里面的情况,原来在竹林深处的小亭子里有两个人正在说悄悄话。
“莫太傅你说可怎么办,愁死老奴了!”这是范安人的声音,李梨芳听在耳里总觉得有些缠绵暧昧的味道。
这二人有奸|情!李梨芳为之一振,两眼放光。
顿时李梨芳精神抖擞,早将要去诗会的事抛在了脑后,一边奸笑着一边踮着脚靠近小竹亭,嘴里还不住地念叨:“没看出来啊,没看出来,莫太傅平时道貌岸然的,竟然是个腹黑,悄悄咪咪地就把范安人给勾搭到手了。”笑着又气这两个人把自己当外人,既然两厢情愿就该跟她说,她也好过一把红娘的瘾啊!
慢慢地靠近,李梨芳又才发现,靠近偷听的还不只她一个,亭子外面的花丛里还有一大堆啊!
“得,我说咋整院子都找不着一个人,感情都跑到这里听墙角了!”看着几堆藏在花丛间的男男女女,李梨芳无语了。
第16章
“殿,殿下!”离得近的发现了李梨芳,貌似受到了惊吓。
“喊,喊什么喊?”眼瞅着自己的行踪被暴露,李梨芳气急败坏。
“小的该死,殿下饶命!”见着李梨芳生了气一堆儿的人都跪了下来,头如捣蒜,一个劲儿地求饶。
得,这是啥也看不成,啥也听不成了!李梨芳瞪了眼这帮瓜怂,恨恨地摆着主子的款儿抬腿就走。
莫道言和范安人都被惊着了,莫道言管的只是李梨芳学习这块儿,范安人却是总领内务,这一帮子的擅离职守就该他管的。因着气得狠了,也顾不得李梨芳这个主子还在跟前,朝那帮擅离职守的大吼了一声:“你们不当差都守在这里干什么?”
所有人一窝蜂地四散逃去,这才知道擅离职守的还大有人在,范安人估摸着这“怡安居”的下人大概都齐聚在此了。
“怡安居”的人大多是卫皇送的,只有少数的一部分是从齐国带来的,所以纪律一向不好。范安人早就想要整顿“怡安居”上下了,只恨屡次机会都不是很好,今儿个倒是让他给等着了,只是主子却也在这里。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李梨芳对范安人心里的危机完全无知无觉,看着下人们像老鼠一般四处逃蹿她只觉得好笑。
“殿下不是该去参加诗会了么?到这里来做什么?”莫道言居然板着师尊的臭脸,一点儿被抓住奸|情的自觉也没有。
李梨芳心里很不忿,却也不能不给莫道言面子,只能干笑着说:“呵呵,我来给你辞个行!呵呵,四处找就找到这里来了。”就在这个时候萧天香寻着来了,李梨芳赶紧抓住她一指,笑道:“你看,这不是又寻来一个么?”
莫道言不理李梨芳的插课打诨,她想起这次诗会会有国子监的学生参加,觉得有必要嘱咐李梨芳几句,莫要令其使了身份。“殿下既然来了,那也好,臣正有几句话要叮嘱一二。”
这又是犯了说教的毛病了,李梨芳头皮发麻,心道能躲一时是一时,便悄悄地扯了扯范安人的衣袖。
感觉到衣袖抽动,范安人低头一瞧,只见是扯动他衣袖的手指正不停地朝天戳。会心一笑,范安人温言说道:“太傅也太操心了,殿下这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哪里需要你次次叮嘱。再说现在天色已经不早,还是该让殿下早些出门好,免得晚了反倒让人觉得我们家殿有失礼数。”
莫道言听闻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许是也觉得范安人说的话在理,便也不再唠叨,只看着李梨芳说:“既然是这样你就早些去吧。只是你把赵源带上,那人机变或者有用得着的地方。”
哎呀妈呀,莫大婶儿在范大叔的面前好乖哦!李梨芳心中贼笑,脸上却装出乖弟子模样,朝着莫道言施了一礼,恭敬地应着:“是。”
有了早上那样劲爆的刺激李梨芳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参加什么诗会,她的脑子全让“八卦”给占据了,倒是赵源很是出了些风头。
李梨芳一心想要追早上那出八卦的后续,便早早地回到“怡安居”,却发现院里院外人脸变了大半,她心中有些诧异却也有所感。
进入二堂门,一个侍从迎面走来,朝着李梨芳深深一拜,请道:“范安人让小的来请示殿下,晚膳摆在‘金堂轩’可否?”
“范安人都会掐算了?竟知道小王这个点儿回来?”李梨芳笑着,心里却在打鼓。
金堂轩,是一座紧挨银安殿偏殿,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李梨芳坐银安殿的时候才会启用,平时除非大事是不会用的。今日范安人要将晚膳摆在金堂轩,摆明了是“怡安堂”发生了大事需要李梨芳裁夺。联想着看到的被换掉的侍从,李梨芳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竟让范安人这么劳师动众。
“好。”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李梨芳还是稳住了心神,挥挥手让那人下去,自己开始琢磨是怎么回事。
从来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虽然现在她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但她还是有些融不进角色中去,从来都是把自己竖在一个看客的位置,看着身边的人和事发生和过去,就算她偶尔也参与一下,但大多都是为了游戏人生。
也许是因为年龄太小的关系,在央城的种种宜事也被莫道言等人一一处理了,到了李梨芳这里也只够她过一下身为上位者的干瘾。
所以,从始至终李梨芳不权没有主动地来过‘金堂轩’,也没有被这么正式的请到“金堂轩”来。
这么一想,李梨芳的心里越发地忐忑。
很快范安人又派人传话过来,说是晚膳已经备好,恭请殿下前去用膳。随着几抹天青色来到金堂轩,李梨芳难得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象征权力的地方。
“殿下请坐。”范安人上来请李梨芳入座,李梨芳细细地观察他的神情,只觉得他眉宇中隐隐地透着肃穆,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到是要逼我干啥啊?
胡思乱想一阵,李梨芳又自我建设一番,她最后打定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不能他让干啥就干啥。
心里有了主意也就不慌了,李梨芳开始有了八卦的心思。
范安人今年刚好四十有一岁,长相斯文,气质儒雅,很是有一副好皮相。从平时谈吐可以看出,他也是懂些诗赋,会些文章,不是那种一般二般的家庭教出来的。
莫道言,出身名门,才名满天下,虽然保养得益不显老,却到底已经是五十五岁。
两个人一折中,倒还算般配。
“老奴恭请殿下移驾银安殿。”李梨芳想入菲菲,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范安人已经停止了布菜,正恭敬地请她移驾银安殿。
还要去银安殿?李梨芳的心里又是咯噔地一声:“去银安殿干什么?”
“有些事宜需要殿下处理。”范安人躬回话,神情肃穆得像是在完成一个仪式。
不知道为什么李梨芳一直对银安殿很排斥,以往是能不去则不去,今天也是一样:“发生了什么事吗?非要去银安殿才能解决?”
“府里几个下人不规矩,老奴已经将他们绑了押在了银安殿,等候殿下处置。”范安人回答着。
是下人的事,李梨芳想到了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新上岗的侍卫,她疑惑道:“既然不守规矩你处置了就是了,何必非得把绑定银安殿?还要让我亲自去处置?”下人的管理都是有规章制度的,哪有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