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贺兰飞舞已将箫绝情临走时留下的话告诉了众人,箫绝夜也秘密派出大内密探在宫中四处搜索,找到所有留有五芒星记号的地方,将火药全部取了出来,总算是解除了一场危机。
接着,因为御书房的门被天尊破坏,箫绝夜一面吩咐侍卫派人修理,一面将众人带到了自己的寝宫,继续商议对付魔王之事。
刚一落座,北宫欢便皱眉问道:“箫绝情究竟是什么意思?埋了火药威胁我们,却又将埋藏地点告诉我们。既已化身魔王找上门来,却又什么也不做地离开了,他究竟意欲何为?”
一片寂静之中,箫展牧沉吟着开了口:“他告诉我们火药的埋藏地点,大概是不想连累无辜。至于他为何什么也不做就离开……我想我知道。”
“你知道?”贺兰飞舞有些急切,“那你快说,为什么?”
箫展牧目光闪烁,说得异常肯定:“身为战神一脉,而且世世代代守护在锁魂塔,没有人比我们并了解魔王孤鸾!所以方才我从他的眼睛之中便可以看出,孤鸾的元神虽然已经进入了他的体内,但却并没有完全与他融为一体!”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贺兰飞舞更是觉得心中一喜,立刻追问道:“没有完全融为一体是什么意思?就是说箫绝情还没有变成真正的魔王吗?”
“可以这么说。”箫展牧点头,“说得浅显些,孤鸾的元神与他的转世肉身,原本就好比水和盐,等盐完全融化在水中,他们才完全融为了一体,箫绝情才会成为真正的魔王!但是如今虽然他们已经放到了一起,却盐还是盐,水还是水!我这样说,你们可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贺兰飞舞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为什么?我一直以为只要元神进入肉身的体内,魔王就会瞬间重生,怎么……”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箫展牧摇了摇头,“我只能看出箫绝情的肉身还没有被孤鸾的元神彻底控制,也就是说如今他的体内虽然装着孤鸾的元神,但意识和思维还是属于他自己的,箫绝情的灵魂依然主宰着他的肉身。但谁也不知道这种状况还能维持多久,说不定明天、后天,孤鸾的元神就会彻底控制箫绝情的大脑,到那时……”
想象着箫绝情大开杀戒的样子,众人不由心中一凛,贺兰飞舞已经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方才箫绝情之所以告诉我们火药埋藏的地点,并且没有将我们赶尽杀绝以永绝后患,正是因为如今他还没有变成真正的魔王,所以不愿伤及无辜?”
“这恐怕是最重要的原因,”箫展牧点了点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还没有成为真正的魔王,因此箫绝情并没有得到孤鸾的力量,此时的他功力与之前一样。”
“我明白了!”贺兰飞舞立刻点头,“他的功力既然与之前差不多,那么就绝对敌不过你们所有人联手,他如果不立刻退走的话,一定会被你们打败……啊呀!方才你为何不说?否则你们一起冲上去将他制服,岂不就可以……呃……不对……”
“想到了是不是?”箫展牧苦笑了一声,“一来他早有准备,在宫中埋下了火药。二来,帝王之血的传人还差一位,即便制住了箫绝情,我们也无法封印孤鸾的元神!”
贺兰飞舞静了下来,不自觉地抚摸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心,许久之后不由挫败地叹了口气:“唉!第六位传人究竟在哪里?你快些出现吧!否则苍渊大陆可就糟了……”
“也就是说,如今我们要跟箫绝情比快。”简行云突然开口,却是一语中的,“如果我们提前一步找到第六位传人,就可以比较容易地将孤鸾的元神重新封印。但是如果箫绝情提前一步与元神完全融为一体,那么整个苍渊大陆将全部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点都不错。”箫展牧点了点头,继而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完全不知道第六位传人究竟该去哪里找,这可怎么办?”
众人再度沉默,而且这次一直沉默了很久,久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只能听到各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显然个个心绪难平。
许久之后,箫绝夜吐出一口气说道:“罢了!第六位传人不曾出现,只能说明机缘不到,各位也不必如此强求。不如先回去休息,补充好体力,随时准备与魔王决一死战!”
事到如今,众人还能再说什么?箫绝夜便命大内密探为众人安排了住处,并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第199章 箫绝情,我恨你
第199章箫绝情,我恨你
谢恩之后,众人刚要各自散去,箫绝夜突然开口:“对了,你们在飞鸽传书中说明了梅烛影的身份,朕已将她自天牢内放出,并派人小心伺候着。至于恢复记忆的事,只好你们亲自动手。”
箫展牧与司展尘立刻点头:“是,多谢皇上!”
尽管梅烛影曾经受尽了酷刑,但那个时候他们也误会了箫绝夜。为了自己和自己国家的安危,箫绝夜做出那样的反应实属正常,也就没有必要追究谁的责任了,只需将误会解开便好。
当下箫展牧与司展尘立刻去找梅烛影,并用战神一脉独传的手法解开了她被封印的记忆。得知孤鸾的转世肉身是箫绝情而不是箫绝夜,且孤鸾的元神已经进入箫绝情体内,梅烛影忍不住苦笑,半晌无言:也就是说,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孤鸾这一世的肉身的确在天香国皇室,只不过他们弄错了对象而已。
事到如今,再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第六位传人,好将孤鸾的元神重新封印。而这一点,就不是梅烛影能够帮得上忙的了。
对于贺兰飞舞来说,注定今夜无眠。
尽管因为箫绝夜的特别优待,晚餐丰盛得令人咂舌,她却丝毫胃口都没有,借口想要回房休息离开了大殿。从御膳房摸了两坛好酒,她站在院中仰望着高高的屋顶发呆:怎么上去啊?
都怪之前箫绝夜与北宫欢要她好好练习轻功时她嗤之以鼻,否则此时她只需跺跺脚不就可以飞来飞去了?
“跳不上去?”耳边突然传来简行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要不要我抱你?”
贺兰飞舞收回目光看他一眼,继而苦笑:“你忘了吗?我的酒品差得很的,你不怕我再喝多了轻薄你?”
简行云微微一笑:“求之不得,我就怕你不来轻薄我。”
说着他上前几步,搂住贺兰飞舞的纤纤细腰,一展身形飞上了屋顶。站稳脚跟,贺兰飞舞忍不住叹气:“功夫好了就是拽。怎么样,陪我喝两杯,还是……”
简行云点头:“好。”
二人在屋顶上坐了下来,贺兰飞舞将其中一坛酒递了过去,接着打开坛子:“干。”
“悠着点儿,”简行云虽然听话地拿坛子与她碰了一下,却忍不住劝了一句,“空腹饮酒伤身。”
贺兰飞舞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尽情感受着那股辛辣刺激、但又不乏醇香绵柔的味道:“伤就伤吧,我犯了那么大的错,伤成什么样子都活该,是我欠你们的!”
简行云本已将坛子举到唇边,闻言不由一皱眉头说道:“不要乱说,此事与你无关!箫绝情骗过了全天下的人,能骗过你有何奇怪?何况你一路辛苦,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救人,没有人会怪你的!”
“但我自己会怪我自己。”贺兰飞舞又喝了一大口,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已经泛起一抹嫣红,“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孤鸾的元神终究是我放出来的,无论如何我难辞其咎!”
见她似乎有些钻入了牛角尖,简行云显得有些无奈:“箫绝情此番可把你害得不浅,居然让你成了整个苍渊大陆的罪人!只可惜,我们都谁没有看出他居然如此包藏祸心……”
对于箫绝情的演技,贺兰飞舞只有一个字:赞。
真难以想象,他究竟是费了怎样的心思,才能在面对所有人时不露丝毫破绽,硬是让自己心甘情愿地陪着他跑了那么久、那么远,生怕哪一样宝物拿不到会耽误了大事?
却想不到如果拿不到宝物的确会耽误大事,只不过耽误的不是箫绝夜解毒的事,而是箫绝情称霸的事!
这件事他骗了自己也就罢了,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箫绝情居然早就有了“爱妻”?怪不得他一直说今生注定不能在一起,原来除了魔王的身份,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早已“名草有主”?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惹得我为你动了心动了情,末了你却带着你的“爱妻”跑到我面前秀恩爱?箫绝情,你可真对得起我!
贺兰飞舞一边不停地往口中灌着辛辣的白酒,一边回忆着与箫绝情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恨意也随着堆满了胸膛!当一坛酒终于见底,她心中的恨意也冲上了顶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突然将酒坛狠狠地摔在屋顶上,接着对着深邃的苍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箫绝情!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静谧的夜空,惊起了无数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令它们惊慌失措地振翅而起,在空中不停地啼鸣盘旋,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