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故作镇定的模样,让丫头们都憋了笑。
卢少棠回到内室的时候,已经是两柱香时辰之后了。原本以为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可是左瞧右瞧,却发现佳人已不在,顿时有些丧气。
正巧,侍画从外头进来,朝着他拱了拱手,道:“少主,少夫人去了夫人院子了。”
卢少棠面色一僵,挥了挥手,道:“知道了,先出去吧。”
打小他就不喜欢别人服侍穿衣,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如今也没变过。成婚之后,更是很少呆在府里,自然也没叫丫鬟进来服侍的道理。
梳洗完毕,踏进芳菲苑的时候,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卢少棠知道裴瑾这丫头是在害羞,不过这样也是为了顾全杨氏的心情。作为杨氏唯一的儿子,他回府之后,最先来的地儿,就应该是这里。
“母亲,少棠正在梳洗,想必一会子就过来给您请安了。”裴瑾坐在杨氏的身侧,一边替她梳理着带了些雪色的青丝,一边说道。
“这个臭小子!一去就是半年,统共就写过两封家书,真是想气死我!”杨氏嘴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可美着呢。
儿子媳妇都是孝顺的,她也知足了。
卢少棠摇了摇头,举步踏进门槛。“娘…您又在说儿子的坏话呢…”
“混小子,还不给我滚过来!”杨氏见了儿子,眉眼都笑弯了。“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后,这府里乱的哟…好在有你媳妇在,她是个懂事的,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杨氏巴拉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多话,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
卢少棠偷偷地给裴瑾传递了一个眼神,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母亲的热情。
裴瑾却假装视而不见,将头瞥向一边,故意与张氏说着话。
“娘啊…我知道你媳妇能干,是个好的…可你儿子也不差啊,你怎么就不夸夸我?”卢少棠嘟嚷着。
杨氏狠狠地敲了敲他的头,道:“你能跟你媳妇儿比吗?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咱们侯府差一点儿就…”
杨氏越说心里越是气愤,恨不得揪断儿子的耳朵。
卢少棠疼的龇牙咧嘴,却没有反抗,任由杨氏拧着。
裴瑾微微有些心疼,便转过身去,劝道:“母亲,一切都过去了…”
杨氏唉声叹气着,不过很快便又回过神来。视线在儿子媳妇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好几个来回,忽然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交待的事儿办完了,你也该好好儿的给我呆在府里,早些弄个孙子给我抱了吧?”
说起这生孩子的事儿,裴瑾跟卢少棠就忍不住唏嘘害羞。
“大嫂马上就要生了,母亲还怕没孙子抱?”裴瑾捂着微微发烫的脸,小女儿姿态毕露。
张氏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也笑着调侃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我肚子里这个,可是个闺女。母亲要抱孙子,你们可得努力了。”
裴瑾瞥了那笑得暧昧的卢少棠一眼,羞赧的低下头去。
57 圆房了
更新时间:2014-6-10 8:43:36 本章字数:9604
二人在杨氏那边用过晚膳,裴瑾被卢少棠牵着手回到扶摇居的时候,太阳差不多都要落山了。
刚踏进主屋正门,就瞧见丫头们整齐的站成两排,恭敬地向他们行礼。
裴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侧过头去看了看卢少棠。只见他眉眼带笑,嘴角微扬,很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究竟怎么回事?”裴瑾一向很信任侍画这丫头,便开口问道。
侍画浅浅的露出笑意,道:“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少夫人先去沐浴更衣吧。”
说着,就领着她去了净房。
裴瑾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浴桶边上了。想着迟早也是要泡澡的,干脆就脱了微微汗湿的衣物,浸入飘着花瓣的热水中。
卢少棠看着满屋子喜庆的红色,满意的打赏了几个丫头一些碎银子。屋子里布置的跟新婚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桌子上的吃食都差不多。
好不容易等到洞房花烛夜,卢少棠美滋滋的脱下外袍,换上红色的新郎喜服,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这才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裴瑾刚换上干净的中衣,侍画就捧着一套红色的喜服进来了。
裴瑾微张着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这是做什么?”
“回少夫人的话,这是爷要求奴婢拿来的。”侍画见主子眉头轻蹙,似乎不大理解的样子,便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了主子的身上。
裴瑾有些别扭的看着那显眼的衣裳,最终还是乖乖的套在了身上。
侍画拿来干净的帕子,替她把头发上的水珠拧干,又抹了一些带着淡淡香味的发油,让头发顺直的披散在身后。
推开净房的侧门,裴瑾瞬间就被屋子里满目的红色给怔住了。难怪刚才侍画那丫头要搀扶着她从外面那扇门进净房,原来这里还有这样的惊喜在等着她!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火烛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而卢少棠那抹颀长的身影,正站在窗前,满目深情的凝望着她。
感觉到脸颊一烫,裴瑾握紧了藏在衣袖下的纤纤玉指。
“娘子,时辰不早了,咱们也早些安置了吧。”卢少棠似乎瞧出了她的不自在,便主动走上前来,轻轻地挽起了那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裴瑾有些无措的螓首,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尽管早已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但裴瑾知道这一次却是不一样的。他那带着侵略性的眼神,还有泛着烫意的手掌,都让她呼吸渐渐地失去了频率。
看着她酡红的脸颊,卢少棠心中更是激荡不已。仿佛耐性全部被消磨殆尽,他忽然弯下身子,一把将娇小的她捞入怀里,大步朝着床榻方向而去。
裴瑾来不及惊呼,小嘴儿就被炙热的唇舌给淹没。
屋子里红烛轻轻地晃动,映衬得红帐内交缠的身影更加的缠绵悱恻。负责把守在门口的丫头也都低下头去,脸上也浮现出了不自然的红晕。
翌日,裴瑾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意识朦胧中,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圈着她纤细的腰身,双腿也被重物压制着无法动弹。等到她完全恢复意识,这才发觉身旁多了个人,而且那人还一脸无耻的望着她笑着。
“娘子醒了?”浑厚而又低沉的嗓音在耳旁响起,令裴瑾再次闹了个大红脸。
紧紧的揪着手里的被子,裴瑾羞得想要避开他的骚扰,却无济于事。恼羞成怒之下,她便拉起他的狠狠地咬了一口。
卢少棠看了看那清晰的牙印,却不怒反笑。“娘子这嗜好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的…热情。”
见鬼的热情!
裴瑾暗暗腹诽。
这个弄得她浑身酸痛的罪魁祸首,他到底有没有点儿怜花惜玉的男子风度啊!她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他就不能体谅一二,非得缠着她闹了大半宿。真是个人面兽心、披着人皮的野狼啊!
瞧着自家娘子那幽怨的眼神,卢少棠忙收敛起了笑意,温柔体贴的说道:“我让丫头进来伺候你梳洗,嗯?”
裴瑾没吭声,侧过身去不理他。
卢少棠自知理亏,不该没完没了的折腾她这小身板儿。可是光是那滑溜溜的触感,就让他有些把持不住。更何况,这又是他们大婚之后,真正的圆房,他哪儿能控制得住那份悸动的心。这才闯下祸来,害得亲亲娘子这般不适。
心里虽说有些愧疚,但卢少棠还是极为自豪的。轻轻地替她揉了揉泛着酸的腰和腿,卢少棠继续哄道:“是为夫的不对…可是谁叫娘子太过诱人,为夫又是初次尝试着云雨之欢,自然是没个节制…娘子大人有大量,就饶过为夫这一回吧?”
不得不说,卢少棠撒娇还真是有一套。
兴许是被杨氏折腾得狠了,他处事便极为周全。这一番赔礼道歉,再加上无微不至的贴心服务,很快便让裴瑾消了气。
丫鬟们进来伺候裴瑾梳洗,又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这才安静的退了下去。
卢少棠亲自替裴瑾布菜,可谓是细心周到。“这是你爱吃的酱肘子还有白玉元宵,你尝尝?”
裴瑾在经过昨夜之后,眉宇间更增添了一分成熟妇人的妩媚。一颦一笑,都自有风流,惹得卢少棠频频失神。
一顿饭,在他那火辣辣的注视下,草草了事。
小两口用过膳,这才去芳菲苑给杨氏请安。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以为是我克死他…没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我苦命的夫啊…”裴瑾刚踏进院子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恸哭声,不由与卢少棠交换了一个眼神,加快步伐踏进了门槛。
卢镇涯与外邦勾结,陷害其兄令其惨死的事情外面早就穿的沸沸扬扬。德顺弟更是昭告天下,废除了卢镇涯的镇北侯之爵位,以通敌卖国和谋逆大罪,将他们父子二人和几个亲信将领判处了凌迟之刑。至于侯府二房的那些妾室和子女,因为罪孽较轻,被贬为奴,驱逐到了边疆,女眷则充为官妓,送去了军营犒劳三军将士。
杨氏原本以为镇北侯顶多就是起兵造反的谋逆之罪,所以才累及家眷跟着受罪。但今儿个不知道听谁说起,他竟然还是残害兄长性命,让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的罪魁祸首,顿时泪如雨下,哭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