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了眼眶看着抱着她的胤禛,好像她刚才所说的那些猜想都是真的一样。胤禛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刚才还那么理直气壮,现在就因为他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就伤心成这样。但胤禛又因为她对自己的在意,哪怕是一句玩笑话都能左右她心情的重要性,而心里有些开心和高兴。
“那爷要说是呢?”胤禛忽然就很恶劣的想知道他回答否定的话,这丫头会怎么样。
他的话刚说完,怀里的女子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就掉出一颗一颗的泪珠,像是散了的水晶串子,啪嗒啪嗒的砸了下来,染湿了他的衣襟,那双美丽的如琉璃般的眸子里面盛满了委屈,伤心,难过等复杂的情绪,那多复杂的情绪在她眼睛里纠结着,汹涌着。
“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你仔细看看,我长得很好看的,真的。”婠婠软语轻声,凑近了胤禛,指着自己的脸非让他看个清楚。
胤禛抬手抹去她落下的泪珠,悸动于她对自己感情的强烈,按捺住心疼她的心情,非要得到她的答案,那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除了好看,爷为什么非要喜欢你呢?”他将她紧紧圈在怀里,鼻尖对着她的鼻尖,嘴唇贴着她的嘴唇,慢慢摩挲着,湿热的气息打在婠婠脸上,让她满面通红。
婠婠睁着大眼睛,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慢慢地,她脸上的带了软软的柔情,深深地情愫,那神情看在胤禛眼里,就像是李氏说的那句话,她被他迷住了,彻底的迷住了,她对他死心塌地。
“因为,因为……因为萨伊堪很喜欢你啊,那么那么喜欢你,你也要喜欢萨伊堪才行。不然萨伊堪会很伤心地,很伤心很伤心。”
终于听到了他想要听的答案,眼里涌起笑意,吻上了那还在喋喋不休的红唇,许久之后,怀里的身子瘫软成一汪春水,胤禛才好心的放开了她。
他问她:“怎么会那么喜欢爷呢?”
她答他:“指婚之后就缠着哥哥们问了爷的样子,画了肖想,每天都看,每天都想,慢慢的就好喜欢了。萨伊堪还想着嫁给爷之后,会是怎么样的,爷会不会喜欢萨伊堪,会不会觉得萨
伊堪很烦,因为萨伊堪那么喜欢爷,肯定会天天缠着爷。到时候,爷要是不喜欢萨伊堪,萨伊堪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她的回答在别人看来很可笑,只是对着未婚夫婿的画像,天天看着,天天念叨,天天想着,就喜欢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实在让人很难想象。但在胤禛看来却很难得,也很珍贵。他认为这是一个单纯的少女对着自己未来夫婿的美好幻想,从一副他的画像开始,到对他满满的爱意,虽然有些任性,也有些天真,但也很美好。
“爷会对你好的,萨伊堪别哭了。”
他安慰着她,只一句话就让她重展笑颜,让他觉得怀里少女的感情太干净,太美好,让他忍不住去珍惜。
窝在他的怀里,婠婠垂下的眼中一道算计闪过,她会用满满的爱编织成一个网,网住这个清冷且漠然的男子,直到他再也飞不出去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的时候看到后面,感觉黑暗童话了%><%~
☆、15
暮春风景初三日,流世光阴半百年。
转眼间二月已过,三月春色晴好,悦园里的木棉开得如火如荼,极尽绚烂之姿态,仿佛燃烧跳动的火焰,灼热着还有些微凉的春天。
二月回门的时候胤禛下朝便直接去了浑达奇府上接了婠婠回府,也让一直担心婠婠是否过得好的浑达奇一家子放心了许多。
回门之后婠婠就一直窝在悦园,除了早上请安之外,其余时间概不外出。
偶尔会有婠婠当年在外布下的暗桩前来禀告消息,或规划通过浑达奇家置办的产业的那些收益,其中最重要的是婠婠听到了皇帝亲征葛尔丹的消息。
捏着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康熙帝经沙河、南口、怀来,三月初十日出独石口。”婠婠握了握手,那张纸条变化成粉末,消逝不见。
康熙三十五年二月三十日,皇帝亲率中路兵启行,二次亲征噶尔丹。康熙二十九年的时候第一次征讨葛尔丹,浑达奇家没赶上,而这一次婠婠知道,无疑是浑达奇家立功的好机会。只要浑达奇家能够有所建树,那么她以后的筹谋也许能够更顺利一些,毕竟朝中有人好做事。
根据她所得来的消息,皇帝有个公主嫁给了葛尔丹,就是容妃的女儿,好像叫蓝齐儿。如果真的死战到底,那么势必父女成仇,一个帝王断不会为了一个女儿而舍弃他的千秋大业,那么此时就是她从中得利的好机会。其实说不定现在那个蓝齐儿就已经恨死了她的汗阿玛,毕竟父亲跟夫君,实在很难抉择。
若是皇帝赢了,葛尔丹必然会有子嗣留下,那么这些留下的子嗣就是她最好的棋子,将他们收下好好培养,待到来日将可与皇帝一战。退一步说,皇帝战败而归,那么葛尔丹必然跟皇帝死磕到底,决计不会妥协。那么到时候她只要派人从中挑拨,再次挑起大战,也能从中获利不少。
她要的不仅仅是培养出一个帝王,而是重现往日盛唐的繁华景象,万邦来朝,唯我独尊的帝王霸业。
所以,不管她的孩子是男是女,她都要让他(她)成为最了不起的帝王。
珠帘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碧莲悄声走了进来,施礼后,弓腰禀告:“主子,宋格格过来了,说是给您绣了条披帛。”
坐在窗前暖炕上的婠婠对着手里的绣布上那朵儿芍药扎下一针又一针,手法娴熟优美。
拢了拢丝线,婠婠头也没抬的问道
:“披帛?”
碧莲:“是。上次在津湘阁看到仿唐的披帛,您说喜欢,可店家说那是镇店之宝不卖。所以她……”
婠婠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府上踏青,回城的时候顺路去了新开的津湘阁,她看中了一条仿唐的彩色披帛,但店家怎么也不肯卖。
宋氏倒是好心思,但凭这一点,她就不像府中上下所说的那般蠢不可以。只怕府中上下都看走眼了,包括她家那位“爷”。
说起她家那位“爷”——胤禛,这次也随着他汗阿玛去征讨葛尔丹了,还被任命统领正红旗大营;而年仅十六岁的皇八子胤禩这次也随军出征了,在正蓝旗。婠婠捏着手中的绣花针,想起宫中那位良贵人,看来她的儿子很得皇帝公爹的重用啊,那她也不如表面上的不受宠。
放下手中的绣针,婠婠斜倚着搭着苏绣软垫的扇形黄杨木靠背,摆摆手让碧莲唤她进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宋氏能玩儿出什么花样,送披帛?她可不信。婠婠抚摸着小手指上的镶粉晶银丝缠枝芙蓉甲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宋秀儿是第一次踏足婠婠的悦园,站在曾经的南苑,如今的悦园门前,她看着院门前墨竹下的那块刻着“悦园”二字的大石头,心里就是千般滋味涌来。说是嫉妒有之,羡慕有之,愤恨有之,自嘲或嘲讽也有之,更别提还有着那一丁点儿的幸灾乐祸和小小诅咒。
她心里的羡慕嫉妒恨自是不必多说,除了自嘲自己这可怜人之外,也嘲讽着沾沾自喜的嫡福晋和不自量力的李氏,还有那心底里对她二人隐晦的幸灾乐祸和对悦园侧福晋早日失宠的诅咒。
悦者,喜也,爱慕也,顺服也。
不知道她家爷对侧福晋是愿其欢喜,还是爱慕其人,还顺服其情。只单单一个“悦”字,就看出了她家爷对侧福晋的不同,也亏得福晋那里沾沾自喜着她的兰苑,还有李氏不自量力着想要独霸和苑。
她二人百般心思,千般弄巧,在“悦”之一字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她从四阿哥的侍女到四爷的侍妾,没有人比她明白那个男子的冷情冷性,也没人比她知道他隐晦的柔情何其可贵。
但她,宋秀儿,从来都只是个过客,连争的资格都没有。可她不甘心,她怨,她恨,她不平,为什么她注定成为被遗忘的那一个?她不要。她要找回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才是名正言顺的大格格,李氏那个贱人所生的病秧子算什么?那个病怏
怏的贱种占据了本该属于她女儿的位置,克死了她的女儿,她要报仇。
宋秀儿眼神闪烁,心底的怨恨喷涌而出。
碧莲出来就看到宋秀儿站在院门口,脸色有些苍白,她小声的问道:“宋格格,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奴才禀告侧福晋,您先回去休息。”
宋秀儿连忙摇头,撑起一丝笑容,“不用了,就是太阳太大了,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她看着碧莲,忐忑的问道:“怎么?侧福晋不见我?”
碧莲施礼,笑了笑,“不,侧福晋正闲着,听说您来看她,高兴着呢。”说着,转身引领着宋秀儿往里走去。
宋秀儿身后跟着抱着披帛的贴身丫鬟石榴,十四、五岁的姑娘家正是亭亭玉立的时候,低着头跟在两人身后,暗暗打量着侧福晋的院子。
真是比嫡福晋的院子收拾的还精美,花草树木看得出都是用了心在打理,栽种的位置也极为讲究,还有木棉树下的那口半人高的陶瓮,古朴大气,注满水的瓮口显得波光粼粼,浮沉上下,穿梭而过的是嫣红色锦鲤,给原就瑰丽大气的院子添了几分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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