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满的脸上亦是参杂着不解,“奴才还打听了,这些个日子皇上是每日踏足后宫,偏着就没来咱们昭阳宫。”
闻言阿婉更是瞪大了眼睛,这是不是在说明,皇上有意避着她?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了晚膳时间,都是将阿婉困扰的闷闷不乐的,拿着筷子毫无礼仪的戳了戳碗里的鱼肉后,阿婉才开了口,“白鹭,你说皇上为什么就是不来昭阳宫呢?”
天子的心思本就是深不可测的,哪里是她们这等奴婢能够揣测得到的呢,只是主子这样问了,白鹭便是老老实实答道,“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惹皇上不高兴了?”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嘛,自家主子本就一直深得圣心,突然的皇上就对主子避而不见了,那说不准就是主子哪里做的不好惹了皇上龙心不悦了呗!
闻言阿婉放下筷子,双手托腮亦是很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自己什么时候惹了皇上不快呢?
恩……自己太闹腾皇上嫌烦了?可自己不是一直都闹腾的么?皇上应该习惯了才是,这一条不成立。
那……自己没有在床笫之间配合好皇上?可是这个她也很想好好配合的呀,怪只怪皇上天翼禀赋,常人莫及,每每都是以自己体力不支告终,即便是自己不能配合好,可是皇上也还是吃的很开心不是?这一条也不成立。
难道……是自己早上没有起身伺候皇上的缘故?可自己真心很少起身,即便是要起来皇上都是不让的,这一条也不成立!
阿婉是极为认真的将十几日前的事情想了个遍,可就是没有丝毫头绪,一点儿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皇上不快了,烦躁的揉揉脑袋,“算了,不想了,皇上生气就生气吧!我不管啦!”
白鹭却是劝道,“主子,您可不能这么想,奴婢觉着皇上这回可能是气的不轻,您还得好好哄哄皇上才成。”从皇上去了别的妃嫔那儿,单单只不来昭阳宫便可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主子没有采取行动,真与皇上置气可是得不偿失的。
虽说现今还未有妃嫔上门来嘲讽阿婉,但若皇上一直不踏入昭阳宫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怕是乐于见着主子失宠的妃嫔们就要轮番上门来了。
这道理阿婉也是明白的,可是阿婉还是很不解,“可我真的想不出来皇上到底在生什么气,这又怎么去哄皇上呢?”即便是要去哄人,也得知道为什么而哄才是呀。
“哎呀,主子,即便是不知道又如何,您想想皇上一向宠爱您,您只需放低身段去赔个礼,哄哄皇上,皇上肯定是不会不见您的。您之前不也是如此么,少爷夫人都买账的。”
瞧着白鹭信誓旦旦的,阿婉十分狐疑,皇上虽说是很惯着她,可毕竟不是同阿娘与哥哥们那般,这样真是能奏效么?
瞧着主子不大相信的样子,白鹭便是拍拍胸脯保证道,“主子您就放心吧,皇上想必也不会例外的。”
第二日,阿婉便是采纳了白鹭的建议,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好菜,青衫提上食盒,一群人又是浩浩荡荡的往正乾宫去了。
只是这一回却没有那么顺利,即便是阿婉亲自来了,没有得到皇上的准许,也是不能踏入正乾宫的,只是不多时那李得闲便是出来了,神色约有些不自然的与阿婉行了礼,“婉贵嫔娘娘,皇上此时正在商议大事,不便于见您。”
阿婉这回却是没有那么好打发了,“李总管可得给本嫔一个准话儿,皇上是真的忙于政事?”
李得闲亦是强烈感受到了阿婉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气势,心里暗道这两位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偏还是硬点点头,“皇上却是是在商议大事,奴才不敢欺瞒娘娘。”
既是得了李得闲这话,阿婉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青衫将食盒递到了李得闲手里,交代道,“这是本嫔亲手做的,皇上忙于政务也不要忘了用膳,保重身体才是,就劳烦李总管将这食盒呈于皇上了。”
得了李得闲肯定的回答后,阿婉便是照例递给了李得闲一个大荷包才离去,李得闲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握着荷包,却愈发的觉着这荷包像是烫手山芋一般,娘娘哎!奴才能不能不将这荷包退还给您!
提着食盒回到了殿内,只见李得闲口中所说的正在商议大事的皇上正坐于桌案前,手持一本棋谱,极为专注,只是李得闲真的很想与皇上说一声,请您将册子正过来好吗?为何奴才伺候您多年都没发现您还能反着看棋谱的呢皇上!
“皇上,婉贵嫔走了。”说着李得闲又将食盒摆在了圆桌上,“这是婉贵嫔娘娘亲手做的,吩咐奴才呈与您。”
皇上听完却是一言不发,持着册子看得很是专心致志,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李得闲便也不多言,只是静静立着等候皇上的吩咐。
仿佛过了大半年的时间,皇上才幽幽开了口,“婉贵嫔还说什么了?”
“婉贵嫔娘娘还说即便是您忙于政事也要记着按时用膳,保重身体。”李得闲是有问有答,原封不动的将阿婉的原话转给了皇上。
皇上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册子,“没别的了?”
瞧皇上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李得闲诚恳地点点头,娘娘即便有话要对您说,您又不见人家,人家娘娘还能对我这奴才说了?
也不待皇上吩咐,李得闲便是将食盒里的菜品一一端了出来,铺在了圆桌上,顺道将餐具也给皇上准备好了,提醒道,“皇上,您该用膳了。”
只是皇上听了这句,又是拿起棋谱准备悉心研究,并不打算用膳的样子,李得闲见状只好提起食盒,“皇上,那奴才将这些菜撤下去了?”皇上也不回答,又听得李得闲悄声念叨着,“真是便宜奴才了,这菜香的哟。”
皇上偷偷从册子上移开了眼神,瞥了一眼李得闲,见他果真是在收拾菜品,那就是拿下去自己用的意思了,随即皇上便站了起来,将册子拍到了书桌上,边说边往圆桌行去,“放下!朕什么时候说不吃了!”
当皇上暗道小东西的手艺是愈发精进,大快朵颐之时,一旁的李得闲终于是忍不住劝道,“皇上,您即便对玩贵嫔娘娘有什么不满的,现在娘娘都前来示好了,您就别与娘娘置气了。”这样对您,对娘娘,对奴才都很不好!
“朕什么时候与婉贵嫔置气了?”皇上是难得在用膳期间抽出空档回了李得闲一句。
“那您为何都不肯见娘娘一面,大半月的也不肯往昭阳宫去了。”
“听你这语气,朕还非得去昭阳宫才成了?!”说着,皇上心里又是不大爽快,自己难道还非小东西不可了?虽是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在别的妃嫔那里总是觉着少了点什么,瞧着不顺眼瞧那不顺眼,看到什么都想起小东西,忍不住与小东西作比较,便是床第之间都不尽兴,可皇上还是抗拒承认自己对这小东西有了过高的关注度,拒绝承认自己已经是把阿婉记挂于心了。
是以,这夜,皇上又是换了个妃嫔,到浣莲阁的丽贵人那里去了,这丽贵人在床第之间是极有手段的,皇上懒懒躺在床榻之上,一切均由这丽贵人主导进行,褪去自己的衣衫,丽贵人又是对皇上上下其手,不停的想要挑起皇上的兴致。
丽贵人毕竟是手段了得,不一会儿便是让皇上起了反应,虽是身体起了反应,可皇上的眼里一片清明,瞧着就像是局外人一般,看着丽贵人不停的挑着自己,兀的脑海里就闪过了那小东西跟个小土匪似得在龙撵上与自己闹腾的样子。
一时间兴致全无,一把推开丽贵人,齐衍之便是唤了宫人进来更衣,也不管床榻之上的丽贵人是何反应,穿戴整齐之后便是大步流星的迈出了浣莲阁。
***
已经是睡下的济王爷房门突然大响,以为是突发什么情况,吓得济王爷是一个骨碌鲤鱼打挺立即起身,抄起床榻边的宝剑气势汹汹的就将门打开了,只是这门一开,济王爷却是愣住了,为什么本该在宫内的皇兄此时会在自家王府里?
济王爷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准备关上门回去换个姿势重睡时,耳边传来皇兄一贯清冷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不是梦!
“起来陪朕喝酒!“
月黑风高,洛阳王府的后花园凉亭内,济王爷瞧着自家皇兄不停的将清酒往嘴里灌下去,仿佛这酒是清水一般。
“皇兄,您这个时辰出来,不会是真的找弟弟喝酒的吧?”忍了许久,齐衡之终于是没忍住,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日理万机的皇兄居然闲的这么没事儿干好吗?
“不然呢?”睨了弟弟一眼,皇上又是将一杯酒灌了下去。
齐衡之摇摇头,表示坚决的不相信,皇兄可不是闲来无事就喝酒的人,瞧着今晚的架势还是很闷酒的姿态。
“皇兄莫不是与婉贵嫔出什么问题了吧?”
瞧自己弟弟一语成谶,皇上没克制住干咳了几声,强辩道,“怎么可能,你又如何猜测与她有关?”
齐衡之一副了然的模样,“皇兄现在瞧着就是一副为情所困喝闷酒的模样,谁瞧了不知道!皇兄与婉贵嫔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