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难得有这想法,身为弟弟的他自然是万分赞成的,他早就不爽了,偏着皇兄还要他一再容忍,“皇兄有何计策?”
皇上却是对着济王爷一笑,直笑的济王爷是浑身不舒坦,别扭得很,“朕觉得,该是给你赐婚了。”
什么?!济王爷这会子早已过了成婚的年纪,只是一直遇不上自己心仪的姑娘,偏着又有太后与皇上惯着,任他在玩儿两年,不娶就不娶吧,可这会子皇兄兀的提起要给他赐婚这是怎么回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好吗!
皇上哪里管这弟弟在背后咆哮抓狂,这会子便是起身赶紧回了寝殿去,瞧瞧那人儿好让自己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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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幽幽睁开了眼睛,周围尽是陌生的场景,许是昏睡了许久,脑子竟也不大好使了,真是想不起来这儿是哪里。
而一旁伺候的青衫瞧着主子醒了,眼眶都是红了,又急急派人去通知了皇上。自家的主子已经昏睡了三日了,得知主子中毒的消息本是急坏了她们,而皇上为了照顾好主子便是将自己调过来伺候,白鹭便是在昭阳宫里管理大小事宜。
阿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浑身无力,嗓子也嘶哑得很,发不出声儿来,青衫见状,倒了一杯温水过来便给阿婉喂了下去,连珠炮似的将这几日的境况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主子您可是急坏奴婢们了,您现在还虚弱着,不好移动,还是在这皇上的寝宫养着病呢,昭阳宫里都布置好了,您却没能回去看看,白鹭姐姐在宫里照管着事儿,您无需担心。”
青衫叽叽呱呱的说这话,倒是让阿婉的脑袋清醒了些,看来自己还活着呢,只是腹中还是疼得厉害,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
得了消息的皇上很快就赶了过来,瞧着阿婉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唇色也没有恢复多少,还是惨白惨白的,握着阿婉的手便道,“小婉儿醒了?肚子可还疼?”
阿婉想说些什么,挪动了嘴却是无力,皇上见状心里一抽,什么时候这小东西如此虚弱过呢?竟是话都说不出了,皇上脑子里便响起了阿婉一向是娇娇糯糯的声音,抚了抚阿婉明显看得出消瘦的小脸,笑着安慰,“别急,小婉儿好好养病就是,等有力气了再跟朕说话,放心吧,朕会给你个交代的。”
阿婉则是点点头,虽是醒了,但身子一下伤了元气,不一会儿就在皇上的注视下又昏睡过去。
皇上等阿婉睡熟了,将她的手放入锦被之中,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扭头与青衫交代,“好好照顾你们主子,若是醒了再来通知朕。”话毕,又是出了寝殿。
这厢李得闲却是极为淡然的看着那些个受着刑的宫人们,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咱家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一时间御前大总管的气势表露无遗,谋害皇上那就是死罪!偏着还牵连了皇上现下心尖子上的人儿,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吗!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李得闲便是从小伺候着皇上的,自婉贵嫔娘娘入宫以来,皇上便是破例颇多,什么时候皇上如此耐心的哄过后宫的妃嫔?什么时候皇上如此费心的为妃嫔过过生辰?
什么时候皇上竟然是衣不解带的照看过生病的妃嫔?
或许皇上自己都不知道对婉贵嫔是个什么心思,但他这奴才看的可是明白得很。
瞧着那些个宫人们还是不开口,李得闲冷哼一声,“上刑。”这牢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行刑的器具。
☆、第42章 小产
已是立春了,阿婉的身子却还未完全恢复,只是这会子已经是从正乾宫挪回了昭阳宫休养,而皇上也是下了旨意,免了阿婉的请安,也不许妃嫔们上门叨扰阿婉静养,是以这月阿婉便是呆在了昭阳宫里养着身子。
皇上亦是知晓了阿婉不爱喝药,每次喝药总是闹腾,比小孩子还要难缠,皇上便是让御医们将每日所吃的药都捏成小丸子状,这与阿婉在家时是一样的,是以每日按着三餐的吃着药阿婉也就不那么抗拒了。
待阿婉的身子略好了些,恢复了些许神气,瞧着面上的也多了些血色,白鹭这才将已经调教好的二等宫女们带了来与阿婉见礼,顺带的请阿婉赐名,只是阿婉也没什么精神头,只让她们依着原先的名字叫着就是。
傍晚时,皇上又是照例前来昭阳宫探望阿婉,因着之前一月阿婉在正乾宫养着病,皇上已经是一月没有踏入后宫了,自己的女人因着自己中了毒,还在他的床上虚弱的躺着,自己却去别宫临幸别的女子,这事儿皇上是干不出来的。
好容易阿婉可以挪动了,搬回了昭阳宫,妃嫔们想着,这会子是可以翻牌子了吧?婉贵嫔也伺候不了不是?
谁曾想皇上即便是踏入后宫,最先迈进的也是昭阳宫的大门,婉贵嫔这会子不能侍寝,皇上也是要过去陪着说说话的,还是一副圣宠不衰的样子。
这下后宫妃嫔们分到的日子就更少了,莫不是暗地里咬着牙,这婉贵嫔即便是病了,还是霸着皇上不放!不过她们也没机会见着阿婉,再如何抱怨阿婉也听不到。
皇上踏入昭阳宫时,一股子热气便是扑面而来,此时已经入春,天气也暖和起来,可阿婉许是这回伤了身子,本就畏寒的体质更是惧冷,是以这会子寝殿里还燃着地龙,烧着火盆子。
再一瞧,那娇弱的人儿依旧是裹成一团,闭着眼还在睡着,走近了,皇上还能看清楚她浓密纤长羽睫,依旧是惨白的小嘴微张着,连呼吸的动静都是极小的。
估摸着也到了晚膳的时辰,皇上便是捏住了这熟睡的人儿的小鼻子,这么生生的把阿婉给弄醒了。
这般惊吓的醒来,揉揉眼睛一看是这位在作弄自己,阿婉便是嘟嘴皱眉的,“皇上干什么呀!”
刚刚醒来的声音是比以往更为娇糯,一下子就把齐衍之的心给融化了,“快起来用晚膳了,一会儿还得吃药。”
知道这小东西生病的时候最是难搞,是以这些日子皇上一向是柔声细语的哄着的,瞧着她躺在床上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即便是难搞些吧,皇上还是宁愿看她活蹦乱跳,对着自己撒娇卖乖。
闹将了一会儿,皇上便是命人将晚膳送了上来,阿婉这才起身,披了件袄子靠在皇上的身上,慢慢的往圆桌那方向挪去,皇上实在看不得她这辛苦样子,又是将她抱起来,走到圆桌前,将这小东西在椅子上安放好。
阿婉此且腹中的余毒未清,吃食上需忌口的东西也是颇多,这圆桌上满满当当的菜摆着虽是好看,阿婉能下筷子的也不多。
“皇上,嫔妾吃饱了。”这些个菜淡的什么味儿都尝不出来,阿婉吃了几口便是实在吃不下去了。
皇上看她进食比小雀儿还少,吧唧几口就不动筷子了,哪能养好身子,“再吃些。”说着又是让伺候的宫人给阿婉夹了几道菜。
阿婉扫了一眼就知道味道惨淡,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下去,固执的摇摇脑袋表示拒绝。
皇上叹了口气,知道不好再强迫她,便是拿亲手过了一蛊补汤,半哄半喂的给阿婉灌了下去,用完晚膳又是将阿婉抱到了榻上,一块儿下棋消消食,这般体贴照顾完全不假手于人,偏着皇上乐在其中还不自知。
阿婉下棋的水准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比起皇上这等老谋深算的家伙来,这点水平还是不够看,每每陷入绝境时阿婉就叫嚣了要悔棋,皇上轻戳了戳她的脑袋,“就你最会耍赖。”
说归说,却还是惯着阿婉,任阿婉悔棋,这般玩闹一番,不多久阿婉便觉精神不济,眼睛是半耷拉下来,就快要陷入梦中。
皇上又是充分发挥了搬运工的作用,将阿婉搬到了床榻上,正要拿被子将阿婉包裹起来,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的时候,李得闲便是急急进来回报。
“皇上,仪元殿来消息,何婕妤小产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皇上拉着被子的手是一顿,而阿婉也是睁大了眼,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皇上反应倒是极快的,摸摸阿婉的脑袋,又将阿婉按在床榻上,“你在这儿好生歇息,朕去看看。”
说着便是领了李得闲匆匆赶往仪元殿,这厢阿婉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了,脑子也是飞快的转了起来,何婕妤便是当初在御花园遇上的那位何荣华,现下是提了位分的,只是这何荣华自从有了身孕后一向是深居简出,轻易不肯出门生怕是被人害了的样子,怎么突然就传出了小产的消息?
仪元殿此时已经是乱作一团,殿内的圆凳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血迹,皇后得了消息后便是即刻赶往这里,有皇后坐镇,这仪元殿被主子出事冲昏了头而慌乱起来的宫人们才镇定一些。
只是御医赶到时,这胎儿却是保不住了,皇上一迈进仪元殿,便闻到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期间还夹杂了何荣华带着苦痛的啜泣声。
皇上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朕记得何婕妤不是养胎养得好好的吗?”
皇后一瞧便是迎上来与他将事情道来,“皇上莫急,仪元殿的宫女刚刚才回禀,何婕妤是用了晚膳,不多会儿便是有了小产的征兆,御医方才诊断过,这胎,许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