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阿婉这样子自然是准了的,少不得多多赏赐了些东西补偿阿婉这颗莫名其妙受了伤的小心灵。
见阿婉与自己行礼告退后,快步就往宫外行去的背影,皇上一时觉着坐如针毡,赶紧的与太后告退,“儿子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还请母后考虑儿子的建议,毕竟母后若是有个差池,儿子岂不是辜负了父皇的叮嘱。”说罢,皇上便是退了出去。
后宫沉浮多年的太后自然不会看不出来皇上与阿婉之间定然有事,皇上现在这嘴硬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当年的先帝,便是逞强不肯低头的神情都是像极了,不愧是父子。
“金子,你说皇上方才那样子是不是像极了先帝?”
一旁的金嬷嬷见主子把自己的名字叫出来,便是面无表情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都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别叫奴婢这名字了?“自然是像的,皇上可是先帝爷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呢。”
“呵,就是亲自教养的,才把儿子养成了他那死鸭子嘴硬的性格,不过呀,皇上倒也该吃个亏才是,省得这辈子都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儿。”
精明如太后,如何不知道阿婉与皇上之间的情愫涌动,看着儿子这情窦初开的别扭样子,太后不免笑着摇摇头。只是太后也不欲插手这事儿罢了,皇上已经有了子嗣,婉昭仪即便是子嗣艰难,那也算不上大问题了,皇上若是喜欢,宠着也是无妨的。
慈宁宫外,阿婉快步的往昭阳宫的方向行去,并未乘了轿撵,背后的皇上大步跟了上来,阿婉无法,自然是恭恭敬敬的与皇上请了安。
瞧见阿婉泪痕未去的小可怜模样,皇上忍不住出声解释道,“朕方才……”
阿婉倒是干脆利落的打断了,“臣妾知晓皇上是关心太后娘娘,既然皇上这般不想看到臣妾,臣妾日后就在宫内呆着不出来就是了,皇上若是怀疑臣妾是探子内奸的话,尽管把臣妾抓起来关到天牢里就是了,只是若没有证据,臣妾还是不服的,臣妾这就回宫,静待皇上的处置。”
一长串的话是一点儿让皇上插话的缝隙都没有留下,说罢,阿婉还不忘了恭敬的再行告退礼,转身大步往昭阳宫去。
皇上被阿婉这动作弄得是反应不过来了,虽然方才是自己说话说得重了,可她也没有要给朕解释的机会呀,朕何时说过不想见她了?还与朕甩脸子!真是!
瞧皇上呆立在宫道上望着婉昭仪远去的背影,李得闲不得尽职尽责的提醒道,“皇上,可还追上去与婉昭仪娘娘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回宫!”皇上一时脸上挂不住,怒声道。
李得闲大步跟上的皇上的脚步,心中却是暗道,您这般逞强是作甚,虽然奴才没有那个东西,不能称之为男人,但也知道男人和女人一旦吵起来,男人还是要放低身段哄哄的呀,皇上您这般可不是离昭仪娘娘越来越远了么?
“李得闲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来!”
听到皇上的怒吼,李得闲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经被皇上落下了好一段路了,擦擦额上的冷汗,赶紧的跟了上去。
***
在皇上一天内砸碎了第七个彩瓷描金茶杯之后,李得闲终于忍不住了,借着为皇上取膳食的由头,李得闲快步到了昭阳宫来要求见婉昭仪娘娘。
进了昭阳宫宫门,自己的小徒弟李福满赶紧迎了上来,师徒二人不免开始交流起主子们的反应来,原是皇上心绪不宁的时候,婉昭仪这边也不大好。
“师傅您不知道,主子这几日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憔悴了一圈儿了。”
听到李福满如此答话,李得闲叹了口气,皇上何尝又不是如此,二位主子闹别扭了,操、心的却是他们这些奴才,这世道做奴才也不容易阿。
“主子这一回怕是气的不轻了,平日里都没对咱们发过火儿的,现在一提起皇上,主子就跟炮仗似的,徒弟不是不劝,是根本劝不动呀。”师傅李得闲让自己劝劝婉昭仪娘娘时,李福满面带难色的说道,他也想主子们和好呀,可是这哪里是他一个奴才说的算的。
果不其然,李得闲求见阿婉的请求是被驳回了,这还是李得闲来昭阳宫那么多回,第一次被拒之门外了,便是李得闲也不得不叹了口气,这一回事情当真是很棘手呀,二位主子再不和好,他们这些底下的奴才还不知要如履薄冰的过多少日子呢。
皇上对阿婉这厢既是愧疚又是生气的,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呢,西北的战役打响了,皇上这一回完全不听朝臣的意见,调兵遣将,调运粮草,全都派了自己的亲信前去,朝臣们少不得又开始闹腾起来,可皇上冷冷撂下一句,“若是想死,尽管闹。”
李得闲淡淡的看了底下面如土色的朝臣们,一点儿也不同情,皇上现在心情十分的不好,面子工程都不想做了,丝毫不要怀疑皇上说的话的可信度,皇上现在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若是再上前挑衅自寻死路,可不都是自作自受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好了 ~~~~~~前面这些别扭神马的都是浮云阿喂~~~
☆、第99章 二哥
婉昭仪在太后处被皇上训斥的事情,也不知是哪个嘴巴漏风的说了出去,不到半日,这消息像是长了腿儿似的,在各宫中转了个遍,这婉昭仪似乎是真要失宠了呢。
众妃嫔观望一阵之后,确定皇上再也未曾踏入昭阳宫一步,这下子婉昭仪失宠之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又听闻婉昭仪在求着太后娘娘将其带到五台山去,更有不少看不惯阿婉的妃嫔暗地里求神拜佛,求太后娘娘赶紧把婉昭仪带出宫去最好。
只不过阿婉这里倒是一切如常,每日按着惯例去与皇后请安,随后再去慈宁宫陪伴太后,日子过得倒也不算无趣。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失宠的趋势,在皇后那里请安时少不得就有抓尖要强的妃嫔不时的刺上几句了,阿婉倒也不恼,这些都是小角色罢了,位分比自己低上不少且又无宠,这样还敢与自己叫嚣可见是多拎不清,也不知被谁当了枪使的,其背后之人才让阿婉忌惮呢。
现在太后娘娘还是在的,自然容不得旁人欺负自己,可若太后娘娘真礼佛去了,现在按捺不动的妃嫔们说不好就要连番出招了。
那日皇上说的那些话不可谓是不伤人的,阿婉已经不知道到底如何做才能够让皇上满意了,果真是帝心难测,宠爱时如何都是好的,厌弃自己了即便说句话都能被说成内奸探子,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
其实被妃嫔们欺压阿婉倒是不惧,只是无法面对那位对自己的态度,说她胆怯也好逃避也罢,反正阿婉是打定主意要求着太后把自己带出宫去了。
***
京都温府。
府内正厅里却是难得的聚集了温府一大家子,就连一直在外跑商甚少见到人影的温三少爷温淮也回到了府内,可见是有大事发生。
坐于上首的温父面无表情,衣冠不整的还不知道刚从哪处温柔乡中爬起来。自被罢官在家后,温父一下子萎靡不振,整日的就知道流连于酒馆花楼,苍白的面色与浮肿的眼袋可见其沉迷女色,身子已经快要被掏空了,而温夫人有了孙子,大儿子也已经能够自立,支撑起一大家子,对于温父倒是懒得去管,只要不闹出大事情来,其他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旁的温夫人却是红着眼眶,不时抽泣着,而现今掌管府内事物的主母,也就是阿婉的嫂嫂正在柔声劝着,只是温夫人情绪激动,即便是劝了许久还是难以平静下来。
“阿娘莫要担心,儿子已经托了同僚送信到镇北将军那里,也请了一路上的官员帮忙照应,若是有了二弟的消息,定会及时告之我们的。”一贯稳健的温洵虽是心中也十分着急,但还是在最快的时间内作出了反应。
而三少爷温淮也出声劝道,“儿子在西北也有一些生意上的朋友,这会子已经打发了脚程快的小厮送信去了,二哥的画像也送了去,若是见到了,他们定会关照一番的。”
这事情的起因原是几天前,温府的二少爷温泽竟留下一封家书,说是要到西北去参军打仗,以一身武力报效国家,之后便是不见踪影了,温夫人如何能不知晓儿子的想法,若说是去西北参军去,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是以即便是发现了家书之后温夫人立即派人寻找,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西北边境现在乱得很,叫温夫人如何能不担心,“先前本已经说好了让他安心练武,准备参加武考,现在倒好……”说到这,温夫人又不免抽泣起来。
温洵沉吟一阵,思考着该如何开口,二弟温泽在外习武多年,身上的功夫是不错的,虽说出门历练的经验不足,但自保应该是能够的。
“二弟的功夫是不错的,只是出门历练的经验不足,出去吃吃亏也是好的,怕是没有到西北身上的银子就已经空了,那时自然就会回来了,再说我与三弟已经送了信出去,路上若是有朋友碰见了,自然会关照一番,阿娘且耐心等等,莫要哭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