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傲宸夜严厉的嗓音.林淼士巍颤颤地抬起头來.老脸无光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傲宸夜冷冷一哼：“怎么.罪名太多.不知道该先告诉本王哪一桩哪一件吗.本王问你.你私自将腾龙国的优良战马贩卖给伏龙国叛逃的刑墨二殿下.到底是有何居心.或者……你想要跟刑墨联手攻下我腾龙国.然后自己称王”
犀利的言辞.刺得林淼士身体阵阵发抖.
他灰白老皱的嘴唇抖得厉害.老眼颤然地对上傲宸夜凌厉的目光.鼓起勇气猛摇着头：“不……不是的.老臣不敢.老臣只是一时起了贪财的念头.所以才会贩卖战马给刑墨.老臣真的沒有想过要……要对腾龙国有所祸害啊.求王明察.”
“哦.明察吗.本王的确明察了.如果不明察.本王还真不知道你林府里还富可敌国地用黄金铸造杀人武器.”
说到最后.傲宸夜的语气更加森冷.连目光也冷如刀剑.夹杂着更深一层的愤怒.
听到这里.长老似乎对事情的真相有所领略了.他震惊无比地愣在原地.只能无法接受无法相信地看着林淼士.什么话也说不出來.
而巽妃在听到黄金杀人武器的时候.身子明显地震了一震.肩膀激灵灵地打了抖.
她脸色苍白着.眸光慌乱不已.却还是强自镇定地拢了拢十指.最后.她暗中扯了扯父亲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说话不要承认.
然后她哭天喊地地指责着傲宸夜道：“王.我爹沒有用黄金铸造过杀人武器.您可以说爹爹贪财贩卖战马.可是您不能污蔑爹爹有歹心啊.臣妾知道.您是偏心白可儿.所以想把刺杀白可儿的那把道士剑说成是爹爹铸造的.臣妾更加知道.您是想借用白可儿的遇刺來定我们父女两人的罪.王.您好狠心啊.有了新人忘旧人.您如果不喜欢臣妾大可以休了臣妾.求您不要这样污蔑臣妾的爹爹.”
一直冷眼地看着巽妃凄楚地哭泣.一边喊冤.越是往下听.傲宸夜眼里的冷讽越是加深.
看來.巽妃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步下台阶.站到巽妃不远之处.侧首.失望彻底地低眸看着巽妃跪在脚下哭冤.
无心无情地勾了勾唇.他睿智深沉地嗤笑一声：“巽妃.本王似乎沒有说过那道士刺杀可儿的剑是黄金做的吧.而且.本王有提起过你爹铸造的剑刺杀过谁吗.还是……你一直都知道那把剑就是你爹铸造的黄金剑.”
他的反问越來越轻.嗓音越來越柔.柔得几近无声潺潺的溪水.却是冰冷刺骨的雪化作的溪水.冰寒得让人脚底直发凉.
巽妃被他的问话给堵得一句话也答不上來.眸光左右忽闪着.有慌乱.有害怕.更有懊恼.
此地无银三百两.
对于她的无话可答.傲宸夜的黑眸微微一眯.甩动袍袖之际.一把黄金暗沉闪动着邪光的断剑哐啷一声落至巽妃的脚边.
巽妃侧眸一看.惊得下颚震起：“这……”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看着傲宸夜.脸色咋青咋白.交错着种种惊恐的表情.
傲宸夜优雅地踱步过來.状似不经意地踩到了黄金断剑的剑柄之处……剑柄上隐约可见的“林”字雕刻.
他眸光冷锐地一瞬不瞬注视着她青白交加的脸.那么美丽的一张脸.却掩藏着一颗恶毒丑陋的心.
不想再看她.他撇开视线.落向脚边的断剑“林”字上.嗓音优雅地轻问：“巽妃.你是不是在想……这把剑为什么还会在本王的手中.你就以为本王真的一直都相信你吗.你以为本王至少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对你松懈.本王现在可以告诉你.为了腾龙国的安危.本王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事实上.自从你第一次差点把变小的可儿害死之后.本王就对你产生了戒心.可儿出事之后.你借口找傅御医看看死去的道士留下的唯一证据.其实是存心暗中掉包.不过.本王早已经命傅御医把假的剑给你看.所以.你换走的证据只不过是本王伪造的罢了……”
听到这里.巽妃的脸色几乎呈现死灰.夹杂着恐怖的阴影.
“你……原來你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我.我却一直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可以说服你……却想不到.你一直都不相信我……”她嗓音无力地喃喃着.看着他的眸光里有着对他惊惧.夹带着极力掩饰的心痛.
她一直那么想霸占的男人.一直只把心放在他身上的男人.到头來竟然一直在算计着她……
闭了闭眼.她悲极地尖声反问：“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戳穿我.如果你早点戳穿我.也许你现在那么宠爱的白可儿就不会接二连三地受到刑墨的刺杀了.”
提到可儿.傲宸夜的曈眸缩了缩.胸口有丝抓不住的紧窒瞬间掠过.让他顿了一下.才又理智地应声：“自然是引蛇出洞.凭你的力量.是不可能让一个有法力的道士失去神智地听命于你.还搭上自己的命去杀人.他背后.一定有一个非凡的操控黑手.本王要揪出那个人.”
闻言.巽妃却忽然冷笑了.笑得凄然.笑得……讽刺……
忽然.她定定地看着他.用一种再无期盼的凄绝目光深深地看着：“我终于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心……原來我并沒有输给白可儿.哈哈……原來我并沒有输……”她突然发疯似的狂笑.眼泪却无法控制地不断掉落.
她歇斯底里的笑声.尖锐地回响在朝堂里.傲宸夜拧紧眉头.脑海里不禁回播着她刚才那讽刺的眼神.她到底在讽刺他什么.
为什么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不自觉地念过可儿的名字.
紧紧抿着薄唇.他不想继续被那种莫名的感觉困住.遂负手在背傲然地走上台阶.
回头.他感慨地说道：“巽妃.你知不知道害你父亲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我让明月和明日到宫外调查死去的道士.她们也就不会在无意之中调查出你的父亲和刑墨有私下交易的事.不过.你父亲始终是帮助你害可儿的凶手之一.”
☆、第41章 被发现偷听
回头.他感慨地说道：“巽妃.你知不知道害你父亲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我让明月和明日到宫外调查死去的道士.她们也就不会在无意之中调查出你的父亲和刑墨有私下交易的事.”
巽妃呆住了.好一会儿都无法说出话來.
好一会儿.她才终于从震惊之中缓过神來.却仍然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是害父亲落到如斯田地的元凶.
她动作有点呆滞地摇着头.深受打击：“不……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害我爹.你说谎.你说谎……”
傲宸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沒有给以任何回应.
巽妃在一阵狂乱的否认之后.突然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软软地跪在林淼士的身旁.
她哭泣地紧紧揪住父亲的衣袖.懊悔不已：“爹.对不起.对不起……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你啊……爹……”
看着女儿哭得肝肠寸断.林淼士苍老枯瘦的手轻轻握住她.老泪横流：“乖女儿啊……”
父女两人相拥哭泣的场面.让傲宸夜冷静的眸光染上感慨的波痕.
长老摇头叹息.上前几步.惋惜地道：“林大人.早知道如今.又何必当初.”
林淼士沒有给以回应.只是径自抱着女儿黯然沉默着.
看着他一头苍老的黑白发相间.长老却也忍不住产生了怜悯之心.
酝酿了一下之后.他转而向傲宸夜求情道：“王.虽然林大人父女罪不可赦.但是老臣恳请王念在林大人为腾龙国两朝都立了不少汗马功劳的份上.对他们父女从轻发落.”
傲宸夜深邃的黑眸眯了眯.沉吟地看着台阶之下的父女.在目光落向巽妃的时候.他的目光明显冰冷了几分.
想起可儿几乎几次丧命.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巽妃.
“王……”长老的嗓音带着请求地又出声唤着.
傲宸夜抿了抿唇.转眸向长老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长老的意思本王何尝沒有想过.今天之所以沒有在正殿里宣见群臣.本王就是念在林大人的劳苦功高份上不忍毁了他的在两朝辛苦建立的声名.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语突然沉下.他将视线转向林淼士.沉沉的警告道：“林大人.本來你私自贩卖战马.是危害国家的重罪.本王暂且放过你.不过.本王要你退出朝廷.你就自己找个可以让群臣不会追问的理由.自己辞官归田吧.”
听到这样的安排.林淼士赶紧感恩地跪拜.他不断地磕头.心里充满着九死一生的惶然.可以保住声名.比什么都重要啊
“罪臣叩谢王的不杀之罪.谢王的恩典.谢谢……罪臣回去以后会递上辞官奏折.然后罪臣会带着罪女归隐山田.不再让她惹是生非.”
傲宸夜摆了摆手.俊脸却是严肃起來.神态之间有着不可违抗的冷酷地道：“本王并沒有说过会这么放过巽妃.她心狠手辣屡犯杀戮.理应受后宫的刑法.本王要将她囚于冷宫.就让她好好在冷宫里反省吧.”
闻言.巽妃几乎要疯了：“不.我不要进冷宫.我不要进那个鬼地方.我不要……”
想到那个阴森森的冷宫.她浑身战栗着.那里.关着一批曾经祸乱后宫的狠毒女人.更有一些跟她有过过节的女人.进了那里.她会活不下去的.
她的反抗.让傲宸夜的眸色阴冷地眯起.嗓音忽然温柔得让人浑身发寒：“巽妃.不进冷宫也可以.那么……本王就让你进阴曹地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