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剩下的干草铺在地上,奔波了一夜,此时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架,疲累的厉害,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
当东方晗雪拨开洞口的干草时,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小雨来。
四周灰蒙蒙一片,尽是些雾霭,瞧不清去路,
泥土被淋了许久,踩上去湿滑一片,她一不留神竟滑了一跤,摔了一身泥。
她也顾不上这么多,顺着记忆沿着原路往回走。
到了山脚的时候,雨差不多停了,阳光洒落,阴霾顿时散去。
一辆雕花马车缓缓驶来,车厢四角镶了串风铃,马蹄轻扬,铃声清脆。
不多时马车掠过路上一身狼狈的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了车帘,向外睨了一眼,随即又放了下去。
马车又行了几步,不知怎地又停了下来,车帘被彻底掀开,探出个脑袋来。
那人斜吊着眼,望着衣衫褴褛的人,问道:“东方晗雪?”
东方晗雪却没有丝毫反应,目光无距地向前走着。
待她靠近马车时,马车开始随着她的速度一点点前行,
他凑过来,一脸好笑的望着她,“怎么了,这才几日不见,你就沦落成这副摸样,魂儿丢了,这般无精打采的,啧啧。”
东方晗雪仿若没见到他,自顾自走着。
他靠着窗边,侧着头细细打量她,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蹙了眉,问道:“该不会你被哪个野男人给甩了吧?”
东方晗雪皱了皱眉,这人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
她现在不想搭理他,不想跟他多做纠缠,可谁知他却穷追不舍,仍不知死活地问道:“咦,脸色怎地变得这么难看,莫不是被我猜中了吧?”
她终于忍无可忍,偏过头瞪着他,“你闭上嘴会死么?”
“会!”
东方晗雪转过头,暴走。
“唉,等等。”马车随后又追了上去。
“赫连清歌,你有完没完?”
他趴在窗边,叹了一口气,冲她眨眨眼“这不路上无聊吗?”
无聊就拿她寻开心?
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问。
“……”
“昨天醴都出事了。”他眼神在她身上扫荡了一轮,若有所指。
“出了什么事?”
“你竟然不知道?”他震惊,看怪物似的望着她。
“我昨晚不在城中。”
“难怪。”他微微沉吟,绛?微启,“昨日和亲的定国公主死了。”
“你说谁死了?”东方晗雪大为惊讶,求证似的望向他。
“我说定国公主死了,被他的新婚夫君——二皇子,亲手杀死在她们的喜房里!”
东方晗雪顿时目瞪口呆,昨日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怎么回事?”她不解,二皇子虽然是个沉静内敛的人,但却也断不会做出这等弑妻之事,这其中只怕是有什么隐情。“我记得昨日从皇宫出来时,这人还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昨日二皇子因大婚喝醉了酒,回房的时候,不知因何事与定国公主起了争执,而他一气之下便失手杀了她,下人们第二日进屋服侍时,才发现新进门的主子已经断了气,连身子都硬了。”
每听一句,东方晗雪的眉峰便紧上一分,这事儿怎么听都没有那么简单。这新婚夫妇怎会突然吵了起来,而二皇子又怎会杀人。
(ps:定国公主之死真的这么简单么,而她的死会与东方晗雪她们遇刺的事有关联吗?)
52【欲加之罪】
52【欲加之罪】 52【欲加之罪】 51【郎骑竹马来】 53【再回南诏】 “这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事今日醴都都传遍了,只不过被南诏皇帝给镇压了下去罢了,但还是传得满城风雨的。”
“……”
东方晗雪侧头,眯着眼望他,“这具体的细节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却笑了,头凑了过来,低声说着:“我自然有法子探听到!”
“难道你在现场不成?”她挑眉。
他的一僵,脸色发白,“当然不是。”
“既然没做亏心事,那你这么快跑路干嘛?”
“我去哪儿,还用你管?”他斜着眼,一脸不爽快。
“我可没管你,是你自己心虚罢了。”她道
赫连清歌被她一噎,哼了一声,靠着窗边没了话。
“停车,我要上去!”走了这么久,她也累了,既然他有马车,她自然是要搭个顺风车。
“这是我的马车,凭什么让你上来?”他不满。
“就凭我在公主府养了你三年。”她淡淡道,“快停车,让我上去!”
赫连清歌怨恨且愤懑地望了她一眼,叫人停了车,只得让她上来。
他靠在软垫上,拿手拎着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了一口,“这下你能说说为何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吧?”
东方晗雪面色煞白,紧咬着朱唇,“昨晚瑶儿突然来找修洁,说是要去金萱寺上柱香,就在我们上山的途中,我们遭了埋伏,修洁为了救我坠落山崖,而瑶儿的手臂也断了。”
“怎么会这样?”他皱眉,“什么人竟然胆子大到敢刺杀公主?”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神色不变,“你车上可有伤药,我受伤了。”
他这才发现她肩上的伤口,忙从暗格里取来了药膏递到她手里。
也不顾他在场,她拔开了肩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的一小块皮肤,只见莹润白皙的肩头上赫然一道狭长的划痕,
她拨开瓶塞,洒了些药粉上去,一接触到泛白的伤口,又痛又麻的感觉顿时袭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赫连清歌冷哼一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瓶,嘴里不满咕哝道:“做事笨手笨脚的,连敷药都不会,你还是女人吗?”
“我不是女人,难道你是?”她反问。
她以为他至少还要辩解几句,却不想他竟没了话,老老实实地替她伤药。
她突然觉得这人除了贪财、毒舌之外,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每次他都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但却从来没跟她真正动过怒。
不多时,他上好了药,在她肩头缠了一圈纱布,末了还在上面打了个蝴蝶结。
她望着肩头的‘杰作’,汗了汗,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瞟了他一眼,问道“你现在这是要去哪?”
“除了南诏以外的一切地方。”他如实说道,现在像南诏那样的是非之地,他可不会再待下去,不然只会惹得一身腥。
“什么?!怎么不回南诏?你不是在那儿算命吗?怎么说走就走了?”她还指望着回去找万俟轩他们呢,如今岂不是会越走越远?
“别的地方又不是不让算命,我干嘛非要独选南诏一个地方?再说现在南诏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思算命?”
东方晗雪一掀车帘,对车夫吩咐道:“调转马头,回南诏!”车夫望了赫连清歌一眼,有些犯难。
赫连清歌冷下脸道:“继续走!”随后一把合上车帘,冲着东方晗雪怒道:“现在这是我的马车,现在没人知道你是公主,所以别跟我端你那公主的架子!”
“把我送回南诏,我给你十万两。”她道
“你以为我那么缺钱?”他皱眉,脸色顿时很难看。
她抬头瞧着他,眸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吧”他轻叹了一口气,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说好了,十万两,我把你送到那儿立马付钱!”
“一言为定!”
马车方行至府邸门前,未等东方晗雪与赫连清歌下车,便被一众士兵团团围住。
一玄衣男子骑着一匹栗色骏马,自人群分流而出,行至东方晗雪身前,一勒缰绳自马上一跃而下。一拱手,道:“韩暨奉命来请公主进宫一叙!”
叙旧?用得着派这么多人来请她进宫?怕是兴师问罪也不为过吧!
东方晗雪自车窗望去,一哂。
不知这南诏皇帝做的什么打算,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推了身边的人一把,
“走吧,陪我进宫里走一趟!”
赫连清歌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状,“这下真被你给害死了!”
掀开车帘,东方晗雪率先走了出去,后面跟着个不情不愿的人,她走到玄衣男子面前,淡然一笑,“劳烦韩将军带路!”
韩暨一愣,传闻中北楚长公主是个傲慢无礼之人,如今一看却全然不同,不但知行懂礼而且还全无半分公主的架子,看来传言也不全是对的。
他点点头,率先走在前头,身后众人分成两队跟在后面,把东方晗雪和赫连清歌团团围住,生怕她们二人跑了似的。
南诏皇帝高坐于髹金雕龙椅之上,不似昨日那般意气风发,今日的他略显憔悴,脸色甚至都是苍白的,可见为了二皇子的事操了不少心。
他一手支颐,疲倦地揉了揉额头,“昨日之事,想必公主都听说了吧?”
东方晗雪颔首,“确实略有耳闻,但晗雪却不知二皇子与定国公主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竟造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朕也也不知为何会出这样的事情,”他抬头深深望了东方晗雪一眼,“但严刑拷问了侍奉左右的几个奴才后,朕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