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边人已经睡熟,林凤曦的眼睛缓缓地睁了开,一眨不眨的望着东方晗雪。
从背后伸了手环了他的腰,将她抱紧了。
“雪姐姐,一定不要离开曦儿!”
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将她搂得更近了。
烛火跳跃,夜凉如水。
林凤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苍凉的笑容。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棱照了进来,细碎的薄光打在脸上暖暖的。
东方晗雪一睁开眼便看见一旁睡得香甜的小曦儿,
微动了动,想要起身,可袖子却被他紧紧攥着,动弹不得。
怕吵醒她,只能又躺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了他嘴角弯了弯。
过了半晌,床上那人揉了揉眼睛,悠悠转醒。
林凤曦忽闪着眼睛,看见躺在一旁支着脑袋,一脸笑意地瞧着自己的东方晗雪,甜甜一笑“雪姐姐什么时候醒的?”
东方晗雪坐起身,凑近他几分,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你不也早就醒了?”
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躲在被子里瞧着她,“曦儿没有。”
东方晗雪笑了笑,一把掀开被子搔了搔他腰间的痒痒,“还想骗我?”
他咯咯的笑起来,连忙躲开她伸过去的魔爪,“就是没有。”
“看我怎么收拾你。”
顿时床上两人嬉闹作一团,
玩闹了一阵,瞧见他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脸颊也是红彤彤的,于是便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曦儿捂着被掐痛的脸蛋,可怜兮兮地躲到了床角,不满地嘀咕了一句“雪姐姐欺负人。”
东方晗雪掐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做了个上扑的动作,故作凶恶地说道:“你再说我就要上酷刑了。”
他连忙捂住身子,“不要,不要,曦儿知道雪姐姐最好了。”
东方晗雪躺下身子,深喘了几口气,“不和你闹啦。”
他也躺下去,笑嘻嘻地凑到她身旁。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徒然伸来,就要抚上她的脸。
东方晗雪不知他竟要做什么,抬手拦住他。
他眼角闪过一丝受伤,
到底他究竟怎样做她才不会这么抵触自己?为什么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就算想碰一下都不行?
看来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虽然对于这些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但……为什么还会这么心痛?
失落地垂了头去,等再次抬头时却换上了暖意融融的笑意。
这次不再理会她的抵触,霸道地压住东方晗雪的手,低声道:“别动。”
她只能睁大了眼,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他动作。
一双微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轻轻一捻。
东方晗雪顺势捉了他的手,皱了皱眉,“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他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不着痕迹地抽回了她手中的手,“自小落下的毛病,习惯了。”
“这怎么行,等下我叫御医来给你瞧瞧。”
笑嘻嘻地拉住她的衣袖,“雪姐姐不必担心,这都是老毛病了,北楚最好的大夫都瞧遍了,可还是没治好。只要是平时好生调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你这是什么病,怎么这么严重?”
他微微一笑,“大夫说是天生体寒。”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
林凤曦一把把东方晗雪给拽起来,和她肩并肩坐在一块,
他摊开掌心,只见手心里面贴着一根长长的睫毛
东方晗雪不以为然地瞧了瞧,不就是一根睫毛么?做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她凑过去,问道:“这是做什么?”
“快许个愿吧!”他把睫毛放进东方晗雪的手心,带着几分期冀“听别人说,当睫毛掉落的时候,把它放进掌心,然后双手合十,许下一个愿望。只要它从一边跑到另一个手掌,那愿望便能实现。”
东方晗雪笑了笑,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
不愿让他失望,于是便依了他,许了个愿。
不多时,婢子们便端了水进门服侍。
曦儿今天穿了件水绿色的长袍,与她身上的衣裳凑成一对,衣角上依旧镶了小银铃,动作间叮叮铃铃的一阵轻响。
虽然他瘦瘦弱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一站起来却愣是比她高了半截。
据东方晗雪目测,还有继续发展的趋势。
不由哀叹了一声,本以为自己不算矮,可现在连府里最小的都比她高了,她还能说什么。
以后站在一大堆男人中间,在气势上都得被压低半截。
他从怀中掏出个小香囊,红着脸递给了东方晗雪。
“送给我的?”
“嗯。这是曦儿自己绣的,里面放了香草能驱病辟邪的。”
轻轻触着做工精细的香囊,东方晗雪不由暗叹了一声。
这年头都怎么了,连这小小的美少年都会绣花了,这让她这个做女人的可怎么活啊?
毕竟是曦儿的一番心意,想必他在上面花费了不少心思,心中又是一暖,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谢谢曦儿,雪姐姐很开心,也一定会把它时刻配在身上的。”
他的脸瞬时又变得红彤彤的,
15【敢给她戴绿帽】
东方晗雪捏着手里的香囊,侧过脸问道:“这是哪位姐姐教你的,我也跟她学学去。”
“不是姐姐,”曦儿抬头,说道:“是万俟(注:moqi前为四声,后为二声。)哥哥叫我的。”
万俟轩?那个传说中的冰块脸?
这事怎么越听越诡异呢?
让一个冰雕来绣花,这简直比母猪上树都令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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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事情已准备妥当,今晚可要行动?”
面容姣好的少年垂首立于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吩咐
“嗯。”东方晗雪点点头,侧目望向芳华,“等下你再找个身形与我相仿的女子,给她穿上与我今日相同款式的衣服。”
“公主想让她做替身?”
东方晗雪笑道:“今日正好找个人替我一天,我也好歇歇不是”
她们今晚便是要演上一出苦肉计,目的便是揪出那个想要置东方晗雪于死地的那个人。
她中毒的事,一直被压了下去,没有泄露出分毫,要的便是让那个人乱了分寸自行找上门来。
今晚她便是以这件事为饵,假装毒发好让引那个人上钩。
“我‘毒发’后找几个机灵的人去各院传消息,记着一定要快,而且还要让他们拿捏好时间。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次的事,虽是事先早有准备,但成败只在此一举,况且她现在已经毒发,也是不能再拖了,此时如果再揪不出这个人,怕是以后再没有机会。
之前,她曾暗中派人探过各院的风声,可无奈却没找到一丝线索。
所以怕只怕那人心机太重藏得太深,不敢贸然行动,如果真是那样恐怕今晚只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罢了。
但她这次赌的便是那人没拿准她是否中毒中毒,所以会忍不住出来打探消息,而他一但露面……那便由不得他了。
端着手里的茶杯,轻轻吹去水面上漂浮的茶叶,“之后叫影卫盯紧各院的动静,不容有任何闪失!”
晚膳后下了一场雨,
雨势很大,断断续续地竟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东方晗雪出来的时候隐约能看见天边一丝残阳,
带着一队人浩浩汤汤地走着,望着渐渐阴沉的天空,心情也不由一点点低落下去。
荷塘四周用鹅卵石铺了一条小路,踩上去很是舒服。
雨过后上面落了一层的残瓣,一路走来来便有些许沾到鞋上,东方晗雪眉心紧蹙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浑然未觉。
一片树叶倏然飘零,垂落至东方晗雪肩头。
抬手执起肩上的叶子,抬头便望见一株碧叶青干的葱郁梧桐。
这四周栽的都是桂树,却不知是谁在这种了这棵梧桐树,反倒与这周围景致越发的格格不入。
寂寞梧桐锁清秋,虽说现在才初春,不过看着一棵孤零零的梧桐,倒也悲凉的很,未免有些令人扫兴。
伸手抚上略显粗糙的青灰色树皮,说道:“这树种在这也太不应景了,找人除了吧。”
一旁的下人听了,愣了一瞬,偷瞟了眼东方晗雪,看她并不像说笑。这才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说道:“公主,这树可是您亲自栽下的,真要拔了?”
东方晗雪瞪大了眼,一挑眉“我种的?”
下人心里愈发没底了,此时更是捉摸不透东方晗雪的心思。
虽说公主平日里喜怒无常,别说是除棵树,就算是杀人也不为过,因此这些事哪里容得她们这些下人来置喙?
但……凡是和府里那位沾了点边的,又怎会有小事,现在公主只是一时失却了记忆,要拔了这树。但若是哪天记起了责怪下来,她这条小命怕是也要赔进去了。
左思右想后,还是壮着胆子回到:“这树的确是公主栽的,而且公主对这树喜欢的紧,平日里不许人靠近分毫呢!”
东方晗雪一撇嘴,不就是棵树么?至于这么宝贝?
但听这婢子这么说,想必是她极为珍重之物,若是真的这么拔了,那女人若是知道了,非杀了她不可,于是便作罢了。
行至湖心的小亭,芳华这时候也带了人过来。
那女子与东方晗雪穿着无二,乍一看上去,竟有八成相似,很难分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