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您猜错了,爷真的没事,您别担心。”
看见苏禧都快哭了,方得反应过来,赶紧着说道。说完了,忽然哑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还能怎么说。苏乐师肯定得问他来这干什么来了,他该怎么回啊?
苏禧稍稍放下心来。接着就想到关键了,有点迟疑,看着方得,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这个时候你断不会独自一人到这里……说实话,你是不是,跟十四爷一起来的?”
方得惊了,紧张的琢磨该怎么回答这话,苏禧忽然粲然一笑。
“还想撒谎?得了吧,我已经看出答案了。真是的,就你这脸,根本就不适合说谎。”
苏禧摇了摇头,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前后左右。
“爷在哪儿?赶紧招了,否则,小心我大刑伺候。”
“爷……不让说。”方得小声嘀咕道。
苏禧一愣,跟着就笑了起来。
“行。就当不知道这事吧,我也没遇到你,也没看见你,你也没跟我说过话,你现在回去,继续陪着你的主子,记得,小心伺候,我就继续忙自己的,这样,你觉着可好?”
方得怔怔的看着那璀璨耀眼的笑脸,呆了半晌,意识到自己看傻了,急忙说道:
“多谢苏乐师如此体谅。奴才这就告退。”
“去吧去吧。”
苏禧笑眯眯招手说着,看见方得的背影差不多快要彻底消失了,这才赶紧跟了上去,那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猫着腰的样子,活脱脱跟个小偷似的。
没跟多久,方得就走进了一间屋子,苏禧心里窃喜,急忙快走几步笨过去,刚刚把耳朵凑到了门边,门一下子从里面拉开来。
方得一脸无奈的看着苏禧。后者一脸尴尬。
“主子不在里面。”方得诚恳十分的说。
苏禧讪笑。“我就是随便逛逛……”
方得更无奈了。
“您觉着我现在还能信您这话吗?”
“不信。”苏禧叹了口气,眼睛一转,看着方得有些讨好的说:“或者,你直接告诉我十四爷在哪间屋好了。”
“奴才不会这么做的。苏乐师,您就放过奴才,别让奴才为难了吧。”
看着方得那写着“决不妥协”的眼神,不由泄气,苏禧失望的嘀咕着:
“好,不为难你。那什么,我走了,你就随意吧。”
苏禧转身就走,垂头丧气的模样仅仅是单纯看着也让人跟着难过。方得是个寻常人,看着那样一抹散发着失望与悲伤的背影,心里自然感觉不安,下意识间,便大脑发热,唤出了声。
“苏乐师,您且等一下。”
屏住呼吸贴在十四所在屋子的门口,苏禧心里甚是紧张。
虽然现在十四伤病未好,不过当军人这么多年,习武的岁月更是长过了军龄,这些时光所造就的身体对外界意外的本能反应绝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这也是方得这种下级军官,能够在刚才充斥着场内杂音的过道里发现那般小心跟在其后的自己的原因。
所以,按方得所说,自己这次偷听之举最多只有一小会儿,正常呼吸十六次之内就必须走。否则,肯定会被十四发现。到时候,方得铁定会被罚的。
现在,已经过去十四个呼吸时间,十四一共说了两句话。不是他没话说,只不过因为当他说第三句话时,说的可能急了些,呼吸不畅,咳了很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那一刻,苏禧全身僵硬的站在门外,已伸出手,准备推门进去的,可是到最后却没动。
没可能那么做。
她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理由进到里面,有什么资格面对十四。那个,在浑身难受之时,还能拖着病体,费尽周折走到这里,躲在黑暗的小屋里,听她演奏这么一曲不成调的玩意儿。
何德何能,她怎就有这种资格,德蒙十四眷顾爱恋,十分宠溺。
即使只是这一种,不可被言说出来的宠溺。
真是……
这个家伙,怎能如此轻易就戳中了她的泪点,让她为之莫名心动,让她再也无法轻易的说放手,就放开手,说不爱,就能不再爱了。
第四三章 小尴尬
十四发烧了。
噢,抱歉,应该说是又发烧了。
过分的坚持要去听苏禧的决赛现场,结果,受寒,发烧,伤口跟着再次反复,折腾了大半宿,好歹,现在睡着了。
苏禧不带悬念的获得了冠军。
本来,苏禧打算装成对某只今日的行为不知道的样子,高高兴兴回来,跟十四好好说说她的丰功伟绩的,却完全没想到,回来时会看见十四安静的躺在chuang上,脸色通红,额头不断出着冷汗的样子。
扎眼无比。
苏禧给十四换着毛巾的时候,一边愤愤念叨:
“丫的,你不会是想学习林黛玉或者李寻欢之类的家伙吧?真是的,你以为那个很好学吗?真以为自己长得还行就能病怏怏的装大爷被所有人怜爱么?”
毛巾换好,苏禧停止了帮忙转移注意力的碎碎念,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才去解开了十四的上衣,开始给十四擦身上的汗。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但大概因为自己做这种事还不够多,看见十四的身体还没达到烂熟的境界,所以每每看见十四身体模样,总会揪肝揪肺。
那种很不爽的感觉,即便是她碎碎念都没用。
当然,会感觉到不爽并不是因为十四身体不够美好。相反,十四的身体构造绝对是宅女们的最大梦想。
十四骨骼肌肉匀称且和谐,堪与完美,皮肤质地很好,摸着手感非常不错,皮肤的颜色是那种混合着淡古铜色的浅浅白皙,那当是战场男人该有的色泽,十足的言秀惑。但就是这样而已。
虽然四肢修长,骨架分明,肌肉合适,纹理美观,但好可惜,这样一副十足最顶级模特才会有的身体,却因为身上的伤口而彻底破坏了那种平静中极致的美感。
除了这次捉拿逃犯所制造的伤痕,在老十四身上,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伤口真的不少。虽大部分没达到恐怖狰狞的程度,但是已足够刺眼。
看到那些伤口,苏禧才算明白,这个家伙,除了因为他是大清皇子这个原因,还因为他每次上了战场后都会拼尽全力厮杀搏命,所以,才能总能幸运的活着离开战场。
这些伤痕,足够证明这一点。
上半身很快被擦干净,接下来就轮到了十四下一半。正在被揪肝揪肺的苏禧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脸上的悲戚成了尴尬。
她盯着十四的下半身,怀疑自己自告奋勇照顾十四的决定。
实话实说,在开始照顾时苏禧就明白,那些深浅不一的伤会让自己在擦十四身体的过程里尽情体会揪肝揪心是什么味道,但她绝对没有想到,之前的顺利擦身工作,会在今天,碰到这个……问题。
这当然也是苏禧对自己决定产生怀疑的理由。
很直观的理由——
十四爷。。。。。
对那些还没能拉过手靠过背亲过嘴拥过抱的情人们来说,这种私密的事,如果一方真的能对另一方毫无避忌的做到了,难道不会让人觉着太过匪夷所思了吗?
至少她不会这么做的。绝对不会。
不过,也不能晾着十四啊。
于是乎,苏禧战战兢兢给十四盖上了被子,总算,把那个过分活动的部位给遮好了。
苏禧心想,好了,这下就看不见了,没事了,没事了……
真的吗?
早上,十四醒过来时只觉着浑身神清气爽,那种生病之后周身的沉重感消散一空。
掀开被子,十四刚准备下床,眼角余光瞧见床尾有个白色的痕迹,愣了一愣。
从少不更事的孩子变成货真价实的男人这么多年,在看到那痕迹时,十四已看出那代表着什么。
只是,裤子整洁,身上也没有那种事的痕迹,另外,床上没有丝毫女人的脂粉气,这就说明,昨晚上即便是自己出现了反应,也没有跟女人。
问题就来了。
自己是怎么解决反应的?
总不可能是病的差不多人事不知的自己,自给自足吧?
看着从进到屋里,就没抬头看过他的苏禧,十四犹豫了一下,定了定神,跟着打破了沉默。
“昨夜,是你来照顾的我?”
正胡乱猜测着十四这会儿叫自己来这里干嘛的苏禧条件反射,点头回话:
“是奴才。请爷恕罪,奴才知道,爷说过不喜欢被奴才照顾,不过,之前奴才照顾爷照顾的还行,其他人也没奴才经验丰富,所以最后还是奴才照顾的。这个,还请爷能恕奴才的罪责。”
“就你一人?”十四没理会苏禧的胡乱解释,又问道。
苏禧心里剧烈打鼓。
想着,苏禧回道:“是。就奴才一人。”
“昨天……”
十四迟疑起来,这种事,该怎么问才好。毕竟,真被一小丫头看见自己那般,不管是谁,都会感觉不自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