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尝试着收回思绪,不由的想到如果这个当时比她只大五岁的小舅,那天也在家里,他们一家会不会一直幸福的生活到现在
可是……没有如果,便也就没有答案。
男人的笑声嘎然而止,摸摸头,又摸摸脸,从没听说自己的娃娃脸还可以吓到人的吧。再想想逃跑的这一路,自己也没将她怎么地啊!
“喂喂!”男人连叫了两声,见桃花不理,干巴巴的主动靠了过去,“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呀”
“别过来。”听到脚步声,桃花跺脚急忙大叫,使劲捂了一会眼,强迫眼中的灼热退却,再转过脸面对男人时,已是满目的陌生,客客气气的笑道:“大侠,我可以离开了吗”
男人对桃花的变脸,惊咦了一声,比划了个轻便的手势。
桃花非常有礼貌的点头道谢,挥一挥衣袖,看了眼回家的方向,抬腿迈开步子就走了。
男人瞅着桃花的背影,看着她两步并一步走路的样子,使他的眉角忽地一动。死死的盯着她看似急急忙忙而走的步伐,随着他不由自主的跟踪,浓密的眉也跟着不由的皱紧。
今日不同往日,桃花现在的功夫底子只能算作防身,和前生比起来差的不是一个京城那么远,以男人的轻功加持,桃花根本无法察觉和发现,几次回头去看,没见他的影子,她还松了好大一口气。自以为是的放慢了回程的脚步,脑筋开始滴滴的运转。
桃花走的慢,晃眼便过了两个多时辰,才走进城门,加快的步伐先走去上官别院。
崔嬷嬷心神不宁,不肯回院,直到看见桃花安然无恙的返回,她才松了气,连说没事就好。拉她进院,看着她喝下定惊茶,崔嬷嬷扶着自己的这颗心才算安稳下来。
要不是桃花眼疾手快,替她这把老骨头顶包,说不定她现在不被灭口,身子骨也会被折腾的散架,剩不了半条命。这次是她真正的将对桃花的喜爱,升华到了打心里疼爱的阶段。
桃花乖巧的一句句应着,显出惊魂未定后的苍白脸色,把崔嬷嬷唬得愣是一阵阵心疼。
人平安无事并不代表事情也画上了句号。
那帮没能耐追上毛贼的护院们,逮着桃花问来问去,事关颜面和职责,主子怪罪下来谁也脱不了关系,都得拔层皮。
别说宅院里没少什么,真少了什么,他们脖子上的脑袋恐怕就得时刻拴在裤腰带上。
桃花不厌其烦的耐心着一遍遍重复,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一路都蒙着面,何况是背对着她,她能看见的只有一个后脑勺,总不能让她描述个后脑勺让画匠画了,再去逮人吧。不实际嘛。
纵有再心不甘情不愿,护院们只好垂头丧气的认命了,等着主子得知消息后的惩罚。
找不到人,更不知道那人的样貌,这事桃花以为应该是告一段落,撇开其他的杂念,专心致志的继续亲近讨好崔嬷嬷。
等桃花回到铺子时,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孟子章竟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她的铺子里,不但吃着她铺子里的零嘴,还喝着小酒,有滋有味的自饮自啄好不快活。
桃花瞪了谢天宝一眼,铺子什么时候改成酒馆,她不知道
谢天宝没知没觉,捏着一锭银元宝在她面前晃了晃,也不管桃花看没看清,直接收回匣子锁好,意思是你看到了,有钱的是大爷。
桃花说过,顾客是祖宗,有钱的大爷,每位进来的人都要让其感到宾至如归的亲切感,换句说,除了杀人放火,买卖皮肉,能满足的一定满足。
谢天宝这是明目张胆的拿她的店规堵她的话呢。
好,很好,她这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呢!桃花磨了磨牙,拿了本柜台上的账簿挥舞着赶人,熟路的语气好似两人相识了很久,一点不拿他当外人。“我这儿不是酒馆,要喝上别地儿喝去。”
孟子章呼出一口酒气,笑眼弯弯,一张披着年轻外壳的脸上,露出不赞同的啧啧声。
“我们不过才分开几个时辰,小丫头,不会这么没记□□”
孟子章穿的依旧是潜入上官别院的那身棉质白衣,一尘不染,好似来回的奔波在他的身上找不出一丝痕迹。
桃花并不是讨厌男人喝酒,江湖儿女,哪个不会喝酒,哪个又没些酒量,不说别人,本身她自己也爱喝上几盅。但孟子章给她的记忆太深了,前生那会儿,第一次沾酒腥就是孟子章带着她喝的。她可能是娘胎里就带着酒量,喝了几杯,光脸蛋红晕了些,没什么事。再看孟子章,已经醉的双眼迷离,没等她开口说话,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张牙舞爪起来,又叫又闹甚至还哭嚎几嗓子。
以为他嘴上闹腾一会就能歇菜,哪知第二轮酒劲才刚上演,抓头发,撕衣服,上窜下跳,嘴上的胡言乱语一变再变,竟唱出南腔北调,惊得桃花是目瞪口呆,发誓再也不和他一起喝酒了,就这股疯劲,谁能制止得了啊。
后来还是母亲闻风赶来,一指头把他给撮晕了,耳根瞬间清静了。
第83章
桃花眨巴着无辜的大眼,迷惑不解,纯净的眼睛里看不出丁点个翻脸不认人遗留下的颜色,矢口否认见过他。
孟子章嘴里咬的花生嘎嘣作响,对桃花抵赖,仿佛一早就料到一般。他轻啄了一口清酒,发出啧啧声,他站了起来,拎起矮桌上的酒壶,大度的笑道:“可能真是我认错人了,小姑娘莫怪我唐突啊。”
“哪里哪里,小店没有酒牌,若被心存不轨的人发现,小店这买卖也做不下去了。还请公子不要怪小女先前的失礼才是。”孟子章的性子,桃花岂会不知,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他身上那点无赖的影子瞅着有点陌生罢了。
况且,这人她想认却不能认,还不如干脆赶走,省的自己心里惦记闹心。要知道灵异事件不是谁都能接受和摆正心态,她不能还没报仇就先把自己给交代进去了,所以这个险她不能冒。
她心里是这么盘算,嘴上便也照着思路来说,好言好语将孟子章送出门外,面上挂着笑,眼睛里强烈的透露着老死不相往来的讯息。
换了旁人,以桃花表里不一的假象保准绝不在登门光顾,可孟子章脑袋里的疑问却越画越大。
你不让我来,我偏来,我倒想看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让我觉得熟悉!
孟子章抗了奋战到底的大旗,见天的往铺子里跑,势要挖出点什么来解开自己脑门上的问号,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孟子章的功夫了得,桃花现在三脚猫的拳脚根本不够他喝一壶的。经过几天的插科打诨,桃花也琢磨出点门道,恐怕这个小舅是来精明劲了,感觉出不同的肉身装着他熟悉的灵魂,搞得她精神一度被拉高再拉高,时时小心着警惕自己,万不得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譬如前生种种习惯、种种喜好,都要在他面前一一否决,这个不爱吃,那个不爱看云云,还要对着他不经意来两句熟悉的名字,做出莫名其妙的皱眉和陌生的表情。
如此以来,害得她去上官别院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她根本没办法拜托他这个跟屁虫啊!
桃花这个恨啊,前生怎么没发现他这股赖皮劲,时间一长,什么笑意盈盈、什么和颜悦色统统被磨灭的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恶言相向、吹胡子瞪眼。
终于日子被他耗得眼瞅着夏季要过去,桃花爆发了。
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滴?
没想到他却直接的令桃花差点惊掉下巴。
他的目光咄咄逼人,说,你是不是意浓?
这是桃花一直在他面前逃避的问题,梗着脖子,将残存的最后一丝坚持提了出来,气急败坏的大骂了一句神经病!
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捂着小嘴,大眼滴溜溜的看着他笑的那叫一个光彩夺目。他一把揽在她的肩头上,下手颇重的敲了敲她呆若木鸡的脑壳,嘴里不停的嚷着,还装还装,臭丫头臭丫头。
桃花怔愣的僵着身子,撇着嘴,传入耳里的尽是他欢愉的笑声,敢情她所有的顾虑全是浮云,早知他眼界这么开阔,神经这么大条,何苦累的她这些日子时刻紧绷着节奏的穷装。
心喜的音调像小鸟似的盘旋在桃花的头顶,只觉眼前一黑,她整个人被按在了他的怀里,随着他收拢的拥抱,耳尖上那一声声愉悦的欢喜渐渐变成了无声的抽泣。莫不是后脖颈上接收到一滴滚烫的泪珠,桃花也不会知道,孟子章……哭了。
桃花酸涩的埋在他的胸膛间,双手环在他的背后,轻轻的抚慰。
这个时候,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只要几声轻吁,几下拍抚,对孟子章来说,已经够了。
这个臭丫头瞒得他好苦,骗得他好疲,若不是她坚持不到最后一刻,最先败下阵来的,必定是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直觉错了,承认他的猜忌错了。幸好幸好,这些年在朝廷上摸爬滚打,将江湖上养成的一些习性改得改,丢的丢,否则,按照他一贯的作风,必定是撩袖子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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