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极是,”秦王妃对皇后这话是打心眼里赞同,忙先应了一句,才接着答道:“林仙草是王爷前年巡边时候,从边地带回来,说是驻守凉城柳将军买了送给爷,爷看她还算本份,就带回了王府,这趟侍候爷出巡河工,一路上都得船上,也是件辛苦事,府里几个姨娘,也就数她是个肯吃苦不挑剔,就让她去了。”
“听说她极有心计,不贤很?”皇后直接追问了一句,秦王妃怔了下,脸上又是想笑又不敢笑看着皇后道:“贤字,她虽说不算不贤,可这贤,也算不上,她也不知道什么是贤,可若说心计,不瞒娘娘说,这林仙草倒真算不上,她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字,人吧,唉,真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几个姨娘里头,她笨,手笨嘴笨心笨,爷说过她一回,说她好就好鲁直两个字上,高兴了脸上,不高兴也脸上,有什么话直说不转弯,看着她就省心,娘娘听听。”
皇后眉头微微蹙了蹙,舒了口气道:“我就说,你们王爷虽说荒唐,可分寸上不差,怎么能容姬妾侍婢干涉政务?”
“干涉政务?”秦王妃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皇后摆手道:“你坐,咱们就是家常说话儿,你们府上姬妾太多,我是怕那用心不良混进去,这才叫你进来问问。”
“娘娘明鉴,旁人倒不敢说,这林仙草,说她干涉政务,这话怎么说呢?别说让她干涉,只怕她连听都听不懂,我记得有一回也不知道怎么说到火耗上,她呆头呆脑听了半天,拉了我一个丫头问说‘火耗是什么样?是不是跟烧饼差不多?”您听听,我后来说给爷听,爷笑杯子都掉到地上了,就这样,她能干涉什么政务?”
皇后也‘噗’笑出了声,越想越笑,笑了好半天,才透了口气,抬手按着胸口道:“笑痛,这林仙草竟是这样,可见这刁人告恶状有多厉害,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跟皇上说一说,你们王爷爱美色这坏毛病,也是皇上惯出来,这么个大字不识几个呆人,就是想祸害,她也找不着门径,这事再别提了,就这样吧。”
秦王妃忙站起来恭敬答应,又陪着说了好大一会儿话,才告退出去。
上了车,秦王妃阴着脸出了一路神,进府二门里下了车,站着想了想,让人叫了大管事程无明进来,吩咐诸丫头婆子远远侍候着,看着程无明低低吩咐道:“你寻个心腹稳妥,悄悄给王爷送封信去。”
程无明答应了,亲自等正院门口接了信,挑了名稳妥知心小厮,命他日夜兼程送信去了。
63成了
船队安福码头直停了十来天,秦王一如往日,带着扮成小厮林仙草,认认真真来回查看河务。黄敬贤依旧天天过来随从查看,却再不上船,当然,秦王也不让他上船。
林仙草乖巧非常,她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宁,也只好乖巧着,船直停了二十来天,这天傍晚,秦王心情愉从前舱回到后舱,轻佻抬了抬林仙草下巴道:“这地方住腻了吧?咱们这就启程,让人备酒,陪爷到后面棚下喝一杯去,今天处处好水好风,爷高兴。”
云秀带着人摆了七八样下酒小菜点,秦王挑了坛葡萄酒,看着林仙草将红□人葡萄酒倒入水晶杯中,接过抿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口,爽非常呼了口气道:“好酒!”
林仙草也满上,端着杯子坐下,歪头看着秦王,不知道他这高兴从何而来,秦王瞄了她一眼,也不理她,舒舒服服微微晃着摇椅只管喝酒,连喝了两杯,满意叹了口气,手指有节奏敲着椅子扶手,似哼非哼哼了一会儿,才看着林仙草道:“黄敬贤那个蠢货,敢打爷主意,想踩着爷脸成就他清名,哼,瞎了他狗眼!”
“啊?”林仙草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真出事了?
“别怕!爷还能怕他?他算什么东西!爷踩死他跟踩死只蚂蚁一样!”秦王错着牙,又解气又得意恨恨道,林仙草脸上表情却极复杂,有疑有惊有怕有不安,到底怎么回事?这大半个月,他一个字没有,今天突然说起这个,自己做那些事,万一捅透了,那今晚上死活都得跳河跑了……
“你看看你,爷就知道你经不起事,行啦,别忧心爷了,如今已经是尘埃落定,爷不是好惹,不过十天八天,等旨意到了,他黄敬贤就回家好好种地去吧,哼哼,他以精穷搏名,听说家里也就二三十亩地,没事,他擅饿,也够了,这往后,就好好家种地吧,爷活一天,他就得给爷老老实实种一天地,这青云直上心,就死绝了吧!”秦王又象是安慰林仙草,又是解恨错牙发泄道。
林仙草听连连眨着眼睛,不敢置信看着秦王,侍立旁边云秀半张着嘴,却是直直看着林仙草,秦王抬手敲了林仙草一下,指着杯子道:“没看到爷杯子空了?”林仙草忙扑过去斟酒,斟太急,直斟满扑出来,林仙草忙放下壶,用手里帕子赶紧去拭流了满桌通红美酒。
秦王又气又笑:“你看看你,一点出息都没有,不过听了几句话,这要是让你上战场看杀人,你得吓成什么样?还有你,没看到酒洒了?还呆站着!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婢,一个呆,两个还是呆!”
云秀忙扑过来,手忙脚乱帮着收拾,两人直收拾了好一会儿,才拭干净酒渍,换了干净杯子,重又斟满葡萄酒递给秦王。
秦王心情极好,又叫人过来吹笛弹琴唱着曲儿,只喝到夜幕深垂,喝东倒西歪回去歇下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云秀才晃过神来,瞄着四下无人,满眼崇拜看着林仙草道:“姨娘太厉害了,我和姑娘……我是说宁姨娘,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宁姨娘连命都搭进去了,一点用没有,到姨娘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姨娘简直是……就是……太厉害了,这事,我做梦都没敢想过,姨娘竟办成了,姨娘太厉害了。”
“那是,我多聪明哪!你家姨娘那是……是真厉害。”林仙草刚夸了自己两句,就有点夸不下去了,这事,她也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云秀是从头晕到底,自己是从脖子晕到底,其实差不哪儿去,要说厉害,自己这运气实太厉害了,难道……转运了?
“我就知道姨娘聪明,反正往后我就跟着姨娘了,只要姨娘不嫌弃,云秀这条命就是姨娘了。”云秀看着不知道又怔神不知道想什么林仙草,笑不见眼睛表着忠心。
林仙草没了心事,这一路下去日子过越发逍遥,只玩乐不思跑,直到进了六月,那庞大船队掉了头,开始缓缓往京城返回去。
回去比来时了很多,因为秦王该巡都巡好了,春汛和菜花汛也都平安过去了,连夏汛也算平安过去了,这一路上,已经没有了公事,就是一路畅通往京城、往王府回去。
林仙草心里说不出怅然,船队掉头次日,思来想去,找了机会叫了云秀低声商量道:“你说往后就跟着我了,是怎么个跟法?”云秀莫名其妙看着林仙草道:“还能怎么个跟法?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条命都给姨娘了,怎么跟都成。”
“那我要是离开这王府了呢?”林仙草紧盯着云秀问道,云秀明了‘噢’了一声:“姨娘还没死心哪?还想从王府逃出去?”
“嗯!”林仙草白了云秀一眼接着道:“那你还跟不跟?”
“跟,怎么会不跟,我是跟姨娘,又不是跟王府,姨娘都打算好了?这路上倒也好逃,爷对你又不防备,到了下一个码头,姨娘就说上街逛逛,说跑就跑了。”云秀说轻巧极了,林仙草无语看着她道:“那跑出去之后呢?”
“我不知道啊,我反正跟着姨娘。”云秀答极干脆爽利,林仙草气呼了口气:“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跑容易,说跑就跑了,那跑了之后呢?之后怎么办?”
“要是我一个人好办,随便找户人家去做女使就行,姨娘怎么办,那我就不知道了,姨娘这样,生太好,做不了女使,要么就被人拐卖了,要么……姨娘要是肯,典出去做妾肯定能典出大价钱。”云秀上下打量着林仙草,诚恳分析道,林仙草气个仰倒,跑出去,该做女使还是做女使,自己从批发变成了零售,那还跑什么跑?
“你就不想想别?照你这么说,我还跑什么跑?”林仙草咬牙切齿道,云秀摊了摊手,低低嘀咕道:“我是觉得姨娘跑什么跑,这王府哪里不好了?爷对您那么好,简直就是千依百顺,跑出去,到哪儿找爷这样去?”
“我不想当这个姨娘!一大群女人抢一个男人,围着一个男人转,多恶心!你就没觉得难过?没觉得恶心?”林仙草盯着云秀问道,云秀歪着头想了好大一会儿,点了下头道:“难过也许有点,看着爷喜欢别姨娘,恩恩爱爱,肯定难过,不过姨娘肯定不会难过,恶心?为什么恶心?爷长那样好,谁见了不喜欢,怎么会恶心?”
“唉!”林仙草垂着肩膀,长长重重叹了口气,隔了不知道多少光年,她跟云秀无法沟通,她跟这个世间都无法沟通,林仙草伤感往后倒摇椅上,颓唐伤感非常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一脸莫名其妙云秀道:“我跟你说不清楚,说清楚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我觉得男人跟女人一样……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总之,我不想王府呆着,我想出去,也不嫁人,也不能被人再卖了,也不能把自己再典给谁,总之,我要自己当家作主做日子,这个家,就我,跟你,两个,没人当咱们主人,我是人,你也是人,我们都不是猫狗,我自己要当家作主,想做什么日子就做什么日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想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拉长脸,谁也管不了,这回你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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