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王心中都一清二楚,很是感激父皇对本王的厚爱。
在十五岁那年,本王毛遂自荐的率兵出征,大败北辽侵犯,本王终于有机会,可以从父皇手中接过太子之位。可本王却放弃了这唾手可得的好机会,却宁可当这毅亲王。
母妃,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从出生到现在,对轩辕毅来说,这番话,可能是他一口气说的最多的一次!
“毅儿,你究竟在说什么?母妃完全听不懂!母妃究竟做了什么,令你如此看轻母妃,更甚至不愿坐上太子之位?!”梅妃的心头一阵的茫然。
“母妃听不懂!?好,那就让本王提醒你!”轩辕毅微眯着寒眸,冷着俊脸,转身,大步走向墙边。
他打开上了锁的橱柜,弯下腰,翻找出被他藏于一堆书册和画卷最底下的那副画,这也是那个夜晚,他让小安跟踪丁思玥和楚然之后,在楚然的住处,偷偷取回的。
如今,画卷就在他的手上。他随手一拉,绑在画卷上的红绳,轻松解开。
“你自己去看!”他把它递到梅妃的手中。
“……”梅妃没再出声,低着头,把画卷拉着铺开来看。之后,她的面色开始泛白,双手颤抖着,水眸蒙上了一层薄雾。
“毅儿,为何……这副画卷在你手中?”目光久久的睨着画中的俊男美女。
这副画,是她亲手所画。当年,做为生辰礼物,送给了敏亲王。画中的男女便是年少时期的她和敏亲王。他们席地而坐,脚下是郁郁葱葱的草地。他健顶的臂弯,紧紧的圈着她,而她则仰起小脸,对着他甜甜一笑。
这副画年代已很久远。在敏亲王过世后,有一度,她曾担心这副画的下落。怕落入歹人之手,多生事端。但毕竟,再担心,她也无能为力。慢慢的,这画,也让她遗忘了。她真没想到,今夜,竟然还能见到这副画。
“即便不看下方的署名,本王也很清楚,这副画正是母妃所画。
母妃问本王为何有这副画!那本王就告诉你,自从敏皇叔战死沙场后,他的遗物从北辽边境运回京城沿途却被山寨王所劫那日起,本王就在四处派人打探,这画会落入谁人之手。”
数日前,他的手下终于打探到,一位在京城做生意已有数年的商户,来自北辽。此人偏爱收集珠宝,字画。
一日,喝上几杯,此人就在酒楼内夸夸其谈。说是多年前,在北辽至东楚必经的官道上,他从设摊的路人手中买下了一副署名梅儿的画作。乃是人物画,一男一女亲密的坐于草地上,他们长相极为出色。此画的画功极佳,他相信,如果拿出来卖,一定价值不菲。
得知消息后,又打探到正确的藏宝之所。轩辕毅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只带着小安一人,前往那个北辽商户的府中,他决定亲自己盗走那副图。那晚,他还撞见了丁思玥,并失手将她打伤。
“知道本王如此做的原因吗?!那本王就告诉母妃!
在本王十四岁那年,便已发现母妃和敏皇叔的亲密关系。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本王劝你,速速回宫!从此后,你就安安稳稳的当你的梅妃娘娘,不用理会本王对你的态度如何,也不用妄想本王会如了你的意,把三皇子扯下太子之位,而让你有机会坐上太后之位!本王劝你休再痴心枉想。”皱着眉头,他一把从梅妃的手中夺走画卷,扔回到橱柜之内。
“毅儿,你误会了!虽说,母妃的确曾和敏亲王有过亲密的举止,可那都是在母妃嫁给你父皇之前。”梅妃出声辩解。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和敏亲王往日的关系,竟是轩辕毅拒绝太子之位的主因。
“误会?!好一句误会!要不要本王提醒母妃,在本王十四岁那年的深夜里,你当时曾做过什么?!”
“毅儿……”梅妃看他冷冷的瞪着她,并一步步的逼近她。她的双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即便是她问心无愧,但也被他眸中的寒意,以及,身上的霸气所震撼。
“那夜,本王不知为何,就是睡不着,便起身,独自在宫内四处散步。但没成想,却看到母妃穿着夜行衣,准备离宫的身影。
今夜,你竟然穿着和那晚同一件夜行衣。看着如此陈旧的夜行衣,你难道不会想到那晚吗?!
就在那晚,本王才知道,原来,母妃也会轻功。你真是藏的很深!而如今,本王也早已猜到,你定然也是由敏皇叔所教!
那晚,本王一路尾随,发现你出了宫,竟潜入敏皇叔的府内,还进了他的房。
虽说当年,本王早就已经拜了敏皇叔为师,向他学武。但在深夜时分,到他的府中,却是破天荒头一回!
见母妃竟夜闯他的房间,本王原本不打算再跟进去,本王对母妃的行径极为生气。但最终,本王认为,实在不应该把母妃想的如此龌龊。为了证实母妃是清白的,本王潜入了皇叔的房内。
本王藏在拱门边的门帘处往内张望。亲眼见到你二人搂搂抱抱,正拥抱着亲吻。最后还双双倒在他的床榻之上。
而床前的地板上,有一副摊开来的画,便是刚才在你手中的那副。
以往,本王就时常看到,敏皇叔坐在书房内,手里攥着副画,盯着看。只要本王一走近,他就会急速收好。
而那晚,在烛光之下。本王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副画。即便画下方没有母妃的署名‘梅儿’两字,本王也能一眼便知这是母妃所画。
而画中的你们是如此的亲密,而你们,就在本王的眼前,还双双倒在床榻上。你们,一个是本王的母妃,一个是本王的恩师。却瞒着本王的父皇,做如此见不得人之事。本王真想冲上前,把你们拉开!
但本王最终却还是顾及你们的面子,而愤而离去!
之后,在本王的心中,敏皇叔的恩师形象大打折扣。以至于,当那日他去往北辽边疆时,本王因为生他的气,不肯去宫门前送别他!
他是本王的皇叔,从小,他对本王就极好!他是如此的出色,他把毕生所学全都教给本王!可是,本王却因为母妃的不守妇道,而对他也心生厌恶!
没过多久,他便不幸战死沙场。而他的忌日,竟是本王的生辰之日。母妃你知道本王的心中有多伤痛!本王心中很是遗憾,因为那日,本王竟然未曾送别他!
母妃,你太不应该!你对不起父皇,也对不起他!你倘若,对皇叔有意,你便不应嫁给父皇。你既然跟了父皇,你又怎能深夜闯入皇叔房内,做出让人不齿之事!
你做了如此对不起父皇之事,可本王却未曾向父皇言明。不仅你对不起父皇,连本王也自认对不起父皇!
即便母妃你说,你是为了得知本王的心愿,才会希望本王坐上太子之位。可本王却知,倘若本王真的坐上这个位置,在将来,本王登基之日,你便可和皇后一道被尊为太后。而一雪你始终无法成为皇后的遗憾。
本王不能让你如愿!你背叛父皇,而本王却知情不报。本王宁可放弃皇位,也不能让你如愿!这便是,本王对母妃,对本王自己的惩罚!”
“毅儿,你真的误会了!”梅妃大惊,她真没想到,多年前的那夜,她仅此一次出宫找敏亲王的事,竟然被轩辕毅看在眼中。
“母妃承认,在母妃年少时,被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敏亲王。且彼此情投意合。母妃也期待能嫁给他,成为他的正妃。
没错。这副画,的确是母妃所画。母妃擅长画画,便献宝般的当生辰礼物送与了他。那时,他原本想在母妃过了及笄之后,便向先皇请旨赐婚。
只是,因当年,边境不安稳,他领兵出征!而母妃这后,随父亲入宫参加国宴,与太子不期而遇。
当初的太子,便是你的父皇。他已有正妃,却对母妃一见倾心。当晚,他便向先皇要求,把母妃赐于他!
次日,先皇征询了父亲。父亲并不知晓母妃心中已有心爱之人。他欣喜若狂的向皇上点头。他以为能成为太子的侧妃,是极为光耀门楣之事。当日下午,皇上就派人到府中下旨。三日后,母妃就要嫁与你的父皇。
母妃向父亲恳求,请他向先王言明。母妃的心中属意是敏亲王。无奈,父亲不答应。他说,先皇的旨意已下。无人能抗旨不尊。更不能向先皇言明母妃与敏亲王的私情。否则,定然会引起太子的不悦。对敏亲王也未尝是好事。
母妃想逃离府中,去边境找敏亲王。却被父亲当场逮住。父亲说,倘若母妃再有此举,便是想害母妃全家满门抄斩。
毅儿,并非母妃见异思迁,而是,当初,母妃真的是被逼无奈之下,嫁与了你的父皇。
一个月后,你的敏皇叔回京。他入宫后,也曾潜入母妃宫中,质问母妃。母妃把心中的无奈全盘向他言明。
他心中痛苦,但却未曾怨恨于母妃。他说,他永远会保存着母妃当初送他的那副画。至此,他将终生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