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丹猜得没错,朱复听到她那番话,的确很生气,思绪也很纷乱,他担心自己继续留在宁小丹这里会说出一些让他自己后悔和让宁小丹恨他的话,所以才匆匆离去回自己房中。
当时展谓已经换好了衣衫,久等不见他回房,正想出门催促,却见他心事重重跨进屋里来。
“主子,你总算过来了!”展谓忙催促道:“干净衣服我已经放床上了!你赶紧换上,小心着凉!”
朱复随口应了一声,却坐到床上发起愣来。
“主子,你怎么了?”展谓见他不动手,关心问道。
“哦……”朱复回过神来,掩饰说道:“没什么……我这就换衣!”说着,他站起来竟去包袱里翻衣服。
展谓无语,再次提醒道:“主子,刚才我不是说过了,衣服已经在床上了。”
朱复又“哦”了一声,回到床边坐下,也不管展谓还在场双眼注视着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就开始解衣衫脱裤子。
☆、第96章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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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谓眼见他当着自己的面连底裤也脱了,很是尴尬,忙转过头去,嘴里抱怨说道:“主子你真是越来越豪爽了,小时候让你给我看你的‘宝贝’,你死活不愿,现在倒什么都不在乎了!”
长大后朱复更是保守,天再热,他也不曾赤过上身,更不愿与展谓裸身共浴,连两人去河里游泳,朱复也是穿着薄衫的,所以展谓总是笑他娘们儿,朱复却不以为然,还说什么君子不能衣冠不整的话,听得展谓直撇嘴。
最近两人行走江湖,同食同宿,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但朱复换衣服时总要背过身去,而且脱到关键部位时,他还回过头盯着展谓,一副唯恐他偷窥的样子。
但今天朱复却丝毫不避,这让展谓觉得反常,又想起上午朱复紧紧抱着宁小丹的情景来。
其实朱复也不是大方想让展谓看,他就是想宁小丹的事想出神了,此时听展谓一提醒,倒惊得他注意力集中起来,忙转过身一边迅速套上长外衫,一边埋怨道:“什么豪爽啊,见我换衣服你也不出去避一下!”
展谓无语,也懒得跟他计较,趁机挑起话题试探道:“我们一起长大,主子倒见外,可我见你跟宁丹那小子却亲密得很!”
“你别瞎猜,我哪里跟你见外了?”朱复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头也不回说道:“而且你跟她不一样!”
“我也知道不一样,但我看主子却恰恰反了关系!”展谓趁机说道:“我是你下人,我们两人亲密点没关系,但你跟那宁丹却只是一般朋友,如果太过亲密,别人就会误认为你们俩有问题,那样会毁主子清誉的!”
“瞧你说得。我和丹弟能有什么问题?”朱复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提上裤子,转回身看向展谓,叮嘱道:“我跟她的事以后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怎么不管?我看你对他跟对别人不一样!”展谓是个急性子,有话他就想说出来,所以也不顾忌。
朱复一边系腰带,一边不耐烦说道:“一样也好,不一样也好,我和她的事你千万别插手。不然坏了我的事,我拿你是问!”
展谓一听心里不舒服,不高兴直言道:“能坏你们什么事?主子你喜欢他是不是?”
朱复想也没想便点头道:“是的。我喜欢她!”
“主子你怎么能喜欢他,他是个男人!”展谓着急说道:“我看主子你是铁了心了要当断袖不成?”
朱复愣了愣,想告诉他自己并非断袖,但想到之前自己的确也有断袖的想法,又想起答应宁小丹不将她是女人的秘密说出去。因此只得含糊说道:“断不断袖你别管,总之你千万别插手我和丹弟的事就是了!还有,你以后说话也对她客气一点才行!”
如果丹妹能答应嫁给他的话,那从他和展谓的主仆关系上来讲,她以后就是展谓的主母,展谓自然应该在礼法上对她客气一点;而就算从他和展谓的兄弟情义上讲。丹妹以后也会是展谓的兄嫂,作为兄弟的展谓也应该对她客气一点儿。
“主子怎么这样说!”展谓却急了,嚷嚷道:“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若真喜欢上了男人。你们朱家这一脉可就断了根了,这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你怎么对得起你们朱家几辈人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你又让我如何对得起我们展家多年来的辛苦守护?我……”
说着说着,展谓越来越激动,哭丧着脸往椅子上一坐,责问朱复道:“主子你让我回去怎么跟我父亲交待?你知道他的脾气。他还不把我打死!””
朱复哭笑不得,忙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们朱家的血脉绝不可能断在我手里,你们展家多年的守护也不会白费,我已经没有机会成断袖了!”
展谓愣了愣,抬起头看向朱复,想着他刚才进来时怏怏的表情,疑惑问道:“主子什么意思?莫非宁丹那小子不喜欢你?”
“谁说她不喜欢我?”朱复想着这种可能性,心里便不舒服,他变得不耐烦起来,瞪向展谓道:“你别问这么多,总之我和丹弟的事你别管,你现在下楼去看看柳兄点的酒席好了没有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娶个男人回家,我要阻止你!”展谓赖着不走,一脸的刚毅,仿佛他是正义的化身。
朱复哭笑不得,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娶男人回家的,我一定娶个漂亮的女人回去!”朱复答道。
他喜欢的宁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他当然能响当当地答应展谓地要求。
“哦?……”展谓狐疑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朱复会答应这么爽快,主子对宁丹那小子的情义,是明明白白摆着的,他真的只是喜欢而不娶他?
莫非他们两人已经达成某种协议?
如果主子只是跟宁丹那小子玩玩感情,而不动真格的话,那样就断不了朱家的香火了?那么自己还该不该阻止主子呢?
“鹅什么鹅,还鸭呢,赶紧滚下楼去!”展谓骂道。
“哦……”展谓挠了挠头,纠结着下楼去了。
厅堂里的柳如风看他心事重重下楼来,好奇问道:“展兄怎么了?好象有心事的样子?”
展谓这人,一向大大咧咧,天塌下来有被盖,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唉……”展谓叹口气坐下,想了想,问他道:“柳如风,你说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那这个男人还会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柳如风愣了愣,想起喜欢自己的宁小丹来,试探问道:“展兄什么意思?”
展谓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家主子好象跟宁丹那小子搅到一块儿了!”
“啊!”柳如风瞪大了双眼,惊讶之余,心里冷嗖嗖的。
上午,他一个人在房里想了半天,终于拿出主意来,他想:自己自从接了这趟任务过后,已经出了不少的丑,也不知教里的人怎样看他?
如果要想回去不被其他堂主笑话,他得将宁丹弄回教里去才行,不管他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反正她是神医,将他弄回去,他的任务就算完成的圆满,到时便没人再笑他了,而且教主还一定会给他重重的奖赏!
但怎样将宁丹弄回教里去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自己当诱饵,使个美男计,利用宁丹对他的感情,将他骗回教里去,只是……
柳如风现在就只是想想这个主意而已,就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他对男男之爱,真的是很排斥啊!
但为了任务,他无论如何得克服了自己这种排斥心理,将那宁丹哄得团团转才行!
所以宁小丹他们回来后,柳如风便鼓起勇气关心问候了宁小丹一句,不想宁小丹那眼神,差点恶心死他了!
他仓惶逃下楼来,正盘算着是不是放弃“美男计”,想想别的办法,却不想展谓下来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如果朱复真的跟宁丹好上,那自己的“美男计”也用不上了,最后一条道堵上,那自己如何才能将宁丹骗回教里?
展谓见他那惊讶的样子,想着朱复说不会娶男人回家的话,抱着几丝希望问道:“你啊什么啊……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两个不可能是断袖?”
“呃……”柳如风愣了愣,想着宁小丹在天香楼说的那些喜欢自己的话,忙摇头道:“不,不是,既然展兄都看出来了,那他们就一定是!”
“是么?”展谓很是失望,问道:“那你看出来了没有?”
柳如风想了想,严肃说道:“我也看出来一些,但没敢说!”
虽然柳如风觉得以前宁小丹与展谓的交往很正常,但既然宁小丹是那样的人,他都在勾搭自己了,肯定一定也暗暗勾搭了朱复,所以他才这么笃定。
而且他看展谓好象很不想朱复与宁丹好的样子,他得借机离间展谓与宁丹的关系才行,所以就算没看出来,他也得说看出来了。
“那柳兄你说怎么办?如果我主子喜欢宁丹那小子,然后不娶女人的话,朱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展谓很是着急,连对柳如风的称谓也变得亲切起来。
柳如风一听,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展谓担心的是这个!那就好办了,这下他就有办法利用展谓对宁小丹的厌恶而将宁小丹弄回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