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冷笑一声:“还要我说第二遍吗,她既做了本侯的夫人,即便是本侯不要了,即便就是死,她也是本侯的人,谁敢染指?!”
白叶对他这话不是很满意,语气也变硬了:“周景,做人何必赶尽杀绝,那晚你能用太白参吊着她的性命,又将她送到我这里来,无非还是存了一些感情的,到底希望她平安,我说过,她在我这里会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够了!”周景将他喝住,“别再废话,我只要你救她性命,自不需要你费神照顾!”
“并非费神。”月光下白叶一身素衣翻飞:“我的确是喜欢她,愿意照顾她。”
我在草丛里打着滚,这句话清清楚楚的飘进耳朵,欲&火&焚&身中也能觉出一份感动来。可是二位,你们能不能不要光顾着聊天,来看看我吧啊喂!我被合欢散折腾得欲*仙*欲*死,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偷偷偷偷的爬到了一株大树后面躲了起来,决定设法自救。身为一个女汉子,黄瓜除了吃和美容还能干点什么我还是懂的,这里虽没有黄瓜,但手指也不是白叶才有是不是。
我刚想撩起裙子,手还没来得及探进去,便被人一下抓住手腕。“哎呀轻点儿!”我惨叫一声。
“清清!”白叶不知何时又到了跟前,死死抓着我:“千万不能如此!”
我简直要被磨死了:“有什么关系啊!没关系的,我是现代人,我观念不老土!自high一下而已,真的没什么的!”
“你打算自己用手指把自己的身子给破了?!”白叶忍无可忍,斥了我一声。
啊?这不对啊!
我正愣着,身子突然被人一下夺了,落到一边,我回头见抱着我的人竟是周景,顿时不能淡定:“原来,我们没有……恩?”
他没回答我,只是探究的看了我几眼,先是疑惑,后变得渐渐了然:“合欢散?”复又看向白叶道:“她是本侯的夫人,这种事情,自然不容其他人代劳。”
白叶拦在身前:“她还是完璧之身。”
“那又如何?”周景挑眉看着他,“本侯的夫人,早晚都是本侯的人。”
“周景!我说放了她!”看样子,我师叔好像生气了。
白绫与落渊剑同时出手,我又被甩到一边。他们又打上了,我趴在草上扭动着欲哭无泪,求先给我爽一下啊!中春&药这种事儿,真心是谁中谁知道啊!我刚与我喜欢的人幸幸福福的表白了,还没装一下白莲花般的娇羞,已经节操全无。
我将脑袋深深的埋进了草里。
白叶武功虽高,却很少跟人打架,平日里多是做的研究医典闻草采药的事情,如何能与剑下不知多少亡魂的周景相比,两人狠斗下,终究还是周景占了上风,作为一个略懂剑术的,我觉得我师叔的出手总不如周景来得狠辣果决,不输才怪。
我被周景拦腰抱住,他的暗卫出来得十分及时,完全将白叶牵制住了,虽然我欲*火*焚*身,虽然我准备毫无节操的随便用白叶的手指或者自己的手指搞定一下,甚至打定主意即便这会儿跟白叶滚一下床单也完全没什么问题。
但是,我不能接受被周景搞!
可是我不能确定再过一会自己的理智和药力哪个会更强大一些,而且看周景的样子,他是打算做个好人替我解这场毒了。于是,趁着现在理智还站着药力的上风,我老爹留给我的那把被我一直揣在怀中的匕首又发挥了作用。
那群暗卫对于我师叔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当他再度跟周景交上手之时,我用这把匕首帮了他一把,同时也是想救我自己。
那把匕首深深的扎进了周景的右胸。
他吃痛,又好像有些吃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我能感觉到他周身一阵战栗,但是他却没有放开我。
他仍旧紧紧圈住我的腰不让我离开。
白叶将那几个暗卫打残,飞身到我们前边,却被落渊古剑一下抵住过不来。
“放开她!”我师叔医到底者仁心,因为我竟然听见他对周景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好心用错了人,落渊剑毫不犹豫的没入了我师叔的右肩,而且还打算再深一步,我看见他白衣上的血红急了,拔出匕首又是深深一刺。这一刺,周景极痛苦的闷哼一声,嘴角便渗出血来。
“清清……不要……”我师叔忍着落渊剑没肩的剧痛,喊出一声,却被周景的落渊剑一剑挑开,落在不远处。
周景俊美的面容上尽是窒息之痛,他狠厉的一下掐住我的脖子质问:“你就这么想杀了我?恩?!”
我本能的用双手去抓他的手,奈何他的手若铁钳一般纹丝不动,我呼吸不畅,却还是咬牙狠狠道:“是。”
“你就是这么想我死?”他又咬着字问了一遍。
“是是是!我说是!”我大吼一声,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周景,我讨厌你,憎恨你,厌恶你,跟你每说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恶心!多看你一眼都让我觉得烦,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只是没有办法,我斗不过你,我怕死,我不想死,所以我只能忍着,但你知道吗,你让我厌!恶!至!极!”我一口气吼完,看到他越收越紧的瞳孔,不知是不是重伤,连呼吸也变得非常急促,带了重重的喘声。
我红着眼补充一句:“你若敢动我师叔一下,即便是拼了命我也会杀了你的!”言毕,狠狠盯着他。
周景今晚穿着一身黑色锦衣,看不出来血的颜色,我只感觉到他的整个胸前都湿透了。
他盯着我重重喘着气:“你想杀了我?”
“周景,你问我想不想杀你?”我大笑,“真是可笑之极,我告诉你,我只是没有机会,我只是斗不过你而已,但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杀了你,将你的头放到穆家一百零八口的坟前祭拜!”
“清清!”白叶喊了我一声,我方才停住不说,向他望去,他也伤得不轻,落渊古剑极其锋利,他右肩的皮肉都被带得翻了出来,看得我很是焦急。
“你抓着我到底是要做什么!?”我死命挣扎,却还是挣脱不开,我的腰还是被周景紧紧的抓着,他被我刺了两刀,竟还敢靠我这般近,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师叔很难得跟人废话,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把握将我救出来,今晚他的话变得多了一些:“周景,放了她,不要伤害她。”
周景突然大笑:“白叶,你竟真是喜欢她了?!你当真要喜欢她?!”
我师叔面色十分痛苦,看来被落渊剑伤得不轻,他道:“欠她的,便由我来还,这不好么?”
“你们想在一起?”周景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了下面四个字:“你们休想!”落渊剑泛着让人恐惧的冷光。
我在他手下挣扎:“不许碰我师叔!”
周景转头死死将我盯住,问:“你舍不得了?!你现在是舍不得他了么?!”
“是。”我昂首。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怒极道:“原来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那么随便么,舍不得!你舍不得谁?!有那么多人让你舍不得吗?!恩?!”我被他掐得几近窒息,恨意更深:“我舍不得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师叔!其他人,统统做梦去吧!”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真是太好了!”整个人都有些不正常了,我挣扎着要推开他,一碰到他胸前,便沾了满手的血,这才发现他胸前的衣服都被血泡透了,我看着一手的血,双脚软了软。
“真是感人哪!”他说,目光突然变得让人十分害怕,再也找不到平日一点点温润的影子,他本该温润如玉的绝美面容隐在浓黑的夜里,只听见他狠狠的声音:“那你们就去死吧,只是穆清清我告诉你,你我二人拜过天地,入过宗祠,你生是本侯的人,死是本侯的鬼,即便是尸体,也该葬在本侯身边!”
白绫如刀削一般的飞闪而来,周景放开我,落渊剑毫不迟疑,招招带着毙命的目的而去,周景的武功在今晚完全显露无疑,那繁复狠辣的剑招让白叶渐渐无法招架,一下被周景挑摔在地。
我跑过去将师叔抱住,护着他:“师叔,你要不要紧。”
周景提剑而立,步步逼近,落渊染血,滴滴顺着细长的剑身落在草上。他原本颀长玉修的身影此刻却如夺人性命的地狱修罗,绝美而苍白的脸上带着死亡的浓厚血腥。我看不清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只见那身墨色锦衣在月光下熠熠发光,身下的草丛早被染成了红色。
“情深得很。”他的脸色如纸般苍白,看着地上的我和白叶,滴血的落渊抬起,剑尖直指向我们二人,声音透寒:“既然如此,你们就去死吧。”
落渊剑揽着月光,刺碎了浓腥的晚风,我翻身挡住白叶将他抱住,背上顿时一下皮肉被划破的痛感。
这次死定了,我死死闭着眼,死死抱着白叶的脖子,因为害怕,身子都没出息的抖了起来。
却再没有感觉到准备好的那种更深的疼。
我听见唐劲的声音在身后叫了一声:“小侯爷!”
赶紧回头,看见周景正单膝跪着,以落渊撑地,他低着头,墨发垂散掩住苍白的脸,我只看见一滴一滴浓厚的血落在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