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眼神一锐,第一时间就是扫一眼自己放在床头的包袱,见包袱没有移动或拆开的痕迹,锐利的眼神便收敛了许多,若非兰溪低着头,兰溪怕是惧怕她的眼神。一改严厉的表情,轻声说道:“我自己会收拾厢房的,兰溪姑娘,你还是去伺候王爷吧,看得出王爷很喜欢听你弹琴!”
兰溪忙道:“丹画姑娘,是王爷让兰溪来伺候您的,兰溪不能违背王爷的命令!”
听到这话,如画像是尝到了蜂蜜,心头一喜。“是么?那……他还说了什么?”
兰溪如实回道:“回丹画姑娘,王爷就交代让兰溪来伺候您,别的,没有吩咐了!丹画姑娘,刚府中下人来报,午饭做好了,还请您前往饭堂用午饭!”
如画心想,吃午饭的当儿,八王爷肯定会问自己兄长的事情,若对方说不知道,自己在八王府就没戏了,唯有拖延,才能继续留在八王府。
想了想,如画对兰溪说:“好的我知道了,我稍打扮一下,马上就随你去饭堂,兰溪你也别忙活了,能到外头等我一下吗?”
兰溪说:“兰溪是王爷让来伺候丹画姑娘您的,丹画姑娘是要梳妆打扮吗?兰溪帮您便可,不需要您亲自动手的,还请丹画姑娘别跟兰溪客气!”
如画没想到,这八王府的侍女,如此执着,不过这样体现了府中的下人对八王爷本人很是忠心。“我习惯了一个人梳妆打扮,突然有人帮我梳妆打扮,怪不习惯的,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到外头稍等我一会我就出来了!”
“那行,兰溪在门外等丹画姑娘。”说完,兰溪便退出了厢房。
兰溪出去后,如画没有马上动手梳妆打扮,而是坐下床边,冷静地计划着她的事情,心道:“有什么办法,能继续留在府里同时也不被发现身份?”
深入想了想,突然,在后花园那会时唐琳的一句话,提醒了如画,“幸亏我出现得及时,要不然,你们还有命在?这箭头都被抹上剧毒了,沾到即亡,以后小心点!”
心中定了主意后,如画赶忙从身上掏出了一包药粉,她看着药粉,再三挣扎之后,才仰起头,毅然绝然地把一包药粉全部吞入腹中,再倒了杯茶水喝掉。
一切搞定后,如画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去开门,对侯在门外的兰溪说:“我们去饭堂吧!”
兰溪仔细一瞧,如画并没有换衣物,就问:“丹画姑娘,您没梳妆打扮呢?”
如画压抑着腹中的不适,微微一笑,“换了,可发觉没一件衣服上得了台面,索性就换了回来。说来惭愧,我这种身份低微的人,是没有资格出现在八王爷面前的,更何况还与王爷同桌吃饭!”
兰溪把房门关上,然后与如画边走边说:“丹画姑娘,你人这么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我们王爷的为人非常好,不会看低任何人的!”
“是么!”对兰溪的话,如画上了心。八王爷为人好,她心甚欢,可她的为人……
突然,双脚一虚脱,如画顺势要倒下去,被兰溪及时搀扶住,非常担忧地问道:“丹画姑娘,您没事吧?”
如画抚了抚额头,额头滚烫不已,心想,肯定是药效发作了。“没事,可能是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吧,才会有晕眩的迹象,没关系的,我们继续往饭堂去!”
到了饭堂,如画看到,御承允和唐琳,已经坐在饭桌边等她了。她上前一欠身,“王爷。”
御承允向一旁的凳子扬了扬手,颇为礼貌地说道:“丹画姑娘,请坐!招待姑娘晚了点,还望姑娘见谅,府中的饭菜,还不知姑娘是否喜欢!”
如画扫了一眼满桌丰盛的饭菜,虚弱一赞:“这是丹画见过的,最丰盛的一顿饭菜了,谢谢王爷的盛情款待!”
“嗯?”唐琳眉头一皱,暗暗打量起了如画来。此时如画的脸色不太好,而且,说话也不复之前那么有力,似乎在压抑着满心的痛楚一样。
御承允拿过碗筷,看了唐琳和丹画各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开动吧!”
吃饭间,如画尽量压抑着身体上的不适,也尽量矜持地吃着饭,直到御承允问她:“丹画姑娘,不知你因何事来找本王?你且说,本王若是能帮到你的地方,一定尽全力!”
“不瞒王爷,是这样的,丹画的兄长……”如画说话越来越吃力,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兄长他……他……”说到这,突然就眼前一黑,昏倒了下去。
御承允及时过来扶住她的身体到怀中,并摇晃了起来,“丹画姑娘?丹画姑娘?”
兰溪跑过来,急促地说道:“来的路上就发觉丹画姑娘有点不对劲了,她只说是睡眠不足的缘故,才导致短暂的晕眩,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御承允二话不说,横抱起如画就夺门而出,其他人都跟着追出去了,只剩下唐琳一个人还在怡然自得地吃着饭,心里却在冷笑,“装扮,你就装吧,最好苦肉计把你摧残掉!”
黄昏。晚霞绚丽无比。
八王府,如画的厢房内,一群人侯在房中。
床前,坐着一个年老的大夫,正在给如画把脉,御承允站在床边紧紧地看着。
这时,大夫起身,御承允忙问:“大夫,她的情况如画?”
“唉!”大夫摇头叹息,表示无能为力。“八王爷,恐怕这位姑娘是中毒了,但至于中了什么毒,老夫不得而知。老夫无能为力,还请八王爷另请高人为这位姑娘诊治吧!”
杨管家拍手叹息,“唉,这可如何是好呢,这一下午的,都请了好几位大夫了,也看不出个名堂来!也已经让人去宫里请御医了,不知何时到!”
兰溪问道:“王爷,要不要继续请大夫?”
御承允正要说点什么,唐琳从外面悠闲地进来了,一边还啃着雪梨。她这事不关己的样,让御承允好生郁闷,“其他人,都先退下,本王有话和小唐说!”
待闲杂人等离开房中后,御承允刚要说话,被唐琳扬手打住,“小屁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嘘,一会再说,让我看看什么个情况先,”然后,像个大夫一样,正经八百地坐到床边,给如画把脉。
御承允一瞧她这个正经认真的模样,心中料定,唐琳定是出身于医学世家,不然,怎么会察觉得到他所察觉不到的毒药。“皇嫂,怎么样,她是不是中毒了?”
唐琳不说话,抽离如画的手后,趁机在如画身上摸来摸去,见此,御承允瞪大了眼睛,“皇嫂,您这是干嘛?”
唐琳说:“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藏着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只是搜了几次,都苦无结果,“这女刺客还真藏得那么紧,什么也不留点在身
上!”
御承允问:“她若一死,就什么线索都断了,皇嫂,她还有救吗?”
唐琳站起来,摸着下巴,吞吞吐吐地道:“这个嘛……”
御圣君突然驾临八王府!
御承允说:“皇嫂有何顾虑,直说无妨!”
唐琳不再吞吞吐吐,“她死不了的,这是她的苦肉计,她虚构了‘兄长一事’,就是为了让我带她入八王府靠近你,如果你帮了她寻找‘兄长’无果,那她就没理由住在府中了,可她的目的是进皇宫,没有达到之前,是不可能离开你的身边的,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让她演下去!”
御承允看向床上的如画,眼里有着丝丝寒意,“如此蛇蝎心肠,本王怎能容她再作恶下去,倒不如,本王一掌打死她算了,免得她再作恶多端,”
只是他刚要伸手一掌送去,被唐琳制止住了,“且慢!承允,她背后的势力,我们还没有摸清,切不可现在动手要了她的命!”
御承允道:“可继续留着她,皇嫂你会有危险的。舒睍莼璩”
唐琳冷笑一记,道:“她要是能加害到我,那就算她有本事了。放心吧,她对我构不成威胁的,我倒是对她背后的势力,挺感兴趣的!”
御承允说:“敢刺杀当今皇后,那她背后的主人,一定不简单。皇嫂,承允听你的,留着她的命,直到她吐出全部秘密为止。皇嫂方才为她诊脉,可是发现了什么?”
唐琳说:“她暂时是死不了的,只是服用了让她高烧不止的药物而已,而且能给她退烧的药,估计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没有达到目的,她是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的,我可以试试给她打一针退烧针,看看能不能起效,不过……我不能这么做,如果替她退烧了,她就没理由再留在府中,如此,就不再受我们控制,我们就没办法知道她背后的势力来自何方。承允,让她继续把苦肉计演下去,我们只需配合她就可以了,等我们查到她的身份后,再把她绳之以法也不迟!”
御承允点点头,“嗯,那照皇嫂你说的办。”
入夜后,如画醒了过来,但仍是浑身无力。她想,自己的药效应该减弱了一点,不然,自己是不可能醒得来。往床边一看,只有兰溪一个人守在床边。
兰溪见她醒来,欢喜不已,“丹画姑娘,你总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