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呢媱儿,山上咱们可以养上鸡,野菜虫子那么多,完全都不用自己喂。让你这么一说,原来那小吴山也是个宝地啊。”
“是啊,没有懒地只有懒人,咱们一家勤勤恳恳的,还愁不能发家致富么。”
“对,还是媱儿说得好,明年咱们就好好干。”杨氏也是用力的攥紧拳头,老实了一辈子的女人这次也是准备硬气一回了。
因为君远山帮着办成了这么一件好事,所以君正民就决定晚上留他在家吃饭,而君媱和杨氏待天色一晚,就在灶间里忙活了起来。
四菜一汤,全部出自君媱之手,让两个男人一顿饭下来是吃的酒饱饭足,而君远山也是在饭后不断的夸赞着君媱的好厨艺,说是等有时间还要让家里的婆娘来君媱这里取取经。
等君远山离开,君正民夫妻俩也是收拾收拾就开始睡觉,而君媱则悄悄的来到儿子的房间,看到大大的书桌后面,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姿态端正的拿着毛笔,心无旁骛的描绘着手中的字帖,屋子里很暖和,而无忧可能是也写的很久,额头都沁出了一颗颗汗水。
君媱心里一阵发疼,上前拿出帕子给他轻轻擦去汗水,也惊醒了无忧。
“娘,你来啦?”看到君媱,小家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放下手里的笔,对着君媱,任她给自己擦着汗水。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想练习明天也不晚,小心累坏了眼睛。”轻轻抚摸着儿子那早已经褪去蜡黄,变得白嫩粉润的小脸,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她君媱的儿子,咋就这么可爱呢。
无忧跪倒椅子上,给君媱倒了一杯水,放到她手里。
“再写一篇大字我就睡,娘喝杯水。”
看着他虽然年纪小,却格外懂事的样子,君媱很幸福,然后就想着如此小的孩子,很多事情虽然明白却无法处理,是不是要买个随从给他,到时候去私塾,她也会放心很多。
“无忧,娘决定过了年送你去私塾,你是想在村里还是去镇上?”其实不管是村里还是镇上,教书先生都是秀才,君平桥曾经也在镇上做过大户人家的西席,但是她心里却也担心,在村子里自己的儿子会受到同龄人的排挤。
“那娘希望我去那里呢?”无忧仰起头,睁着清澈的大眼看着娘亲。
“人生是无忧的,你的人生当然要自己决定,娘只能说去镇上会很累,要早起晚归,但是娘却可以给你买一辆马车,而在村子里,无忧心里也应该知道,咱们家与别家不同,村里的哥儿姐儿也许会说你的闲话,无忧可以承受的住吗?”
有些事情,她不想为孩子做决定,毕竟在古代能主宰自己的人生,这绝对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所谓的民主,那是什么东西?好吃还是好玩?
所以,她想在有限的条件里,为自己的孩子创造无限的未来。
“受得住,儿子是去读书的,别人说什么儿子不会在意的。”他也想去城里,但是又不想让娘亲太劳累,只要自己肯努力,在哪里读书都是一样的。
把他小小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柔声说道:“娘的无忧是最懂事的孩子,等咱家的事情差不多了,娘亲定会给无忧找一个超级有学问的大儒,再找一个武功高强的师傅,到时候无忧长大了绝对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翩翩小公子,想想娘的心里就暖暖的。”
“儿子不会让娘失望的,儿子一定会很努力,以后让所有人见到娘亲,都会为娘有无忧这样的儿子而自豪。”
君媱吓了一跳,这么有水准的话,会是出自一个三岁多孩童的嘴里?可是捧着他那张粉嫩可爱的小脸,左看右看都没发现他也是个穿越或者是重生人世,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儿子绝对是个天才,而他的亲生父亲,定然也不是池中物。
而此时孩子的父亲,却正坐在无名居的软椅上,手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在宁月谨对面,某个妖男正一脸忐忑的看着他。
“二爷,不知小的是否得罪了二爷?请二爷给个痛快好不好?”
这到底是闹那般啊,不过那天就是喝醉了,可是谁能告诉她一觉醒来,这位爷周身的气场是想怎样啊?冷的比脱光了在外面睡一宿都让人哆嗦。
风华绝代的男人并没有理会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下闪着暖玉般的光泽,食指和拇指捻起一纸书页翻过去,别说眼神,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这样安静的宁月谨,薛离尘见过太多次,几乎从小到大,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这样,可是这一次的不同,只因为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连他都感觉到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时候。
“二爷,您老倒是说句话啊?从昨晚到现在连个眼神都不给不小的一个,这官老爷打板子也要给个由头不是?”这事闹的,原本还打算今天就回京的,却被这位爷那诡异的气氛给直接吓得连马腿都软了。
终于在薛离尘苦苦哀嚎了一天一夜之后,宁月谨才好心的给了他一个眼色,这一眼让那个妖男激动的差点没哭了。
“前天你喝醉了。”他翻了一页书。
“额,我吐你一身了?”是吧,否则如何会用这种眼神来凌迟他。
“然后你说了一句话,让本王很是不解。”又翻了一页书。
“……二爷。”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啊,心里突然有点没底了,而且连那句“本王”都出来了。
“本王活了二十多年,居然多了个孩子,还有一个女儿。”再翻一页……
“咣当——”手中的玉杯脱离手心,顺着地心引力重重的砸在面前的檀木方桌上,而某人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
“不,不是,二爷,您确定这是我说的?”他有点没数了,他不记得自己喝醉了会空无遮拦啊。
“你说呢?还是阿离觉得,本王在说谎。”宁月谨挑眉。
“怎么会,您谨王可是天启国唯一的亲王啊,怎么会说谎。”虽然你没有一句真话。
“那就说说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放下书,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慢慢的品着。
薛离尘此时恨不得能消失在原地,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酒后会乱说啊,如果是这样,他脑子有病去和君娘子拼酒啊,现在那个秘密算是保不住啦?
“其实吧,我知道这件事,也纯粹是凑巧,真的是凑巧,就是来青山镇第一天就看到君娘子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在楼下,那个孩子不是我说,阿谨,长得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好嘛,妖男这一开口,就彻底的煞不住嘴,想到那个小几号的宁月谨,他就像扑上去虎摸一顿。
“当年那个女人,果然是君媱。”四年多没见,她已经变了好多,当初可是个青涩稚嫩的少女,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含羞带怯抗拒着他的灼热与疯狂。
看到宁月谨那沉思带着思量的眼神,薛离尘心里有点没底,凑上前小声问道:“阿谨,你准备怎么办?是让他们认祖归宗还是……”
后半句话,薛离尘没有说完,但是他知道宁月谨是明白的。
手放在软椅扶手上,食指轻轻的敲打着细滑的朱漆表面,眼神看向某处,深邃而幽暗。
“认祖归宗?”宁月谨绝色的凤眸垂下,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估计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既然他们不知道,就暂时这样吧。”
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一辈子孤独终老,却也没有想着以后的妻子能和自己琴瑟和鸣,如今君媱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而那两个孩子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你也不认他们?”他一直都知道当今风姿卓绝的谨亲王在外人眼里温和儒雅,俊美如仙,实则冷心冷情。
薛离尘明白,生在皇家,情始终是个让人可笑的玩意。
“孩子留下!”男人清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薛离尘心里虽然早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如今听到他说出来,却产生了一抹不忍。
“她不会同意的。”说不上为什么,君媱就是给了他一种感觉,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男人能够驾驭的。
“由不得她。”当今谨亲王的王妃,并不比皇后低贱,无论如何也不能是个村姑,而他宁月谨孩子的母亲,更加不能。
薛离尘皱眉,身子软软的靠在贵妃椅上,看着他那迎风轻舞的墨发,赌气似的说道:“随你,反正她是福运的股东,你别把我的财神给吓跑了,其他的我不管你。”
“你真的对她很看重?”王爷大人淡淡扫了一眼坐没坐相的好友。
薛离尘翘着二郎腿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样子,对于刚才还小人狗腿般的自己立马忘到脑后去了,招招手,旁边秀美的侍女已经上前,跪在他面前,一颗颗剥着橘子送到他嘴里。
“自然是看重,别忘记我可是个商人,而福运有了她的菜谱,绝对会更加的财源广进,别说你不喜欢她做的菜。”就看这两天,曹掌柜那合不拢嘴的样子,就知道赚的盆满钵满。
“阿离,你应该成亲了。”就算是他不打算明媒正娶的女人,可是他也是她第一个男人,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觊觎他的女人,好兄弟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