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有点为难:“福晋,您遣去送信的信差昨天才走,昨天不是已经给四阿哥写过回信了吗?何必今天再加一封呢?”
孔嬷嬷的本意是,四阿哥尽管有所隐瞒,但还是因为心疼四福晋的,所以四福晋此时并不适合和四阿哥闹别扭,而是应该等四阿哥回来之后再说。
四福晋是被孔嬷嬷带大的,怎么会不明白孔嬷嬷的心思,闻言看了孔嬷嬷一眼,“嬷嬷觉得,今天听完事情后,和昨天能一样吗?”
“福晋,夫妻两人……”眼看着孔嬷嬷又要唠叨,四福晋连忙打断道:“我就是摘掉夫妻两人,才不愿四爷隐瞒与我,虽然他是好心,但以后都这样,未免不办了坏事!这夫妻夫妻,凡是还是商量着来好!”
四福晋说的铿锵有力,孔嬷嬷觉得有理,也不欲与她争辩,只是这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也只有四阿哥收到信之后再说了,可是这一切,孔嬷嬷又无法知晓了。
☆、第83章
四福晋在回信的第二天又发来了一封信,这件事情,鄂春是第一个知道的。
原因嘛,这个大家都知道。
出门在外,惦记老婆是正常的,惦记准老婆更是一定的,毕竟准老婆还没娶回家,不一样嘛!特别是,准老婆陈年每次只能蹭着四福晋的邮政系统送上一两封信,有这个机会,她还不是每次都送,为了什么避嫌,到现在为止才送过两封!
正是因为陈年不能每次都送,所以鄂春对于信差才格外关注,以便能够第一时间看到信。
于是,四阿哥被四福晋连着两天寄了信,而后四阿哥脸色又开始泛黑,两者一联系,鄂春就猜出来定是四阿哥被自己福晋骂了。
要说什么夫为妻纲,四福晋肯定不敢骂四阿哥,在鄂春听来,那是放屁!
就鄂春知道的,自从出府之后,四阿哥偶尔带着福晋出门玩,马车里四福晋和四阿哥的对话鄂春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但也看得出四福晋可不是什么面团人,更别说一看两人相处,就知道感情好得很,四阿哥很是让着自己的福晋,四福晋若是逮着四阿哥干了什么坏事,还有不敢说的理?
远的不说,就说四阿哥生病了却威胁信差不准告诉四福晋这件事情,四福晋能真不知道?四福晋要是知道四阿哥特意瞒着自己了,以她表现出来的脾气,能不发火?
别说发火影响夫妻感情什么的,人家夫妻关系好得很,做妻子的私下里说丈夫两句,还能为此翻脸不成?
因此,对于四阿哥的黑脸,鄂春丝毫不感到惊讶。
不过此时两军已经开始兵戎相见,鄂春也没什么心思去八卦四阿哥了。
此行,心情最郁闷的不是病了一路的皇子们,也不是被老婆骂了的四阿哥,而是康熙。
有什么比第一次亲征半途回去,第二次亲征和敌人连照面都没打,敌人就跑的没影了来的郁闷?
郁闷的康熙黑着脸搬架回朝,带回来了一串阿哥。由此可见,黑脸这一项,可能真的是爱新觉罗家的遗传。
康熙不开心,阿哥们不开心,可是各个阿哥府里的女人们开心了。
想想,相公被他爹带走了,一走就是小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能不开心吗?
久旱逢甘霖啊,各种明着暗着的诱,都恨不得让阿哥们在房里多留几天,然后,各个府里开始频频爆出怀孕的消息。
单说四阿哥,李氏刚刚查出怀孕三个月,福晋也被太医顺便诊断出了一个月的身孕。
一时之间,四阿哥那个志得意满啊,完全冲淡了原本西征葛尔丹失利时候的沮丧和烦躁。
四阿哥开心了,鄂春却难过了,他也想娶老婆,他也想生孩子啊!
可是,因为错过了去年,再算日子,能在今年年底将陈年取回来都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才接到命令要去西北,只有做好打算等到明年了。
鄂春如今已经是一个完全的大龄男青年了,要说多么想要孩子,那都是曾经了,到了这个年纪,鄂春都已经微微麻木了,唯一想的,还是先把老婆娶回来吧,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算暂时来不了孩子,来个老婆也是好的啊。
鄂春的愿望突然实现了。
三十五年十一月,噶尔丹遣使乞降,其使格垒沽英至,盖微探康熙帝的旨意。康熙帝告之说:“俟尔七十日,过此即进兵。”
幸福来得太突然,鄂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到四阿哥说你可以先娶亲在去西北的时候,鄂春开始了无止境的幸福的傻得冒泡的表情,看的四阿哥不忍直视,
紧锣密鼓的,鄂春开始娶亲了。
娶亲是大事,古人也说人生四大喜,就包括洞房花烛夜,对于成亲的看重也是可以理解了。
在真正出嫁的那一天早上,不管陈年内里和土生土长的清朝女性有多么不同,也哭得像一个泪人一样,还是重新净面上了妆,才被大哥陈就背出门去。
一路花轿吹吹打打,陈年的心情犹如摇晃着的花轿一样,一路朝着远离港湾的未知海域航行,直到突然停了下来,喜婆喊着让新郎射箭。
对于鄂春,陈年第一面就奠定了神射手的印象,所以丝毫没有脑洞大开觉得鄂春可能将箭射偏,射中自己,自己成了血染新婚日的第一个新娘,事实上陈年不知道,从没手抖过的鄂春刚刚拿到要射的弓箭的时候,手都有点微微发抖,幸好多年苦练的底子在,才没把箭射歪。
等到拿着秤砣解开盖头的一瞬间,鄂春的手突然不抖了。
看着被清朝化妆法画的只能勉强看出五官的陈年,鄂春的眼中带着一些柔软,在完成了交杯酒、吃子孙饽饽等必要步骤之后,被闹洞房的众人拉走喝酒的时候,还给了陈年一个关切的眼神。
陈年与鄂春的多年相处也不是白费的,当场偷偷的摸了摸袖子,告诉鄂春不用怕自己饿到,两人相视,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等到房间里的人都走了,陈年才开始偷偷的吃塞在袖子里面的糕点。
婚礼之所以叫做婚礼,是因为是黄昏时候举行的,被称为“昏礼”,也就是说,从早上开始,陈年就饿了一天,直到现在才吃了点东西。
别说鄂春这位不是亲娘,就是亲娘,和新娘子原本不认识的,有几家婆婆谁会记得给新娘子准备点吃的?
等到鄂春装醉回来的时候,陈年已经吃的半饱了。
“不要拉我!咱们接着喝!今天我高兴!”窗外传来了鄂春的声音,鄂春说着还打了个嗝,“高兴!”
“好好好。”“是是是。”周围的人附和着,几个人将鄂春架到了新房,交给陈年之后,才舒了口气走掉,连听洞房墙角都没心思了,看鄂春醉成那样,圆房还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的事情了!
听到门外没有了声音,陈年才一掌拍到鄂春手臂上:“人都走了,别装了!”
鄂春闻言嘿嘿一笑,蹦了起来一把亲到陈年脸上,“吧唧”一声响亮的很,得来陈年一个瞪视也不怕,问道:“娘子你怎么这么聪明?他们都被我骗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陈年瞪了鄂春一眼:“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好不容易盼到结婚,你会喝醉?”
“嘿嘿,知我者,娘子也。”鄂春笑着就开始准备将陈年搂住。
“正经点!”陈年抵住鄂春。
“我怎么不正经了?刚想把从席上顺过来的糕点给你垫点呢!”说着鄂春从袖袋掏出两个团子,地给陈年。
陈年刚放松警惕,就被鄂春抱了个结识,“再说了,这洞房花烛,怎么正经啊?你说是不是?娘子?”
红烛高挂。
☆、第84章
成婚不过两个多月,鄂春再次随着四阿哥出发,跟着康熙亲征葛尔丹。
四阿哥临走前对四福晋依依不舍,万分遗憾自己或许看不到孩子出生,出征消息确定的时候,四阿哥就惹来孕期情绪多变的四福晋一阵眼泪汪汪,哄了好久才让四福晋重新展开笑颜。
鄂春也很不舍,他才新婚啊,这么快就要和陈年分开了,怎么可能舍得?
鄂春一走,就留下陈年一个人面对西林觉罗这一大家子,不过他也知道自家人不好相处,临走前干了件好事,让四阿哥以自己不在府里,让陈年过去帮忙照顾四福晋,替怀孕了的四福晋分忧为理由,把陈年招去了四阿哥府。
听到鄂春转述四阿哥的意见,陈年不由舒了一口气,转身就开始打包了东西,要是真让她和鄂春的继母钮钴禄氏还有那个小叔子鄂图以及他新娶进家门的小钮钴禄氏作伴,简直是要了人命了,那日子没法过了。
就算鄂春在,自己平时应付他们都要花上不少力气,一旦鄂春不在,也幸好自己有四阿哥那边的路子,否则不是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陈年到现在还能清除记得自己新婚时候钮钴禄氏的作态。
一晚上过去,陈年第二天是被生物钟良好的鄂春叫起来的,虽然当时累得完全不想起,但是考虑到还要给那样一个婆婆敬茶,陈年只能打着哈欠强忍着瞌睡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