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会好起来的。”四阿哥紧紧握了握四福晋的手,心情却不见轻松,自己的第一个女儿,想要她承欢膝下,还不知有没有可能。
另一边,陈年和苏培盛退出来之后,就开始打嘴仗了。
“惜年姑姑真是好本事,这么快连幕后黑手都查出来了。”苏培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的陈年手痒痒,想要看到他脸上多个熊猫眼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自己有本事,就不用你强调了,有些事情,就算羡慕嫉妒恨也是没办法的。”陈年故作傲娇的样子道。
“惜年!你别蹬鼻子上脸!爷爷我在四阿哥身边伺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苏培盛快要跳脚了。
陈年见此发现苏培盛的心情是真的不好,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和他开玩笑拌嘴,害怕刺激到他,连忙问道:“怎么了?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到陈年面含关切的问询,苏培盛冷静了一下,抹了把脸道:“没事!是我最近比较烦躁,咱们快点去找孔嬷嬷吧。”
“真没事?”陈年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真没事!”苏培盛状似不耐烦的看了陈年一眼,“快走吧!”
“没事就好,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别客气啊。”陈年看到苏培盛情绪波动较大,还是不放心的加了一句。
“知道了!”苏培盛斜眼看了陈年一眼:“你怎么这么好心了?还这么啰嗦?”讽刺完也不看陈年,率先向着孔嬷嬷呆着的偏殿走去。
陈年在苏培盛背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是跟上了苏培盛的步伐。
“孔嬷嬷,四阿哥让我和惜年带着您去审问白草,您看您是不是把手上的事交代一下,赶紧跟着我们走?”经常往正院跑的苏培盛和孔嬷嬷明显更加熟悉,所以沟通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被陈年理所应当的交给了苏培盛来做。
孔嬷嬷闻言有点不明所以,问道:“审问白草?怎么回事?”
“哎呀。”站在角落里的苏培盛抬眼看了看周边的人,觉得他们应该都听不到自己和孔嬷嬷的对话,才小声透露道:“宋格格的事情,后面有白草的影子,四阿哥让您跟着我们,看看宫里处理人的方法,说是以后后院要交给四福晋,您要好好学呢。”
听到苏培盛的话,孔嬷嬷简直笑开了花,对于自家主子受到四阿哥的信重和宠爱不由心生愉悦,连忙答应着:“好好好,老身交代两句,马上就来。”
三人到的时候,白草在房间里一副不染尘埃的样子,专心礼佛,捡着佛豆。
一见到三人到了,白草连忙站了起来,神情又忐忑又不解:“苏公公,惜年姑姑,孔嬷嬷,你们怎么过来了?快坐。”说着就打算让座。
“不用了。”苏培盛冷着脸拒绝道:“白草姑娘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了,咱们只是来通知您一声。”
“通知什么?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啊公公。”白草一脸无辜,让亲自查到她做的事的陈年都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宋格格那里,白草姑娘的手脚做的漂亮啊。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白草姑娘怕是想不到自己会被发现吧。”苏培盛却不和白草废话,也没被白草迷惑,直接使了眼色,让小太监们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收走,连床被子也不给留下。
“姑娘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然后就带着孔嬷嬷出来了。
孔嬷嬷见此不解的问:“就这样就好了?”
苏培盛解释道:“嬷嬷,这样就够了,这种天气,没棉被没衣服,睡上一两晚上就着凉了,一场风寒,再用错点药,去了也容易的很,到时候报一个病逝就好了。”
孔嬷嬷恍然大悟。
☆、第66章
小格格出生第三天,就是万寿节。
一国之君的生日多么重要,不必多说,所以即使担忧自己的第一个女儿,四阿哥此时也分不出多少精力担忧小格格。
陈年还记得当年万寿节,四阿哥经过自己的建议,别出心裁的为康熙送上了自己种的菜,得到康熙夸奖之后,那高兴了一个月的样子。
时过境迁,如今的四阿哥准备寿礼,求得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生怕自己出了风头,惹来别人的另眼相看。
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四阿哥自然明白,在太子和大阿哥之间形势越来越危险的现在,四阿哥可不敢冒头。
其实长大之后,四阿哥仔细想了想,大阿哥和太子两人小时候感情还算可以,怎么就慢慢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如果说是因为明珠、索额图两党之争,那么在皇阿玛处理了明珠之后,为什么大阿哥却不加以收敛?
到后来,四阿哥才想出了答案,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大阿哥太冲动,而是皇阿玛需要大阿哥和太子争,只有这样,皇阿玛才能制衡好太子,皇位坐的才放心,而大阿哥作为当时唯一的人选,就不能不争。
想通这个事实的当天,四阿哥就一身冷汗,等到渐渐进入六部学习之后,再也不复小时候争强好胜的的心态了。
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万寿节,四阿哥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小格格就开始生病了。
最终,宋格格生产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也就是四月初的时候,小格格就去了。
四阿哥当天脸色黑沉得能滴出墨水来,没几天,遵照四阿哥的指示,白草也随着小格格去了。
尽管不是自己亲自动的手,但是毕竟事情是自己查出来的,陈年也旁观了苏培盛的举动,要说对白草的死心里没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就好像在现代,面对一个杀人犯,虽然你觉得她该死,但是如果让你害死她或者让你吩咐别人害死她,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于是,陈年心情和四阿哥一样,变得阴沉沉的。
这一次,时隔近三个月,陈年才再次见了鄂春。
鄂春看到陈年的第一眼,就吓了一跳,连忙将陈年拉到座位上坐下,蹲在陈年身边问道:“年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陈年笑了笑道,“就是之前白草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吧。”
听到陈年你的话,鄂春点点头道:“是,我和富察都知道白草做的事情,她是活该,年年你不会因为和她共事过一段时间所以难过吧?可是也不用这么对待自己啊。”
陈年闻言只能沉默,对于鄂春等人而言,自己这番失态是因为共事过的人死去所以难过,就好像喜悦柳儿一样,但其实自己是因为手上染了人命而不舒服,却没有办法和他们说,毕竟在他们看来,敢害主子的奴才都是死不足惜的。
古人和现代人观念的差异就好像一条鸿沟天堑,横亘在陈年与他人之间。
想到这里,陈年深深地看了看鄂春,心里第一次怀疑,自己想要出宫家人而不是留在宫里做嬷嬷,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选择鄂春,自己未来和他之间又会有多少观念的差异,真的可以磨合,可以在一起,而不是相互折磨一辈子吗?
陈年有点不确定了。
看到陈年的表情,鄂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安,也不管会不会惹陈年不高兴,连忙握住陈年放在膝盖上的手轻声喊道:“年年?”
“怎么了?”陈年回过神来,下意识摆出一贯微笑的表情,问道。
鄂春见此不知怎的,心里更是不安,开口却说道:“年年你明年就能出宫了,过一两个月,找个好日子,我去陈家提亲好不好?”
“提亲?怎么想到这里了?”陈年有些不解,心想自己答应鄂春在一起才不过几个月,这么快就要谈婚论嫁了吗?
“不早了,现在过去提亲,准备一年左右,明年年年你出宫,正好就可以嫁给我了。”鄂春盘算的很好,“问名、请期、嫁妆什么的,准备一年也差不多足够了。”
陈年刚刚还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嫁给鄂春,鄂春此时就说两人成婚的事情,跨度略大,陈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要嫁给你了?”
“不嫁给我?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鄂春说的很有自信,其实心里有点忐忑,不停的列举着自己的优点:“我一心对你,而且我有侍卫的职务,能够养家,你嫁进来咱们就想法子分家过两个人的小日子,到时候家里的进项都归你管,你还能找得到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吗?”
“你们男人都是说的好听,等到有更加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了,还不是会被哄了去?”陈年却不相信:“何况我都这把年纪了,和人家十五六的小姑娘有办法比吗?”
鄂春听到陈年这话,只能苦笑:“我怎么对你的,你还不知道?这时候却怀疑起我的真心?”说着鄂春也不怕被陈年知道,开口道:“我家那个继母生的嫡出弟弟要定亲了,因为不能越过我去,这些天继母一直忙着想让我成婚,介绍了不知道多少你口中的十五六的小姑娘,我何曾看过她们一眼?”
“年年,我想要娶你,不是因为要负责,更不是因为被家里逼婚,而是因为我喜欢你,希望能够和你厮守,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迎你进门。”鄂春说完,一双眼睛露出最真诚的目光看向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