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维这才顺了气,摆手让那丫鬟可以出去了。
三儿自是指隆科多,丫环听了,想到隆科多一大早就过来佟府找老夫人了,就应道回去禀报钮钴禄恬儿。
钮钴禄恬儿如今在佟府比之前还要嚣张,她听了丫环回禀的话,笑着也不让丫环去上院通知一番,她自己就带着人去了。说起来自佟国维被夺职后,她还没见过老夫人的惨样呢。
上院里,老夫人病歪歪,佟国维却从未踏进来看她一眼,佟府管家权现在是大房二房与四房齐管,老夫人想让儿媳侍疾,话才传到佟国维耳里,就被训斥不肯。佟国维因她常作怪,把她原来的心腹和下人算打了罚了赶到庄子上去,换上的全是新的,有一大半都是秋姨娘的人,老夫人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只有几个儿子来看她的时候,好上一些,可佟国维仍生气恨不得休了她,儿子也帮不了她。
“三儿,你让你阿玛不要生额娘的气了。如今额娘病着,还被关在这佛堂里,你们怎么能忍心?”老夫人苍白着脸,比之前瘦了太多,看起来异常可怜。
隆科多也对一向疼爱他的额娘心生不忍,只是他也没办法劝住阿玛,于是他安抚老夫人道:“额娘,你再等些日子,等圣上不记得纵火的事,阿玛复职后,必会解了你的禁。”
“三儿,额娘是冤枉的!淳园的火不是我放的!是钮钴禄氏那个贱人和秋姨娘那个贱人自己放的!”老夫人恨道,她说了多少次,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她?
“老夫人,难道我要烧死我自己吗?”钮钴禄恬儿走到上院佛堂,就听到老夫人这话,不客气地推开守门的丫环说道。“你心思这么恶毒,还想狡辩!”
老夫人看到钮钴禄恬儿,新仇旧恨夹到一起,气得苍白的脸都晕出红来,颤抖地指着钮钴禄恬儿,骂道:“你这个贱人,还有脸来见我!”
“你好歹也是个夫人,张口闭口贱人,哪儿有一丝教养。”钮钴禄恬儿说道,看着同样一脸不快的隆科多,挑挑眉:“我今日是来找三爷,而不是特意来看老夫人笑话的,您别多心。”
“你这个蛇蝎妇人找我三儿有什么好事!”老夫人瞪着眼说道。
隆科多也看着钮钴禄恬儿,不耐烦地说道:“你有什么事?”
钮钴禄恬儿见他们母子都在,就直说了,“我住的淳园被老夫人烧了,现在佟府没地儿住,你在府外不是还有个别居府么,我到时候到那儿去住,你看怎么样?”
“佟府这么大怎么会没地儿让你住?”隆科多听到钮钴禄恬儿说到别府,眼神一暗,语气略有不满地说道。
“你那院子不是我烧的!”老夫人却气急怒吼一声,眼看要背过气去,隆科多赶忙扶住她的背,怒视钮钴禄恬儿。
“不管如何,我是不想住佟府了。我就想去你那个别府住。说起来我身为你的夫人,连你面都没见过几天,就算是圣上也不会让新婚夫妻分居吧。你要是不答应,行啊,到时候可有得说了。”钮钴禄恬儿说道,成婚到现在,两人才睡过一次呢,到时候给你安个无能的名声看郁闷的是谁。
隆科多知道钮钴禄恬儿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能先说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行,最多给你一天时间。”钮钴禄恬儿也没想把人逼得太急,现在她在佟家完全不得人心,她都有准备在那别府住些日子,看里边藏了什么然后就和隆科多和离。
“我不许,三儿要接我去那别府住,你湊什么热闹!”老夫人要不是被钮钴禄恬儿提醒隆科多是住府外的,差点忘了这事。她现在在佟府众叛亲离,万分不想待在这个清冷的上院佛堂。若隆科多能将她接到府外,在那别府上她的日子怎么都比现在要好过。
老夫人的话一出,隆科多的脸色登时更难看了。钮钴禄恬儿却没理他,反而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相爷都还没解了您的禁,您如何搬出府里去住?”
钮钴禄恬儿特意将相爷二字咬重了音,听得老夫人的脸气得发胀,隆科多也怒意显现,她哈哈大笑地离开。
钮钴禄恬儿从隆科多这里得到自己想听的,又驳斥了老夫人想要离开佛堂的念头,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出了上院,她还特意让小丫环去环秋院告诉佟国维。
“你就跟老爷说,说他的夫人不喜欢待在佛堂,想让三爷接她出府去住。”钮钴禄恬儿对低着头看自己脚尖的小丫环说道。
这个小丫环正好是秋姨娘的人,就算钮钴禄恬儿不说,她也会将上院里所听到的所看到的一一禀报秋姨娘。见钮钴禄恬儿如此吩咐,自然是忙不迭失的点头应道。
钮钴禄恬儿看着小丫环的背影离开视线,才带着大珠小珠走向离府的廊道。
走到自己曾住的已经烧毁的淳园,她还静立了一会,感慨自己与佟府无缘。正准备转身走人,看到四房的西林觉罗氏正带着人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丫环一位提着食盒,一位端着一个盘子,盘上放着个碗。
待西林觉罗氏走近了,钮钴禄恬儿鼻尖闻到一股药味,才知道那个丫环端的是一碗药。西林觉罗氏看到钮钴禄恬儿的身影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快她就面色如常,走上前去给钮钴禄恬儿打招呼。
“三嫂,你今儿怎么回府了?”西林觉罗氏奇怪地问道,按理说淳园被烧,相爷因此被夺职,老夫人也病了,钮钴禄恬儿怕是对佟家积怨已深,再回佟府恐怕也不会有好事。
“我来看看老夫人。”钮钴禄恬儿扯了扯嘴角,“我看你往这条道走,也是去上院?”
“我给老夫人送熬好的药还有饭菜。”西林觉罗氏说道。
自从上院的人都换了个遍,老夫人总疑心秋姨娘要害死她,上院的下人熬的药做的饭她都不吃,一定要她们几房的媳妇为她备着。大房和二房做了几天,就推托管事忙,全让她一个人做了。
老夫人是长辈,再如何也是生养了她丈夫的人,何况只是为她熬药备饭,对比从前,已是不算过分。西林觉罗氏如此想,又看到如今府里秋姨娘势大,老夫人身为嫡妻,如今却被秋姨娘全盘压制,虽然老夫人这样的处境有大部分是她自己作的孽,但见一个侍妾如此得势,心里却也只能对老夫人又叹又怜。
再次看到钮钴禄恬儿,她也深觉心中复杂。
“既然你还有事,那就此别过。”钮钴禄恬儿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西林觉罗氏,说道。
“三嫂,你等等。”西林觉罗氏叫住欲走的钮钴禄恬儿。
钮钴禄恬儿回头,对西林觉罗氏有些不耐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刚刚给她时间又不说,偏偏等要走了才把自己叫住,浪费时间。
“三嫂,弟妹想劝你一句,家和万事兴。如今你该讨的公道都讨了回来了,嫂子就消气了吧。现在府里相爷夫妻不和,妻不成妻,妾不是妾,嫂子也是正室,难道你乐意看到这样的事出现?若哪天咱们都遇上这个烦恼,谁都笑不出来。”西林觉罗氏有些苦口婆心地说道。
钮钴禄恬儿没想到西林觉罗氏会说出这番话,分明就是给老夫人求请。只是她心里觉得好笑,不知道如果她真的被佟家人烧死了,这个四弟妹还会不会这么说?
“四弟妹这话就好笑了。第一,老夫人是自己心术不正,想加害于我。我不知道四弟妹是站在什么立场说出这番话。家和万事兴?弟妹入佟府比我久,你觉得最该听这句话的人是不是老夫人?难道你被她每日训斥一顿已经习惯了?连别人反抗你也看不过去?”
“三嫂,我不是……”西林觉罗氏见钮钴禄恬儿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三嫂留份正室的体面给老夫人。”
“弟妹这话就更更好笑了。不给老夫人正室体面的是佟家当家人,关我何事?我忘了跟你说第二,弟妹,你那妻不成妻妾不成妾的话可千万别让贵妃的生母听见,不然的话,你也算是私议长辈了。从前隆科多宠妾灭妻的时候,也不见你为赫舍里氏打抱不平?弟妹你现在这么说不是好笑是什么?”钮钴禄恬儿说得很不客气。
西林觉罗氏脸一阵红一阵白,无法反驳。她会为老夫人说话,也有兔死狐悲之感,只因她入府至今无出,丈夫虽敬重她,可也已露出要纳侍的意思。佟府现在却俨然风气不正,妾室争强,她怎么能不觉得悲哀,想要为老夫人说话,好正妻道?
钮钴禄恬儿说完那段话,也不理西林觉罗氏的脸色,转身就走,离开佟府,回成国公府了。
隆科多在她离开没多久,也离开了佟府,回到别居府上。
这个别居府邸不大不小,却也有四进的院子,从前是一处官邸,后来住着的那户人家犯了事被抄家,这处府邸几经易手,隆科多见还不错,就买了下来当别居府邸。
别府守卫森严,里面全是隆科多的心腹,平常因这里是佟家的势力范围,没有多少人敢大胆窥视,因此住在这里最让隆科多安心。然而隆科多没想到,钮钴禄恬儿居然对他的别府打了主意,甚至在他随圣驾出巡热河时,公然上门想要闯进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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