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吃了?”玉瑾然忍受不了压抑的清净,见杨若兮顾自忙着她的事情忍不住没事找话说。
“……”杨若兮根本就没理会他,继续在布料上绣着简单的荷叶装饰;自从知道肚里怀着两个孩子,杨若兮便重拾了原主记忆中那些针法众多的绣艺,逮着机会就戳上几针。
“你不会就吃那么一点就够了吧?和只猫似的。”玉瑾然拉了拉凳子,从另外一方挪到了杨若兮身边不远处。
杨若兮飞针走线的动作顿了顿,抿抿嘴后明显能看到她下针之际狠了几分。
“算了,爷才舍不得浪费了食物,会遭天打雷劈的。就勉为其难帮你吃了它吧。”玉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杨若兮身边,长臂一伸拉过去粥碗,不客气的大勺大勺往嘴里塞。
“小姐,谨少爷他们回来了,请你们出去用膳。”秦妈妈再次出现在了门边,看着玉瑾然唇边的红枣渣故意大惊小怪的尖叫了一声:“姑爷,那是女人家补气血的红枣粥,你怎么……”
玉瑾然的脸“唰”的一下拉得长长的,“叫什么叫,你家小姐吃不完难道浪费?”
浪费?秦妈妈和杨若兮对视一眼,有谁有你玉少浪费的,一壶杏花黄拿来浇花!
“看什么看,爷向来勤俭节约惯了。你也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她就那么点小猫胃口你弄那么大一碗来。”说着,玉瑾然背着手昂然站了起来,“还不前面带路去用膳。”刚才那一碗粥不过才填了个半饱,再说了,他还得好好会会那个胆敢觊觎自己夫人的小白脸呢。
和岳放比起来,玉瑾然才更像是个“小白脸”。俊美无双的相貌,神采飞扬的气质,一身合身的紫色箭袖袍服,头戴翡翠冠,腰悬白玉佩,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露出来的贵气都让人不敢小觑。
“这位是……”岳放见着大步流星走在杨若兮身前的玉瑾然,实在难以将他和早前横空出现时的模样联系到一块。
“我叫玉瑾然,是杨若兮的夫君。”玉瑾然这下子记得等着杨若兮,伸手就待从秦妈妈手上接过杨若兮来宣布自己的主权。
杨若兮却是手一缩,侧身从他身边进了门,“今天那突然冒出来的人是怎么回事?会给红石县带来什么麻烦吗?”
岳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来也是我们思虑不周,给红石县添麻烦了。我饭后会立刻会一趟肃州刺史府,请家父前去梁通判府上周旋一二,安静和仁可就要托几位照应着点了。”
“你要走啊?”玉瑾然的表情有一丝莫名的快意,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尽管放心的去吧,你妹妹就是爷的妹妹,你弟弟就是爷的兄弟,爷会照应好他们的。”
“多谢。”岳放的表情微微僵硬,他严重怀疑今日刚刚到红石县的玉瑾然能够代表杨谨和杨若兮吗?
“二哥,我和你一道回去吧,梁公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回了肃州还不见好,我怕……”岳安静羞怯的看了眼杨谨,咬咬唇,不愿给欣欣向荣的红石县带来什么麻烦。
“怕什么怕!难道姓梁的还敢来硬的不成,安静姐姐,我们就在红石县等着,看他敢不敢来这儿找我们算账。”岳仁可不可一世的单脚踩在椅子上发着豪言壮语,末了不忘拉着她看得比较顺眼的玉瑾然:“玉大哥,你说是吧!要是那姓梁的敢来,不用别人,就你我两个也能横扫一大片。”
“小子你说得是!够狂,够血性!爷就喜欢这样的汉子,来干一杯,你这个朋友爷交定了,以后要是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开口,爷说半个‘不’字就他姥姥的不是人。”玉瑾然听岳仁可这么说极是对胃口,当即倒酒端了起来,两个性子豪爽的人顿时像是遇上了知音,你一杯我一杯,你捧我一句,我捧你一句说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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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疑似绝症
他们这边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杨若兮的心里却是生出了一丝酸味儿。
这玉瑾然是来干什么的?是找自己团聚的还是来这儿结交哥们儿了?只注意到他哥们儿少喝了一杯酒,怎么就没注意到自己几乎没吃菜?
“来咧,水煮鳝鱼。”秦妈妈上了最后一道大菜,“这是今早陈嫂子的小子去五矿那边的水田里抓的,新鲜着呢。”
闻着空气中的辣子香味,刚刚都还觉得满起来的胃部又感觉空空的,杨若兮首先夹了一筷子送进口中,嫩滑的口感立即征服了她的味蕾,第二筷子冲着碗中最肥美的那段鳝鱼肉夹去,却不料半路被一双筷子给截了胡。
“来,仁可没吃过这个吧?哥哥告诉你,这鳝鱼滋阴补肾,男子汉大丈夫的多吃点有好处。”玉瑾然将鳝段放到岳仁可身前的盘子里,一副知音难觅相见恨晚的感觉。
“玉大哥,你也吃。”岳仁可一筷子将杨若兮的第二个目标给夹到了玉瑾然的盘子里,再次让杨若兮筷子落在空处。
“吃饱了,我不吃了!”杨若兮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将筷子拍在了桌上,“秦妈妈,不是说有人去请去找洪大夫了吗?怎么还没来?”
“若兮今天不舒服吗?”杨谨这二十四孝堂哥立马丢下了正和他说话的岳放,赶紧转头关心的问道。
“有一点。谨哥你吃好了吗?陪我去等洪大夫好不好。”杨若兮主要是想借机问清楚今日桃林受袭之事的来龙去脉,不希望红石县莫名其妙拿给别人当枪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问问这个有主意的堂哥对岳安静是个什么想法,要是有意思,也好赶紧的休书给阴州和京城两方面,该怎么着的赶紧做。
就算是杨谨没吃好,那也不敢耽搁了杨若兮看诊的大事;擦了嘴角。杨谨对岳放等人告罪了一声,也没知会正喝酒划拳的玉瑾然和岳仁可便陪着杨若兮出了门。
不用杨若兮怎么问,他便三言两语将岳放说的消息给杨若兮重复了一遍。末了作为一个冷静稳重的文人竟然捏着拳头说了句狠话:“这梁超也太狂妄自大了,人事不省都算是便宜他了。”
“谨哥这么说是帮岳安静抱不平来了?”出来走了几步。杨若兮的心里渐渐不那么难受了,有心情开起了杨谨的玩笑。
难得一见的是,杨谨竟然真的脸红了,但也很直白的问杨若兮道:“若兮你看岳安静适合做杨家的媳妇吗?”
“只要谨哥你看行便行。这么看来,我这就可以回房往阴州和京城送信了?”杨若兮也替杨谨高兴。
“若兮,玉侯爷真的是来休妻的吗?”杨谨倒是替杨若兮担心起来,杨若兮可是经过一次和离的人了。要是再经一场打击肯定会很伤心的吧,不过,“可你已经怀了他的骨肉,看在孩子的份上……”
他话都还没说完。杨若兮就伸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谨哥,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情;也别在玉瑾然的面前说我怀孕的事情,我不想用孩子绑住一个心不在我的男人;但换句话说,只要他心还在我身上,不用孩子。他同样也不会离开我。”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和玉瑾然那独特的气急败坏嗓音:“杨若兮,你怎么走都不叫我一声,我看你都没吃什么东西,你就不觉得饿得慌吗?”
杨谨会心一笑:“若兮。看来他心的确在你身上,只是反应稍微慢了一些而已。”说罢,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既然你不想让他知道你有孕在身的事情,那我先去帮你给洪大夫说一声。”
杨谨前脚刚走,玉瑾然臭着一张脸就从小径拐角处钻了出来,嘟着嘴:“杨若兮,我都还没吃饱。”
“没吃饱你不会留在那儿和你的‘岳兄弟’痛快的吃喝吗?”杨若兮折了身旁的一根小树枝,一小节一小节的掰断,扔掉。
玉瑾然明显的一怔,对啊,为什么他明明和岳仁可相谈甚欢的,转眼没见着杨若兮后顿时就觉得心里空出了一个裂缝,再和岳仁可说话时就开始心不在焉起来,这才匆匆跟着跑了出来。
“爷这不是怕你又不声不响跑了吗?”明显的心虚了。
杨若兮不过是慢走了两步等着玉瑾然靠近,瞬时便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胃里立刻开始翻腾,忙捂着胸口蹙眉往前疾走两步,紧紧闭着嘴想让这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你怎么了?”玉瑾然发现了杨若兮的异状,跟着大步追了上来,伸手一捞,就将杨若兮捞到了身边。
“我……”杨若兮用力推了下玉瑾然没推动,鼻间又全是他身上的酒味儿,哪里还忍得住,直接扶着他的手臂就弯腰哇哇吐了起来。
散发着馊臭味道的呕吐物落在石板路上飞溅开来,两人的衣裳下摆和鞋子上顿时都沾了不少。
玉瑾然浑身僵硬的看着杨若兮吐出了一大滩东西,感觉比她今天喝的甜粥、吃的饭菜起码多了一半都不止,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东西可吐。
吐得差不多的杨若兮就像是将精气神也给吐没了,也不管正和玉瑾然生气呢,恹恹的挂在他手臂上,上半身的重量全都交给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