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后宝儿顺利降生,白白胖胖长相喜人的样子怎么看都和人高马大的顾顺没什么相似。倒是那双圆亮的杏眼像及了玉瑾然;加上顾顺知道明珠同他不是第一次,玉瑾然可能被人多了纯阳身,越发怀疑起宝儿的身世来;以至于根本不准明珠教宝儿唤他一声“爹”,平日里在外也是以奴仆自居。
而明珠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在全是庄户人家的乡下,不愁吃穿,自然就想着娇惯些孩子,养成了宝儿任性张狂的性子,越发让顾顺不喜。若不是明珠自己一直保持着不错的相貌身材,娘俩估计还不知道被顾顺给丢到什么地方。
两年前玉瑾然进京时顾顺便想着幽州诸多产业要是就那么丢下来不知道有多可惜,只好忍痛拒绝了玉瑾然的命令,留在幽州自由自在的做他的土皇帝。守着各项产业肥得流油。在心里不知道骂了顾妈妈等人多少次傻子。
去年,玉瑾然封侯、游冥封太子的消息传过去,他这才意识到手中挥霍的钱财并非他所有,要是有朝一日玉瑾然想起来要拿回去整治怎么办?于是他一面拖延时间,一面积极寻找买主尽量卖掉手中所有能换现银的产业。
再后来,他知道了玉瑾然即将奉旨成婚,又听说太子对嘉义侯关照有加,想起玉瑾然背后的玉府。玉瑾然那可怕的奇怪恐女症他同样心知肚明,自然便以为玉瑾然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生育他的子嗣,只是可惜了二品侯爵的世袭爵位和玉家那富可敌国的财富。
这时节他便想起了那个被他认定是玉瑾然下种的宝儿,丢开了身边的各色妓/女,顾顺和明珠一拍即合,当即便决定一起上京,为此顾顺还专程去了和幽州相隔的外邦寻了个“高人”,为宝儿在胸口处黏上了艾家独有的血脉标志七星痣。
一切看来都是这么的顺利,顾顺也便依了明珠所言,忍着恶心牵了衣襟蹭上了马车,冲着玉瑾然和顾小和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看你能拽得了多久,今后这一切还不就是老爷我儿子的。”
“是吗?可我刚才看着顾管家你的儿子像个跟屁虫似的只知道抱玉少的大腿啊?”车内的明珠感觉到马车启动,知晓这是要往院子里回去,忍不住就不屑的嗤道。
顾顺一呆,随即笑道:“明珠这是怎么了,老爷我难道就顾小和那一个只知道做奴婢的儿子?这儿……”
话还没说话,马车内的明珠狠狠的咳嗽了两声,阻止了他在宝儿面前提起此事,说真的,明珠还真的希望宝儿就是玉瑾然的亲生儿子,但她同时也清楚这不是事实。可爱的小孩子几乎全都长得一副模样,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宝儿的五官渐渐长开,圆圆的眼睛有往三角形提拉的趋势,还有那双耳朵、那张嘴,怎么看都和顾顺有七八分相似。
玉瑾然和顾小和来到十字街口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出来得太早,除了街口有两个小贩兜售满头清粥之外便是各色小轿、马车,匆匆的往宫门方向涌去。
“少爷,我们往哪去?”顾小和也傻了眼,他一向是玉瑾然指哪打哪,可现在要往哪打?
“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玉瑾然一瞪眼,身子缩到马车内抱着手臂打起了盹儿,他倒是要看看杨若兮是不是和段皓庭结伴前来的,那女人简直太胆大包天了,看他不好好收拾她们一顿。
“啊?”顾小和苦着脸赶着马车停在了珠宝店门口,承受着从这里路过的无数人诧异的眼神。
卯时末,珠宝店的店门总算是在顾小和的千呼万唤下打开了一道小门,顾小和连忙掀了车帘问玉瑾然是否下车。
谁知道打定主意要亲眼见证杨若兮和段皓庭“不规矩”的玉瑾然直接挥挥手:“你要是冷就先进去,爷觉着这儿挺好的,正好能欣赏下风景。”
还好顾小和早已习惯他偶尔的莫名其妙,不像那开店门的小二惊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放着温暖的店里不去在这门口吹冷风?明明鼻头都冻得通红还欣赏风景?天知道十字街口商铺林立的有什么风景可观赏。
玉瑾然倒是没欣赏太久的风景就见着艾敬轩和游冥两个衣着低调的一路说着什么步行而来,忙从马车内跳了下来。
游冥正专心听艾敬轩说青州矿场的事情,被突然窜出来的玉瑾然吓了一跳,抬头又见着他通红的双眼、通红的鼻头,不由讶道:“瑾然你哭了?”
“谁哭了?谁哭谁是王八蛋。”玉瑾然微微扬头很是笃定的回了一句,那神情大有欲盖弥彰之嫌。
“你也上朝回来?”艾敬轩是特意到宫门口等游冥下朝出来的,见着玉瑾然出现在此地下意识看了看天空,结果没见着太阳从西边钻出来啊?
“他会上朝?”游冥应声嗤道:“父皇可不想好好的开年早朝就被他胡搅蛮缠给破坏掉了。”
“你们都来了,姓段的呢?”玉瑾然拉了拉袍袖,又瞅了一眼路口。
“这天气铺子都要辰时才开档,段公子这么早来干什么?”游冥横了玉瑾然一眼,微微蹙眉,这小子的礼仪真是太有待加强了。
“太子殿下,方才我正要说到段公子的事情。”艾敬轩也扫了一眼想找人干架的玉瑾然一眼,“青州矿上出现了那等奇石段公子还怎么坐得住,自然是连夜出城回青州了,不然昨儿也不会那么忙着托人找了我来铺内商量今年的玉石供应量。”
“什么?你是说姓段的昨儿走了!”一旁的玉瑾然立马炸了毛,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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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翁婿大战
“你是说段皓庭昨儿就离京了!”玉瑾然不甘心的拉着艾敬轩的衣袖,期待自己刚才只是幻听。
“怎么?”艾敬轩不明所以的摸了摸下巴,“你不是一直看不惯人家吗?人家说走就走了你怎么还舍不得了?当真是相爱相杀么?”
“去你的相爱相杀!”玉瑾然只觉得满脑子轰隆隆作响:杨若兮和段皓庭私奔了!丢下玉瑾然不要和个臭商人私奔了!
游冥和艾敬轩多精明的人啊,立马就发现了玉瑾然不对劲,瞧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了起来,一左一右的伸手架住了他的腋下,“走吧,有事情进去再说!”
玉瑾然这时候只觉得一股火在心头蹭蹭蹭往上窜,“她竟然还敢说什么‘腾位置’,奸夫淫妇,爷杀了他们去!”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后,玉瑾然挣脱了游冥二人的钳制,直接用手臂敲断了马车一边车辕,扯了一匹马就飞身跳了上去,狠狠一鞭子挥了出去,朝着出城往青州的方向就奔了去。
“这是怎么啦?”呆滞的艾敬轩被玉瑾然那目眦欲裂的样子吓坏了。
“还问怎么了,赶紧追啊!”游冥冲着身后方向做了个手势,立马就有人窜了出来,“立刻让人跟上嘉义侯,给本殿下和艾公子牵快马来。”
这方的异动很快被人觉察,但大家几乎全都是刚刚从早朝上散会出来的,一个个都被顺和帝或是斥责或是安排了一大堆事情,也没那精力来凑热闹。只有杨逸杰父子对视了一眼,指挥着春生赶着马车进了一条小巷道。
玉瑾然虽说盛怒狂奔,他选择的却是一条需要绕一条大街才能出城的石板道,而且马背上连个马鞍都没有,就算玉瑾然马术再好,用来拉马车的马儿也没办法胜任快速长途的奔跑;杨逸杰算得恰好,待得杨家的马车出了北城门不远处便见着玉瑾然站在地上踢着前脚跪在地上的马儿,可怜的马儿不住惨叫着。似乎在诉说他的冤屈。
“嘉义侯,冲着一匹马撒气才能显示你的威风吗?”杨家的马车无声无息的停在玉瑾然身后丈余地,杨逸杰掀了车帘施施然的在春生搀扶下跳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出现在爷面前?”玉瑾然见着杨逸杰这样子心火更甚,腰间的鞭子握在手中竟然毫不客气的就挥了出去。
春生一个大步上前,轻易的便将鞭梢抓在了手中,看向了身后两位主子。
“思睿,你告诉他。是他不该出现在我们爷俩面前还是我们不该出现在他面前。”杨逸杰一张儒雅的面孔收敛了平日那漫不经心的微笑,细长的凤眸危险得眯起,无端的让玉瑾然生出一丝心虚来。
杨思睿往马车后面看了看,扬了扬眉:“要是咱们爷俩就这么说了岂不是有以多欺少之嫌?不如等中人来评判下是非过错吧。”
杨思睿等的中人无非就是游冥和艾敬轩二人,见着丈人和女婿这幅大眼瞪小眼仇敌似的相对,游冥只觉得头晕,今早杨逸杰父子在朝堂上帮着他舌战群雄的样子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精彩万分。可此时和他们父子对上的是自己亲侄子,这样怎么办?
“都是一家子怎么弄得剑拔弩张的多不好看?不如回府让若兮弄几个好菜大家坐下来慢慢说。”艾敬轩真的不知道自己这表弟发的什么疯,可怎么着你也不能对着老丈人挥鞭子不是?要是杨若兮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