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照着颜舜华的吩咐,挖了一勺蔗糖,连铜勺子一起架在火炉子上炙烤,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勺子里便兹兹冒着甜汽,勺子里头的蔗糖已是烤的熟透,汩汩冒着烟,空气里飘荡着一丝似苦似甜的味道。
见勺子里的蔗糖已全然化开。颜舜华便找来一块干净的青石板,让腊梅将那冒着滚烫的糖汽的化开了的蔗糖一滴不剩的倒在青石板上,只听“兹”的一声。眨眼的功夫,那倒在青石板上的蔗糖已经结了皮,又等得一会再用手触摸却是已然变得结实。
腊梅好奇的将那结成快的黑色蔗糖从青石板上揭下来,用手取了一点放入嘴里一尝,砸吧砸吧嘴:“这味好特别。又苦又甜,一股子怪味。”
颜舜华点点头,又指挥腊梅赶紧烧了锅开水,并将那黑蔗糖块取了一半,搅了面糊,待得水烧开。腊梅快速的将面糊搅入锅里,又按着颜舜华所说,打了两个鸡蛋。洒了蛋花入锅。
待做完这一切,腊梅忍不住又拿起一块黑蔗糖快放到嘴里,只觉在苦味与甜味之外,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绕在舌尖。
那边,颜舜华却已是催促腊梅将这黑蔗糖蛋花面汤盛上一瓷碗。放到托盘里赶紧送到书院去。
腊梅依言做了,端起托盘临走时。又特特将那剩下的半块黑蔗糖块放在托盘上,意犹未尽的冲颜舜华道:“这东西味道真怪,但却很好吃,叫什么名字?”
这是第一世时,颜舜华的祖母常用的土方子,好像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名字。颜舜华看着那蔗糖黑乎乎的一块,索性给它随口安了个名:“叫黑焦。”
腊梅看了看托盘中那块黑黑的蔗糖块,确实是黑黑的样子,有着烤焦了的味道,叫黑焦倒也合适。
因了时间紧急,又有颜舜华在一旁催促,腊梅与颜舜华两人走得都很急。
很快,到了钱多福所躺的屋子内。
颜舜华听见里头有轻微的争执声,听着倒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她心里不免猜测,这该是哥哥口中平安去请的大夫。
腊梅已是提步二人,颜舜华紧跟其后。
屋里头确实有一个老大夫,那老大夫须发皆白,皮肤却是泛着红润,精神气也十分好,穿着一身右紝的白麻衣,身旁放着一个药箱子。
老大夫正在与李牧之争执,他手抚着须发,面上带着嘲讽的笑:“都传李先生乃是博学之人,今日老夫看来,李先生却是徒有虚名。饶是你那学生华哥如何的聪慧异常,那说破天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小孩子的话语李先生却是当了真,挡着老夫不让喂这钱家少年郎参片……”
腊梅有点怔然,是啊!这黑咕隆咚的一碗糖,哪里比得上参片有用。自己这是怎么了,竟是眼前这华哥说一句,自己听一句。好似魔怔一般!
腊梅疑惑的看了一眼颜舜华,见她精致的五官上毫无表情,饶是如此,却也觉得越看越想看。
对了,定是因眼前这小哥长得过于引人的缘故。
颜舜华冲李牧之行了个礼,又冲那名老大夫行了个礼,也不等他们反应,冲腊梅招招手,向钱多福的床榻处走去!
榻上的钱多福因了适才被灌了一碗糖盐水的缘故,看起来气色好上一点,虽然依然苍白的厉害。
颜舜华招呼了哥哥颜致远,又回头望了一眼张正见:“张同窗,可否移步过来帮下忙?”
张正见一愣,面上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冷着声道:“你说!”
颜舜华也不在意张正见的态度:“你与我哥一道,一个将钱同窗扶起上半身子并给他依靠,一个上前掰开钱同窗的嘴。”
见两人依言做了,颜舜华又转身冲腊梅道:“腊梅姐姐,你喂他喝吧!”
腊梅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忙照着颜舜华的话做了……
那边有同窗出口说:“之前就是因为喝了你的双花露,钱同窗才变得这样,你眼下又搞什么名堂,莫不是想要钱同窗的命不成?”
李牧之听了,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轻喝了一声:“周明扬!”
那叫周明扬的同窗便不满的住了嘴。
那老大夫却是上了心,追问道:“这事莫道有隐情,莫不是下了厉药?这位钱小哥之前吃的什么?”
屋子里议论纷纷。
耳边听的下药两字,腊梅手一抖。
颜舜华伸手拍拍腊梅,轻声道:“无妨,你继续喂就是!”
老先生说了一通,问了一通,无非是指责李牧之徒有虚名,不顾学生死活不给学生吃参片,又怀疑这里头有隐情,要一探究竟。
李牧之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的平安。请哪个大夫不好,偏偏要请这位难缠的“仙医”。
平安则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
眼见一碗的面汤快见底了,颜舜华轻声道:“可以了……”
腊梅便停住喂食的动作。
颜舜华回头望一眼李牧之:“先生,参片呢?”
那正喋喋不休的老大夫闻言,惊诧连连:“你这小孩简直是胡闹,先头交代你先生不让含参片,怎么眼下又要含了?”
李牧之也是一脸莫名,但还是指了指参片所在的位置。
颜舜华暂不理会老者,伸手拿起屋子一角放置的参片,取出两片,递给腊梅,腊梅又将参片放到钱多福口里。
那名老大夫见颜舜华不理他,脸上涨红:“你这小儿,怎么不说,这是何缘故。”顿了顿,又抚摸着已经全白的胡须,“你可听过老夫的名号?”
颜舜华正神情专注的望着躺在床榻上的钱多福,当下并没有理会老大夫。
那老大夫一生气,吹得胡子一跳一跳的,倒引得屋内一干学生想发笑。那老大夫瞧了忍俊不禁的学生,又瞧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李牧之,当下更是气了,那胡子更是一跳一跳的……
老大夫正想说出自己的名号,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一跳,不想却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悠悠的声音。
“我好口渴,水!”
这声音是钱多福的!
老大夫不觉一愣,暗暗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自己刚来时,这床榻上的小娃一副要去西天极乐世界的情形,这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却是会说话了而且听声音好似活过来了?”
第五十三章 主仆闲谈
老大夫是打听过,也观察过的,床榻上的小哥并没有喝过什么药,只是喝了那又甜又咸的怪水,喝了那一碗黑黑的泛着焦糊味道的面汤。可是,眼下怎么看着,这钱家小哥却是已经缓过气来了?
这边颜舜华一听到钱多福要水喝,就赶紧冲李牧之道:“先生,可找人再去冲些糖盐水来。”
李牧之见到钱多福有好转,原来提着的心不觉放下些,赶紧冲助教们道:“快去冲来!”
便有助教“唉”了一声快速去了前院。
颜舜华在后头叮嘱道:“这回只放一勺糖一勺盐就是!”
屋子里有人小声的议论,也有人怕助教们没有听清颜舜华的话,忙着跑到前院去传话。
一会儿的功夫,糖盐水被助教们端来了。
钱多福情况已有好转,不需要再强行掰开他的嘴,灌下去。张正见从钱多福身后架着他,颜致远则端起盛满糖盐水的送至钱多福嘴边。
当下,钱多福自己将嘴凑到碗沿处,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
很快,一碗糖盐水已经见底了。
颜舜华轻声询问:“可还能喝?”这闹肚脱水的紧急处理就是要快速补充水分与保暖。她说完回头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同窗,“谁去为钱同窗寻个衣服来。”
那叫周明扬的同窗应了一声去了。
钱多福又喝了一碗糖盐水。
周明扬将衣服拿来:“华哥,要给他穿?”
颜舜华点点头。
周明扬依言给钱多福披上衣服,心里面十分复杂。先头里出下巴豆主意的正是钱多福,当时周明扬念着颜舜华才大病好没多久,年纪小又身子弱,出言劝过钱多福。只是,钱多福却是不听。
如今。钱多福闹肚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当真是老话说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是这报应来得未免也太快。
钱多福一口气喝下几大碗糖盐水后,颜舜华又重新让他含上参片,轻声冲哥哥颜致远与张正见道:“让他还躺着休息吧!”
颜致远与张正见点点头,帮着钱多福重新躺下。
钱多福因了闹肚身子发虚的眼前都是花的,迷迷糊糊只受着摆布而毫无反抗之力。
“华哥!”颜致远轻声唤一声颜舜华,见颜舜华回望自己,忙用眼睛示意。
颜舜华顺着颜致远的目光一望,不觉松了口气。
原来……那钱多福的裤子湿了……
这也就意味着。钱多福的闹肚已经无大碍了……
她望着张正见与颜致远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声张。
一直密切注视颜舜华的李牧之瞧见了她与颜致远之间的互动,心下好奇。走上前一望,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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