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着清凉台走了一圈,发现可以从西面的窗台进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洛云卿终于爬进来,上了清凉台二楼。
哇,好多书啊,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看守的宫人趴在桌上睡着了,她点了灯烛开始找书。
光线很暗,烛光的亮度很有限,她快速地扫了一排,眼睛就干涩得厉害,痛死了。
这么多排的书架,圣寿宴散了也扫不完,看来要再来一次。
又扫了一排,她眼睛痛、脖子酸,便一屁股坐在桌前,歇会儿。
咦,桌上有一摞书,她随手翻了翻,最下面的一本名为《宫词》,封面却很不正经,是春宫图。
洛云卿以为这本书是淫秽的诗词,却不是,每页都是逼真而火辣的春宫图,九九八十一式,招招详尽、真切,令人脸红心跳。
她快速翻完,“啪”地合上,呼出一口气。
却发觉,身后好像有人。
她心神一凛,不敢转身,全身僵硬了。
一只手抚上她的肩,仿佛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鬼手,毛骨悚然,令人魂飞魄散。
她失声尖叫,那只手捂住她的嘴,她剧烈地挣扎,却看见一绺熟悉的银发。
是苏惊澜?
洛云卿掰开手,转过身,见他淡淡含笑,恍然大悟:他故意吓她的!
“你做什么吓我?”她挥拳打他,撒娇道,“吓死我了……你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苏惊澜蹙眉。
“反正你要补偿我。”
“如何补偿?”
“我想到了再告诉你。现在先抱我。”她靠在他肩头。
苏惊澜依言搂着她,“?来这里做什么?”
洛云卿心尖一颤,“圣寿宴又没我什么事,就到处走走,就走到了这里。”
“清凉台是宫中禁地,你怎么进来的?”
“我从西边的窗台爬进来的。”
“倘若被发现,不斩首也要杖一百。”他眸光一闪,“再者,清凉台闹鬼,你不知道吗?”
“闹鬼?”她顿时觉得这里鬼气森森,“我又不是宫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对了,为什么闹鬼?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苏惊澜说,先皇的一个妃子与侍卫私通,时常在清凉台幽会,也就是在这个房间。有一次,他们正行苟且之事,被先皇逮个正着,当晚,二人被赐死在这里。男的大卸八块,女的绞死,他们死得很惨,鬼魂盘旋在清凉台不肯离去。
先皇下令,封了清凉台,不许任何人靠近。
当今齐皇登基后,撤了封令,但还是很少人有胆子靠近,因为,自从清凉台死了人之后,有不少宫人在夜里听见里面有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哭声等各种奇怪的声音。
洛云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觉得黑暗的角落里藏着鬼,“赶紧走吧。”
“我在,怕什么。”苏惊澜承受着她整个人的重量,“既然来了,你我便在这里幽会,或者效法前朝的妃子和侍卫,行苟且之事……”
“你疯了不成。”她死死地抱着他,“快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待这里。”
“骗你的,根本没有闹鬼。”
“你又骗我。”她娇嗔,捏扯他的脸颊。
他拿起她看的那本书,“方才你看得津津有味,是什么书?”
洛云卿连忙抢书,“不好看,别看。”
苏惊澜把手举得高高的,“《宫词》,春宫图?”
她奋力去抢,就是够不着。
他翻了几页,竟然也津津有味地看起来,“这是本好书。”
“你是国师,怎么能看这种黄书?”
“方才你看得入迷,都没察觉有人来了,可见你心里定是怨怪我。”
“哪有。”她窘迫得耳根发热。
苏惊澜抬起她的下颌,清冷地看她。
洛云卿被他瞧得不自在,别开脸,却被他移回来,凉凉的唇就贴上来了。
她抱住他,沉醉于他温柔的吻。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耳窝、雪颈,痒痒的,麻麻的,她难耐地爱抚他,他将她抱到案上,吻越发狂热起来。
有人上来!
他抱着她飞上房梁,这时,看守的宫人拿着烛台进来,找遍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苏惊澜坐在房梁上,她趴在他身上,正好唇对着唇。
这危急时刻,他竟然含吻她的唇,逗弄她,津津有味地品尝她的甜美。
洛云卿瞪他,用眼神示意他停止,他非但不听,还加大了力度,非要弄出声响似的。
**偷情会被发现不?
☆、不辞冰雪为卿热(十八)
未免他旧病复发,洛云卿温柔地吻他、爱抚他的身躯,循序渐进,仿佛弹奏一曲,从开初的抒情慢慢发展到激昂。舒悫鹉琻
苏惊澜揉抚她的侧腰,慢慢往下游滑,揉着那团弹性的柔软,猛地翻身,反守为攻。
“这样好吗?”她担忧地问。
“照你这样,天都亮了。”
他吮*吸她柔软上的粉红草莓,她如遭电击,刺激得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砝。
酥麻的激流流遍全身,化成一簇簇的火苗,烧着她,烤着她,她感觉浑身滚烫,只有他才能浇灭她身心内外的火,便紧紧地抓着他,靠着他。
他又胀又痛,身躯紧绷如弦,好像稍微一动就会绷裂。他需要一处如水柔软供他驰骋,他渴望与她融为一体,他喜欢这样的紧密相缠……如箭在弦,他沉下腰身,慢慢挤入,突然,心剧烈地跳起来……
痛,啃噬着他的身躯,蚕食着他的意志逶。
苏惊澜忍了又忍,终究无力继续,倒下来。
洛云卿慌了,担心得快哭了,“是不是很疼?”
他的眉心紧紧拧着,皱成一团,忍着剧痛,说不出半个字。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陪着他,度过这煎熬的时刻,度过漫漫长夜。
————
九华殿。
苏惊澜对齐皇说,有一法可以令三个刺客供出幕后主使。
三个刺客依次、单独进殿,苏惊澜对他们说了一番相同的话:
你有家人、亲朋,你希望他们被你连累而无辜丧命吗?倘若今日你说了违心之言,没有供出指使你的主谋,那么,在你死后,他必定杀光你的家人、亲朋,除去后患。倘若你供出主谋,主谋得到应有的惩处,即使你死了,你的家人、亲朋也不会有事,会好好活着。因此,你务必想清楚了再回答。
第一个刺客,苏惊澜说:
只要你供出幕后主谋,陛下便网开一面,赦免你的死罪。指使你的人是谁?
第二个刺客,苏惊澜说:
只要你供出幕后主谋,陛下便网开一面,不牵连你的家人、亲朋。指使你的人是谁?
第三个刺客,苏惊澜问:指使你的人是谁?
三个刺客的供词,一模一样。
二皇子,萧纲。
三个刺客押回牢房,齐皇浑浊的眼眸微微地收缩,杀气弥漫。
“陛下,不同的威逼利诱,三人的供词却都一样,可信。”苏惊澜心想,云卿想出来的办法还挺管用。
“依国师之见,如何处置二皇子?”
“行刺陛下,犯上作乱,依律当斩。”
齐皇扶额,似乎拿不定主意。
苏惊澜缓缓道:“二殿下只是一时糊涂,且陛下龙体无恙,可将二殿下贬为庶人,驱出京城,永世不得入京。”
齐皇叹气,“照国师的意思办吧。”
————
二皇子萧纲不服,在天牢大喊冤枉,喊着要见父皇。
所有人都以为秦贵妃会为了儿子向陛下求情,可是,她没有,安之若素地待在寝殿。
直至圣旨颁下、萧纲被驱出建康城,她都没有踏出殿门半步。
同日,萧综、萧昭出狱,齐皇赦免了他们的罪。
这几日,齐皇没有来芙蓉花馆,洛云卿落得轻松自在。
夜里,苏惊澜提起萧纲,微凝的眉宇似有轻愁,“二皇子拒不认罪,离京之时仍然大喊冤枉。”
“如此情形,有两种可能,其一,他真的是冤枉的;其二,他死不悔改,死不认罪。”她盯着他的眼眸,“你觉得他是无辜的?”
“圣旨已下,再无转圜的余地,二皇子不肯认罪,只怕真的是无辜的。”
 ?;“如若他是无辜的,那幕后主谋是谁?”
“贡粉一案的幕后主谋是二皇,太子和三皇子理应猜得到。”
洛云卿眸光一转,“你意思是,这一次,太子和三皇子合谋复仇,摆了二皇子一道?”
苏惊澜目色清凉,“如若真的是他们,那么这一局,当真是天衣无缝。”
她想了想,觉得这件事的真相很难浮出水面。
虽然二皇子萧纲获罪,但秦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仍然稳固。
这便是她没有为儿子求情的原因,这便是她的聪明之处。
三月十八是齐皇六十圣寿,沈皇后全力操办圣寿宴。
齐皇问洛云卿想不想进宫参加圣寿宴,她说想见识、见识,还说为他备了一份寿礼,到时要亲自献给他。他欣喜万分,要封她为德妃,她连忙婉拒,声称以国师的侍从进宫便可。
圣寿这日,安总管早早地接她进宫,安排她在海棠春阁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