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首诗了,“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是这首诗?”
他点头,她笑道:“奶娘说,这首诗是我娘最喜欢的诗,有一日,奶娘想起这首诗,便找人写出来,还特意装裱,挂在铺子里。”
鬼面狐狸站起身,陷入了沉思。
**二更奉上,卿儿能逃出魔爪吗?谢谢13545388688的红包,么么哒。
☆、美如妖邪
“名字里有‘卿’这个字的,建康城有不少人吧,那不是有很多人与这本书有关?”洛云卿觉得好笑。舒悫鹉琻
“建康城里,只有你一人名字里有‘卿’。”
“不会吧。”
“你娘最喜欢的诗里有‘卿’字,更说明你与《长生诀》有关,是关键之人。”他笃定道。
她无语了,这样解释也行?
鬼面狐狸盯住她,目光森凛,“你家经营酒楼、玉器、金器,人脉广,接触的人多,打听消息很容易。若你不尽心找书,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和你家人。”
洛云卿只能暂时答应他。
这都是什么事啊,摊上这样的人,就像贴上狗皮膏*药,脱不了身了。
他又道:“你和萧胤有交情,可以寻机试探他,从他身上打探消息。”
“他知道《长生诀》?”
“他也在找这本书。”
洛云卿心中嘀咕,萧胤找这本书做什么?献给齐皇?
————
洛云卿不知怎么会回府的,只知道那个鬼面狐狸伸指一戳自己的胸部,她就晕了。而且,她醒来时已在寝榻上,墨香也在府里,根本不记得曾经昏迷过一阵子。
太诡异了。
这建康城,当真是无奇不有,先有一个吸女子之血的绝世美男国师,再来一个找《长生诀》的鬼面狐狸,怎么什么事都摊上她了?
一定是流年不利!
因此,她去了一趟水月观音庙,求观音大士保佑,驱除霉运邪灵,保佑她出入平安、身体健康。
秀娘陪着她来的,离开时,秀娘去茅房,她便在前庭等。
忽有一个尼姑行至洛云卿面前,说住持有请。
“我不认识你们住持,有什么事?”
“施主去了便知。”尼姑双手合十。
“我奶娘去了茅房,等她来了,我和她一起去见你们住持。”洛云卿觉得此事甚为蹊跷。
“贫尼吩咐人在此处等你奶娘,施主请先随贫尼来。”尼姑坚持道。
洛云卿犹豫半瞬,便随尼姑走了。
水月观音庙颇大,大殿后面有三进,来到最后一进的禅房。
禅房很大,却很空旷,布置得相当雅致古朴。
尼姑带她往里走,在一道细绢云屏前止步,“施主请往里走。”
说罢,尼姑后退离去。
洛云卿愈发觉得古怪,然而,已来到这里,就随机应变吧。
细娟云屏后是一张古雅的矮榻,榻上坐着一人,正在打坐。
她吃惊,他怎么在这里?水月观音庙里都是尼姑,他堂堂国师,不在无极观,在这里做什么?
苏惊澜双腿交叠,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处,双目闭着,三千银发静静地垂落,仿佛一袭雪色莹莹的鲛绡披在头上,衬托出那张美如妖邪、美得动人心魄的俊脸。
“国师。”她不知为什么,无端地心跳加速。
“嗯。”他仍然闭目,声线轻缓。
“国师找我,有事吗?”洛云卿想过去,离他近一些,却又克制住那股冲动。
“过来。”苏惊澜低低道。
**国师驾到,喜欢的妹纸还不赶紧来扑倒?哇咔咔……
☆、喜怒无常
这是一句魔咒。舒悫鹉琻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坐在榻上,心砰砰地跳,她好像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他微微睁目,拉她的手,食指轻搭她的手脉,双目又阖上了。
洛云卿心中嘀咕,他叫自己来,是关心她的身子吗?
想到此,她如饮甘醴,眼角眉梢不自觉地滑出一抹微笑。
过了半瞬,苏惊澜放开她的手,继续打坐,没让她走,也不跟她说话,当她空气似的。
她忽然想起,奶娘提过,国师看中的女子只吸血一次,而自己,他已吸了两次,算是破例了。看来,他不会再吸自己的血,今日他在水月观音庙,得知她来许愿,便叫她来把脉,看她身子是否比前阵子好。
一定是这样的!
禅房寂静得好像掉一根青丝都听得见声响。
过了片刻,洛云卿终于问道:“国师为什么吸我的血两次?”
宁静得仿佛房中并没有人。
“国师大人为什么吸人血?是不是身患重病?”
“国师大人为什么这么白?是因为有病吗?”
她有很多疑问,想知道答案,想了解他这个人。
他静坐如石雕,像是圆寂了,脸上的白妆白得可怖,像是吸人血的僵尸,却又不失细腻、邪魅,仿佛他精致、阴柔的五官和雪白、透明的肤色天生就适合白妆,美得惊天动地。
忽然,苏惊澜睁眸,清亮、深邃的眼眸冷寂如枯木;下一瞬,他的右掌轻缓地推出,正中她的心口。顷刻间,她往后飞去,仿若一块丝帕往后飞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看似轻柔之极的举动,实则内灌两成功力。
即使只是一成功力,也足以令她飞出去。
洛云卿觉得心口剧痛,痛得眼冒金星,气血翻腾,呕出一口腥甜的血。
因为她说了那些话,他动怒了?
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她想平息五脏六腑的翻腾,但越来越厉害,终于,她支撑不住,软倒下来,失去了知觉。
苏惊澜起身走去,抱起她,将她放在榻上,食指对着她的心口,瞬间便有白色烟雾升腾而起。
过了半晌,他收回手,静静地凝视她。
她的小脸白皙如净瓷,雪白的瓷光缓缓流转,纯澈如月下清泉,清滟如水上芙蓉。
他伸手抚触她的腮,慢慢往上,摩挲光洁的额头,接着顺着挺直的鼻梁往下,停留于唇瓣。
她的唇瓣,柔软如绡纱,粉嫩似花瓣。
他摩挲她的唇,丝丝温热从指尖传至心间。
许久,许久……
洛云卿觉得痒痒的,慢慢苏醒过来,看见他站在窗前。
那雪白身影,那长发及腰,那清湛身姿,那神祗般的气质,那遗世而独立的清冷,天下无双,绝无仅有。
她痴痴地看他,良久才回神。
“国师大人。”
“你没事了,走吧。”
她站起身,五脏六腑确实安静了,和以往一样。
应该是他给她输了内力。
洛云卿想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咬咬牙,快步离去。
苏惊澜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风化千年的石雕,宽大的衣袂垂落如云,冻住了似的。
**二更来啦,喜欢国师的妹纸要多多支持哟~~
☆、新鲜台词
施展打听到,萧胤时常在巳时去松鹤茶楼品茗。舒悫鹉琻
连续四日,洛云卿在松鹤茶楼守株待兔,终于守到他现身。
她坐在二楼临街的桌子,视野极佳,是他常坐的位子。虽然他并没有预订这桌,但掌柜总会为他留着。她费了不少唇舌,掌柜才答应让她坐。
萧胤一上二楼,便看见自己的位子被人占了。
她坐在那里,上着烟水罗衫,下系素雪轻罗百合裙,宛若一朵亭亭玉立的百合,冰清玉洁,娴雅贞静,一副与世无争、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她左手托腮,望着外面,清风拂开她的鬓发,纤巧、玉致的侧颜仿若完美无瑕的净瓷,瓷光莹莹,令人不忍亵玩。
“洛大小姐也喜欢松鹤茶楼的茶与糕点?”他坐在她对面,眉宇之间蕴着一丝笑意。
“听闻不错,便来尝尝。”洛云卿黛眉微挑,“萧公子也喜欢?”
“你坐了我的位子。”
“是吗?”她不以为然地反问,“你预定了这位子吗?”
萧胤扫了一眼桌上的一壶茶和三样糕点,叫来伙计,重新点了一壶茶,再点了一样糕点。
她望向远处,好像望天,又像只是随意看,一副不理他的冷淡模样。
她的发式很简单,朝云近香髻的两侧点缀着两颗碧玉珠,髻上系着粉绿丝带,两条长长的丝带飘垂下来,随风清扬,俏皮,灵动,清媚,与她的装束很是相称,是一种无雕无琢、清新自然的美,动人心魄。
洛云卿忽然转过头,迎上他赤*裸*裸的目光,他并不避开,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更加放肆地看她,颇有登徒浪子的意味。
“看够了吗?”她笑吟吟地问。
“看一辈子也看不够。”他的目光愈发邪肆、放荡起来,伸手抚触她放在桌上的莹白柔荑,缓缓摩挲,“洛大小姐,考虑得怎样?当我的女人,百利而无一害。”
“萧公子可以换点儿新鲜的台词吗?”她讥讽地笑,不紧不慢地抽出手。
“台词?”他笑道,“洛大小姐言辞犀利,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