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与君有染 完结+番外 (醉月吟风)
然而衣影翩跹,笑声泠泠,就像一只只小手向她伸来,偏要吸引她的注意。
她偏不注意!可是……
“洛姑娘,你瞧瞧我头上这根发簪。是公子从凉阈带回来的呢,盛京只此一支……”
“洛姑娘,你看看我这香粉如何?听说现在凉阈,只有公主才能用得上这种成色的香粉呢……”
“洛姑娘,还有香料……我记得婉玲说你对香料很有研究,你快帮我瞧瞧,我最适合哪一种?”
“洛姐姐,你瞧婉珑的那身雪絮连烟锦衣裙可是好看?公子单单给她买了一套,我们谁都没有……”
婉莹过来拉住她的手,撅起嘴,满脸不满。
婉珑的笑声恰到好处的传来,极开心,极动人,由不得她不看过去,却恰好看到婉珑好像弱不胜力,身子忽的一斜……飘舞的衣裙如流动的云,拂过的烟,起伏的雾,扬起又落下,归到一个雪色的怀抱中。
她的眼角猛的一跳……这到底是别院还是青楼?莫习,你也太……
莫习正抱着美人,笑得开怀。
偏偏婉莹又道:“公子还给姐姐也带了礼物,我们央了半天,可公子谁也不让看,还好姐姐终于回来了。姐姐,你……”
怎奈洛雯儿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挣开了她:“不稀罕!”
而后,三步变作两步,只一眨眼,便“咣”的一声进了门,将所有的热闹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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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笑声渐歇。
胡纶走上前,赶走了八朵花:“去……去去……”
八朵花很是不乐意,然而见千羽墨冷了脸,也只能对胡纶抱怨几句,便散了。
胡纶见主子眉目凝重,只盯着那扇关得紧紧的雕花门,不觉暗叹。
主子是怎么了?怎么一打见了那牵手的二人脑袋就好像被门夹了?平日的聪敏机智全用不上,只一味的办傻事。
先是逼着洛雯儿辞退白濂得罪了洛雯儿,又当场捅破了隔在二人之间的窗户纸,让所有人都尴尬,再把人家赚的银子全部没收,更是火上浇油,这会还弄了一群花花草草投怀送抱……主子这是想干什么啊?虽然说恨永远比爱长久,可是洛雯儿现在得把您恨成什么样?这深仇大恨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可是眼下他不能说,他觉得若是为了主子,还是让洛雯儿这么恨下去比较好。
于是他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主子,您瞧,天儿也不早了。御驾早该回了,宫里的娘娘们也该等急了……”
千羽墨不说话,只盯着门,攥紧了拳。
胡纶的目光便落在那斜搁在扶手边的拳头上。
他注意到了,主子自打下车,这拳头就没展开过,都说是给洛雯儿带的礼物,谁也不让看,可是保护得这般紧要,却换来人家的一句“不稀罕”,真是……
主子忽然起身,再不回头,打头里走去。
路过秋水湖时,主子的敞袖忽的一扬……
他以为就要有什么东西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水中,溅起“叮咚”一声脆响。
然而,什么也没有……
☆、220一家有女
更新时间:2013-04-13
这场冷战的时间有点长,长得让胡纶觉得春天都布满了霜花,即便入了夏,仍是冷意瑟瑟。
千羽墨初时依旧经常去天香楼,然而洛雯儿视他为透明,不过若是叫吃食还是会送上来的,谁让当初有过约定呢?
于是按照约定,天香楼每月的进账皆要三七开,每旬一结。这方面千羽墨一点不含糊,还总会找出各种理由将洛雯儿剩下的三成再刮去一层。
每当看到主子似笑非笑,振振有词,聪明睿智尽情展现,而洛雯儿则是咬牙切齿,却不肯吭声,只任他宰割时,胡纶心里就叫苦,这俩人估计真是没法缓和了。可是,这不正好吗?
后来,除了“收账”,主子便很少去天香楼了,大多时间待在宫里,重又恢复了当初沉默是金的状态。他只好继续“自作聪明”,整日里猜主子的心思。但见主子开始时还摆弄那两个小木人儿,可是有一日,那两个小木人儿忽然不见了,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想,主子应是真的打算放手了,毕竟,那二人只是长得像而已,而梦妃,是从来不会让主子这么伤心落寞的。主子也终于明白,一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这段时间,洛雯儿的脾气有点糟,以往张妈她们还能跟她说上两句话,可是现在,那张脸绷得紧紧的,连赵益见了都觉得惊悚。
大家都认为洛雯儿定是被千羽墨的苛刻弄得心情烦乱,关键是任谁也没想到那个一向笑若春风的公子竟是这样一只不仅不拔毛还要狠狠啄人一口的铁公鸡。
现在天香楼内外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点燃了掌柜这个爆竹。好在洛雯儿从不对身边的人发火,可若是外面的人惹了她,结果可就不一样了。而且,即便惹的不是她,若是被她赶上了,更逢心情不好,那人便倒霉了。
其实,这件事千羽墨也知道,因为那日,恰恰是他最近一次“收账”的日子。
当时,天香楼宾客盈门,照例乱哄哄的。
洛雯儿将一旬的进账往千羽墨眼前一摆,任他取用,自己则懒得听他找各种理由进行“盘剥”,转身就下了楼。
过了没一会,外面更加热闹起来。
胡纶只见主子眉心一紧,仅是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唯大开的门扇在喧闹中晃悠。
待他赶下楼时,但见客人们都堆在门口,也不知在张望什么,口里有叫好的,也有不忿的。
他好容易挤到最里层,直接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像条虫子似的在地上蠕动,旁边站着洛雯儿,正在怒骂。
她语速太快,胡纶只能零星的拣出“卑鄙”、“无耻”、“下流”等极为抽象的词汇。
问了旁边人才知道,这个男人嗜酒成性,把家里的东西卖的卖,当的当,全换了酒钱,却是越喝越穷,越穷越喝。
家徒四壁,老婆连生了几个孩子,都落地就死了,只得了一个女儿,却是传不得宗接不得代的,好容易又生了个男孩,可生下来就是个傻子。
男人更是借酒浇愁,今儿个老婆的娘家人实在看不过去,留了两串钱,因为房子四处漏风,女人在月子里做下了病,要她请大夫瞧瞧。
可是娘家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拿了钱要去打酒喝。
女儿死活不让,他便给了女儿两耳光,打得孩子满脸是血。
可是孩子硬拖着他的腿,要他把钱给娘留下。
他怒了,夹着孩子冲到街上,说反正是个赔钱货,不如卖到青楼,省口饭,还能赚个三瓜俩枣贴补家用。
老婆又哭又喊的追上来,已是从街头闹到天香楼,正赶上天香楼的掌柜出来,好像认识那个小女孩,结果这两边就干上了。
胡纶定睛一瞧……此刻,小女孩的泪已是把脸上的血迹冲得差不多,他也认出来了,这不是冬至那日,洛雯儿“捡”的那个小丫头吗?叫什么……什么“妞妞”?
“……像你这种人,除了怨天尤人,除了打女人打孩子,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做什么?人渣!”
洛雯儿又狠狠的踹了地上的人一脚:“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的女人若是离了你,包准比现在活得好!生的孩子死了,生的儿子是傻子,都是你的错,你竟然还敢怪别人?”
再踹一脚:“你们现在就和离,我给你钱,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胡纶吓了一跳,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洛雯儿这是在干什么?
再看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还有的说,天香楼的掌柜怕是看上了这个拖油瓶的女人,所以要拆了人家两夫妻。
可是瞧瞧那个女人……就算曾经有什么姿色,如今面黄肌瘦的,早就没了人模样了。那说话的是什么眼光?什么心思?
而面对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那娘俩不干了,哭着扑到男人的身上,死活要做一家人。
胡纶看得头大,然而见男人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虽是瘦,可是个子挺高,绝非洛雯儿可以匹敌。
他不由得睇向仿似袖手旁观的主子……
恰好妞妞也看到了千羽墨,就像看到救星般扑了过去:“姐夫,姐夫,你别让姐姐拆散我们……”
姐夫?
众人惊愕。
又扑向洛雯儿,拽着她的袍角,哭得小脸花花:“姐姐,你别打我爹了,要打就打我吧,呜呜……”
姐姐?
众人再次惊愕。
“啪嗒”。
胡纶似听到一声脆响,回了头,正见白濂抓着剩下的盘子,嘴巴半张。
洛雯儿待不住了,转身便往回走。
正好路过千羽墨身边……
胡纶看见主子的唇动了动,似是要同她说话,可是她就好像没看到般,确切的讲,是看到了,而且清清楚楚,因为她堪堪绕过了他,走了……
这件事后,天香楼的掌柜是个女人的消息霎时传遍全城,进而传向无涯,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各国乃至元玦天朝扩散。
这年头,除了青楼的老鸨,出来做生意的女人寥寥无几,当然摆个小摊,赚个仨瓜俩枣的除外,而且还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妈妈,而像洛雯儿这般年轻,又将生意在短期内做得这么大,这么声名鹊起的,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而且谁都可以预见,天香楼钱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