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英一幅豁达的样子,道:“大姐是我姐姐,况且,她既然不放心孩子,托付给我,这是对我的信任,我很感动,所以帮她照顾孩子,也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了。”
她在外面都是顶着这幅大公无私的模样,很是感动了不少人。
当然由于齐侯府匡氏这个前车之鉴的缘故,也有一部分人对这个同样亲切和气同样由庶女爬到继室位置的简安英暂不发表意见,想着到底人如何,还要长久才看的出来,搞不好又是匡氏第二了——就像简安宁说的那样,齐侯府世子虽倒了大霉,但也给人敲响了警钟,以至于现在像匡氏这种外面一团和气私下阴损难以想像的人,还是让不少人有了警惕,算是有弊也有利。
李二娘虽对她喜当娘的婚姻生活有些同情,但特工出身所以向来多疑的她可不是那种轻易相信一个人怎么说就是怎么样的人,毕竟她很清楚,以简安英一介庶女的身份,能混到侯夫人这个身份,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所以她只是以己度人地想着要是她喜当娘肯定挺堵心的,因此同情简安英的处境,但若从简安英的出身出发,她还是知道简安英眼下这话,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不过她不会这样说就是了,当下便笑道:“有空常过来走动走动。”
简安英点点头,道:“会的,侯爷也让我代他向殿下问好,还要有劳表姐帮忙转达了。”
“难得你们有心,我会跟他说的。”李二娘笑道。
暗道由简安英居中传话倒是挺好的,这样,有什么话,她传给简安英,简安英传给王柏之,外人只当她们是夫人外交,根本不会想到他们在密谋什么的,所以自是对这安排很满意。
而简安英显是也明白这一点,两人不由相视一笑,因为同一条线上的缘故,让两人感觉关系更亲近了点。
正文 第二五五章 妻不如妾的家庭
不几日,正月十五元宵之后,简安妍便过了来,在王府典仪所学起了规矩。
简安宁道:“……你如今既在典仪所学规矩,自然就是在王府长住了,在王府住的话,我想了想,住别个地方我也怕你一个人孤单,就住我这清逸殿吧,有空咱们姐妹说说话,我呢已将偏殿的一个院子收拾了出来,呆会你跟管事姑姑过去看看,可还缺什么,缺的话就跟管事姑姑说,她会帮你置妥当的。”
简安妍看简安宁帮自己安排的这么好,心中感动,忙道:“谢谢姐姐。”
她在王府住着,看着那些贵女,心中多有不自在,要在别处住着,别人上门拜访,她有点害怕应付,这会儿简安宁让她住在清逸殿里,那是再好不过了,因为她知道简安宁的规矩,等闲不会让人随便进来的,也能让自己少些干扰,等自己在典仪所学好了规矩,知道怎么应对得体了,想来也不会那么怕搞错了让人笑话了,所以看简安宁安排的贴心,怎能不感动。
简安宁笑道:“学规矩的事你也不用太担心,女子学规矩不像男子上私塾那么严格,所以每日也就学一两个时辰,余下时间都是自由的,且每十天还有一天假,放假的时候,你就可以回简府看看你姨娘。”
简安妍听说时间不是管的那么死,而且也不是一进来就见不到姨娘了,心中松了口气,她向来有事就爱找孙姨娘问怎么处理,陡然地离开了孙姨娘,什么事都要自己想,她一时还真不能适应,有点缩手缩脚的,如能十天见一次姨娘那是再好不过的了。顺便呢,还能帮三姐捎带些简府的情况。
谢过了简安宁后,简安妍便道:“对了姐姐,表姐她们进了思过殿的事,简府那边已经知道了,姑妈一听说就红了眼睛,跑去找老太太说了什么,我估计她们可能会找您的。”
简安妍这意思是,让简安宁注意别被老太太算计了,因为自从杨采莲几人被赵栩打发到了思过殿后。简姑妈虽没收到女儿的求救信——思过殿里不给传消息——但因听到了王府里发生的这个事,知道女儿送进了思过殿,就急了。跑来找到了简老夫人,两人一直嘀嘀咕咕的,简安妍就与她姨娘觉得,这两人肯定是在说这事儿,所以就提醒简安宁注意点儿。
万幸这事不是简安宁弄的。简姑妈固然怨恨简安宁怎么也不帮自己女儿说说话,竟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打发去了思过殿,但也不敢说她什么,她们就算不知道简安宁变成了什么样儿,但从诸多消息至少看的出来,安平郡王对简安宁是真的好。自然不敢怪她了,怕惹怒王爷。
简安宁听了简安妍的话,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其实这种事,不用简安妍提醒,简安宁也会注意的,毕竟简老夫人放出来后,肯定不会不管简姑妈的。而简姑妈也不可能不管女儿的,所以她们找她。是迟早的事,她心里自然已有准备了。
赵栩那时说新年后跟堂兄提王兰之的事,让堂兄收拾王兰之,但因他向来不爱记事儿,不多久便将这事忘了,所以王兰之倒逃过了一劫。
不过虽然没被赵栩收拾,但这个新年王兰之并不好过——当时散场后,王兰之就被她婆婆叫去收拾了顿,之后也不敢做继续陷害简安宁的事了,因当时东平王妃已将为什么不能说命硬的原因跟她说了,她一听说原来太后还有这忌讳,哪还敢到处散播中伤简安宁的流言,所以外面并未传简安宁刑克之事。
出了正月,简安宁这边便闲了下来,这让她不由松了口气,暗道日子还是清闲点好,偏来王府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一些是正常走动,一些本可以不来,但想过来看看王府新上任的女主人,所以也来了,这才导致新年天天都有人,简安宁一刻不得闲。
闲下来后,简安宁好好休息了几天,一概可有可无的帖子皆回绝,只说正月里忙累了,如今正在休养身体。
这边简安宁觉得出了正月轻松了许多快活了不少,那边柳庶妃却因母亲柳大夫人的到来,让从上次与简安欣斗文输了后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不好了起来。
却说那柳大夫人一见女儿便哭了起来,柳庶妃不明白地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柳大夫人勉强收住了见到女儿翻涌的情绪,道:“你还记得那个丁姨娘吗?”
柳庶妃作为最先进府的女人,比赵栩还要大上一岁,所以离家已有三四年了,虽然偶尔也会回去,但每次回去能停留的时间又较短,大都是跟母亲匆匆见了一面聊了会,再吃顿饭,就回了来,所以也就是跟柳大夫人还像以前那样熟悉,其他人,甚至包括父亲,都陌生了许多,不过柳大夫人说的这个丁姨娘,柳庶妃还是记得的,道:“记得,怎么了?是不是她给你气受了?”
柳庶妃爱诗词歌赋,这是有遗传的——她父亲就是个爱吟诗作赋的,而文人似乎天生浪漫多情,所以家中也是广置姬妾,特别对柳老夫人当年赐下的某个美貌婢女尤为钟爱,那个美貌婢女,就是丁姨娘。
妻妾之间有嫌隙那是常事,她尚在家的时候家里没少因后宅争风吃醋的事,闹出不少矛盾,所以这时看柳大夫人抹泪,便这样问道。
柳大夫人苦笑道:“要是像你在家的时候,那样受气也就罢了,可你知道这几年那个贱人跟她一对好儿女都干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听柳大夫人提起丁姨娘的儿女,柳庶妃脑里对那两人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主要是因为时间长了,又跟那两人关系不亲,所以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那个庶女叫柳月,庶子叫柳明。
却听柳大夫人咬牙切齿地道:“那贱人的女儿这几年越发出息了,人越长越大后,嘴也越来越甜,哄的你祖母、父亲都格外疼爱她,竟听了她的撺掇,让她跟她哥哥,带着丁姨娘,跟府里分了家,到外面置了个宅子住了下来,你父亲更是常去那儿,跟丁姨娘在那儿像个恩爱夫妻样过起了日子,她那女儿儿子也可以逾矩地喊她娘,他们倒逍遥快活了,不用侍候嫡妻,不用侍候公婆,只用天天享受悠闲日子就行了,却把你娘我留在家里侍候公婆,如今柳家的规矩,都是给嫡妻订的,小妾都是不用遵守的,她们只要享受就行了!我都不知道哪家的小妾能像她那样,过的比正妻还正妻!”
柳庶妃听了这样没规矩匪夷所思的事,不由瞪大了眼,道:“这怎么可能!妾室得侍候嫡妻和长辈,她怎么能不用做这些事,搬出去跟父亲享受,却把您留在家里累死累活?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这么没规矩?莫名其妙啊!还有,祖父祖母以及您跟父亲都在,那一对庶子庶女,怎么能带着一个姨娘分家?还能由着庶子庶女喊个下人(姨娘是下人)为娘?咱们柳家也是书香门第,祖父、父亲更是想上进,他们这样明晃晃地宠妾灭妻,不怕御史弹劾罢官么?!不怕以后没哪个家族再愿意将千金嫁给柳家子弟么?毕竟看着父亲这样干,谁不怕柳家其他子弟都是这德性,享受着势力联姻的好处,却不对自己女儿好,坑自己女儿?各家的千金又不是嫁不出去,到时还有谁愿意嫁柳家子弟?没人愿意跟柳家联姻,柳家势力势必会受损,这样有损柳家声名势力的事,祖父祖母怎么能容父亲干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