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做可不算拒绝简三夫人给她塞人啊,简三夫人在外面说不了她什么,至于人到了自己手上,她要怎么处置,那是她的事,毕竟她要处置自己的奴仆,难道别人还能说什么吗?简三夫人如果敢对这事插手的话,那就是逾矩,别人就会说她了。
其实本来她还想着,让绿竹、青翠带着手下人好好盯着那些人,放任他们上窜下跳,等逮到了他们的错处,就将他们的所行所为放出去,让京里人都知道,简三夫人在不敢骂她之后,为了整她,都给了她什么样一群人,让人看看天下还有这样做母亲的,但想着让自己成为京城话题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就直接卖人了。
有的人,智商是硬伤,偏偏还喜欢折腾,于是发生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也就很正常了。
简三夫人被简安宁堵的说不出话来,又不敢骂她,只好气咻咻地回去了,打算继续想怎么整简安宁的主意,不过暂时估计没空了,因为她看新媳妇十分得她儿子的喜欢,跟她儿子好的蜜里调油的,就将收拾简安宁的心思拉回了新媳妇这边,想收拾新媳妇,暗道一个祸害(指简安宁)还没除掉,又来了一个祸害,真是要她的命啊,她在屋里捶胸顿足,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觉得老天对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因为从以前的一个敌人变成了两个敌人——其实被简三夫人厌憎的人不知道多少,只是像钱姨娘、简大夫人她都不敢惹,敢惹的只有自己女儿和儿媳,所以才将这两人树成自己的敌人不停地找茬——分散了简三夫人的火力,所以简安宁这边稍平静了些,当然,相信有简安宁分散火力,张氏也同样受益了,要不然,要没简安宁分散火力,简三夫人的注意力都在她一个人身上,那日子就更难过了。
简三老爷因简三夫人没再骂简安宁,听话地改变了方法,对她怎么做也就不管了,随她了,反正只要不闹到御前,让他倒霉,其他的,他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他跟简安宁又不亲,简安宁要受了简三夫人的折磨,关他什么事,他只要最贴他心的小女儿简安英生活的幸福就行了。
当然,因简三夫人不敢再骂简安宁了,而她的智商又有限,只会做骂人这种低层次的事,一些需要较多脑细胞才能想出来的高明伎俩她也搞不了,所以想找简安宁的麻烦也不容易,不但找不了简安宁的麻烦,往往还像送下人那样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经过这次的事后,简三夫人找简安宁麻烦的时候少多了,简安宁终于清静了不少。
而新妇张氏就辛苦了,面对着简三夫人的疯狂,真是苦不堪言,不过简四郎是她选择的,也怨不到别人。
其实简家的情况她不是不知道,当初简家提亲后,父母就打听过简四郎家的情况,然后就劝她,说简三夫人为人不慈,嫁进她家要受苦,让她不要嫁,但她那时对简四郎实在心仪,所以还是坚持嫁了过来。
只是,她虽从父母那儿听说了简三夫人为人不怎么样,但真是没想到会不怎么样到这种程度,要知道是这样子,当初还会不会因心仪简四郎就嫁了过来,还真难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简三夫人脑子不怎么样,要是那种既精明又变态的婆婆,她还真难应付,像简三夫人这种手段简单的,她还能应付得过来,要不然真没法活。
简四郎不是不知道简三夫人一直找妻子张氏的麻烦,但他身为儿子,也不好斥责母亲的行为,因为这个时代孝字压人厉害的很,简安宁也是出嫁又成了王妃,出嫁从夫加君臣有别才不怕简三夫人,简四郎跟她情况不一样,自然不能拿简三夫人怎么样,所以无奈之下,只能跟张氏说了她妹妹当时的应对方法,道:“别理她就行了,她骂久了也累了。”
听着丈夫维护的话,张氏心中甜蜜,应了,道:“我知道的。”
这也是张氏唯二值得庆幸的地方,简四郎的确像她心仪的那样,人品无可挑剔,对她也很好,而且,大概受父亲偏爱妾室庶女,疏远嫡子嫡女,且母亲由于妾室的缘故扭曲成了这样的影响,所以并不爱房里女人太多,直接跟她说,除非三十无子,要不然不用给他张罗侍妾,他不爱那些——这就是简三夫人在简安宁面前告状,说张氏不给简四郎张罗房里女人的缘故。
没女人愿意丈夫姬妾成群的,因这些,让张氏又觉得值了——虽然没给丈夫张罗女人让婆婆更加生气,但她也甘之如饴——毕竟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要不是这样,如果丈夫姬妾成群,婆婆犹如疯子,她这会儿可真会后悔。
简四郎又道:“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妹妹,散散心。”
张氏闻言高兴地道:“好,妾身正想看看王妃呢。”
正文 第二一四章 嫂子
张氏对简安宁这个不讨简三夫人喜欢的王妃小姑子,既有点好奇,又有点担心。
好奇者,自是因为听说她十分懦弱无能(简大夫人等人已隐约觉得简安宁不懦弱无能了,不过不想跟人说自己在简安宁面前吃了排头,所以如今简府里下人说起简安宁,还是说她懦弱无能),所以才会被简三夫人一直欺负不敢怎么样,但这样一个人,她怎么能控制得住王府呢?虽然听人说,那是她丈夫十分宠她,帮她的缘故,但一个女人,能控制得住男人帮她,那也是一种本领了,这些自是让张氏觉得她有些神秘,自然好奇不已。
担心则是,她想着简安宁既然有本领,恐怕不是简府里人想的那样懦弱无能,只怕是有些能力的,面对着这样有能力且是王妃的小姑子,她有点心理压力,比对着简三夫人还有心理压力,毕竟她知道,简三夫人,府里人都知道她是个疯子,所以全都不屑她,包括自己的丈夫,虽尊敬母亲,但也没觉得她是对的,这样的人,她反而好应付,但简安宁就不一样了,毕竟简安宁,自己的夫君可是很重视的,跟对简三夫人甚至简三老爷等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如果她不喜欢她,她自然要担心了,因为她怕到时如果她不喜欢自己,会影响夫君对自己的看法。
所以简安宁,算的上是她最必须在意的简家人——虽然是已经出嫁了的简家人——所以这时一听丈夫说去见她,便不由让她比早先见公婆时更紧张了起来。
感觉得出来自己妻子有点紧张,简四郎不由笑道:“我们府里其他人,你可能要小心应付,但我这个妹妹,你最不需要这样紧张的,因为除非麻烦找她。她一般不找别人麻烦。”
虽有简四郎的安慰,但张氏还是有点紧张,毕竟,简四郎的话或许是真的,但是,也许那是小姑对哥哥的态度,对自己这个嫂嫂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呢?所以她还是要谨言慎行的。
不过为了不让丈夫担心,张氏还是笑着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张氏便与简四郎来到了王府,她因心情紧张。也没分神注意看,只知道王府占地极大,从大门进来后。坐了好长时间的轿子才到地方。
别的人,因与简安宁关系一般,所以她一般也就随便应付了,但今天来的可是她的哥哥和嫂嫂,算是她最重视的人。所以简安宁也特别叮嘱了绿竹和青翠,让两人将茶果之类都弄最好的,给嫂嫂的见面礼也亲自过目,精挑细选了些,不可谓不用心。
不大会儿,简四郎便带着个脸有点圆。不,在这个时代这可是福相,叫脸若银盆的。妇人进了来。
“妾身张氏,见过王妃。”张氏看着上头坐着位身着华服、面容和美的女子,便知那应是简安宁了,忙与简四郎上前拜见,尚未福下身去。便见那女子已是起了身,将自己扶住了。
那女子笑的甚是温和。道:“哥哥嫂嫂快免礼。”又忙着叫宫女看座,上果品茶点,非常的热情,因这女子眉眼看着和气,让张氏慢慢放松了些,暗道看来夫君说的倒不错,小姑的确与婆婆大不一样——她来之前,还曾担心会不会有其母必有其女,简安宁也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结果发现,小姑跟自己的夫君一样,与公公婆婆并不相同,而是好相处得很,这让她自然放松了不少。
“本来该我回去看看嫂嫂的,只是居丧,不能外出做客访友,倒让嫂嫂过来看我,还请勿怪啊。”简安宁笑道。
张氏忙道:“娘娘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您来还是我来,不都一样?”
张氏看那些上果品茶点的宫女虽多,穿花一样你来我往,却进退有度,一丝不乱,霎时杯碟满桌,却没有一丝刺耳的动静,上过果品茶点后,便退到了外间侍立,以听传唤,虽在外间,仍是安静的很,没有一丝嘈杂,足见主人调教有方。
张氏看王府下人行事有规矩的很,暗道只怕简府的人说错了,这小姑,并不是真的那么没用,要真没用的话,能把下人调教的这么好?才能不行的人,往往带出来的下人也是不成体统行事没个章法的;而且下人看主人无能,多半也不会太恭敬的,而她看这些宫女,对简安宁恭敬的很,没谁的眼神里带有轻视之色。行事周全,对主人恭敬有加,这等气象,若不是主母有手段,哪会如此?